第134章 方便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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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守将听人在耳边吹风说有人高价收粮, 给的价格让人心动。
他使人把那人唤了来。
那人本是个美男子,偏脸上一道疤,坏了一张脸, 叫人遗憾。
质询起来, 这个叫卢青檐的人道:“大人还不知道吗?关内道仗虽打完了, 可地荒了,正闹饥荒,粮价已经飞上了天, 大人不趁此赚一把更待何时?”
给的价格实在让人心动。守将佯作怒容:“这是资敌。”
卢青檐道:“我知大人忠义,可赵将军、齐将军都在卖粮。”
守将问:“哪个赵将军、齐将军?”
卢青檐报出了名号, 都是现在正在叶碎金手里坐冷板凳的降将。
他扼腕道:“齐将军那个宠妾家的弟弟收了我不少钱, 最后还是没搭上线。齐将军看不上我家,与别家搭线了。凡产粮之地,这些粮都叫大粮商把持了,我家实在挤不进去, 才到襄阳来想办法。如此厚利,若是放弃了不赚, 我觉都睡不着。”
守将已经开始在盘算老赵、老齐这些家伙能赚多少钱呢,心里实在痒痒, 忍不住问:“怎没大粮商来找我的?”
怪哉。
卢青檐道:“大家都知道将军忠义,谁敢来。只我想着,不能光让旁人把银子赚了, 让将军吃闷亏。将军在这里苦守, 他们在后面又卖茶又贩粮, 银子如流水一般入库。将军空一身肝胆, 却落得什么?”
啊, 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将军已经开始生气了。
因樊城的王八蛋现在也在抢襄阳的钱袋子。大家都在发财, 只有他一个老实人吃闷亏。
但卖粮食给北晋,他还是不免沉吟犹豫。
卢青檐道:“听说高大人说,北晋的皇帝老了,已经开始大兴土木,显然已经没有南下的雄心了。荆南如今需防范的,是南边的楚国,不是北边的晋国。”
将军打量他:“你一个商人,知道的不少。”
“我们商人,最重要就是消息灵通。”卢青檐解释道,“这话是齐将军的妾伺候的时候听齐将军在酒桌上念叨的,她说与了她弟弟,我与她弟弟关系是极好的。可惜这次事没办成,太多人想赚这钱,齐将军选了旁人合作。”
他叹气。
他描述的口吻,仿佛真的与什么赵将军、齐将军打过交道似的。
襄阳守将试探了两句,他也能说出这两位将军的相貌特征甚至说话的特点。
襄阳守将便信了。
想到这些人赚银子不带着自己,更生气。
“高大人都觉得晋国不会南下,大人背靠着荆州这大粮仓,又怕什么呢?”卢青檐诱惑,“待明年,报个雨大欠收,便把账目平了。再让荆州补仓,稳妥妥的。”
将军道:“我也不是为别的,我只为这个生气。”
卢青檐道:“搁着谁能不气。这一口气,总得出来。”
“旁人吃肉,将军你总得喝口汤吧。”
将军一拍大腿:“可不是这个理!”
事遂成。
待谈到量,将军还是保守。
卢青檐道:“将军太厚道了,不及齐将军的十分之一。”
将军震惊:“他们这么大胆?”
低头一算这个量若按卢青檐给的价格,能赚的钱……心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
眼睛都红了。
卢青檐道:“又无战事,不伤根基的。”
“实在不行,将军就给将士们报军功。我在荆州都听说了,樊城自立了。想来打樊城,正是大人该当的。”
将军手里还有信使从江陵带回来的高盼亲手书写亲自盖章的手令呢,令他收复樊城。
只樊城本身也不好打,且两边人也太熟了,日常里叫骂居多,动手少。
但这是个好办法,虚报军功。军饷本来就是银钱和米粮、布帛组合着的,军功犒赏亦然。而且战时的日常耗量标准是高于平时的。几下里一整合,完全可以把账目平了。
再让荆州运粮来补仓。
但将军不知道的是,既他都能贩粮,又怎么可能让底下人干看着不分口汤呢。
卢青檐既然把将军这里打通了,自然便向下,从录事参军到司仓参军,一直到管粮仓的庾吏,打通了自上而下的一整个渠道。
谁不想赚钱呢,将军吃肉,也得让他们喝点汤吧。
卢青檐实际上从襄阳运出来的粮食,要比将军以为的多得多了。
当然也不可能一次就掏空襄阳,襄阳要是这么容易被掏空,历史上那么多次围城战,也不可能撑那么久了。
但是没关系,叶碎金本来也不是要求他一次就做到的。她给了他时间的。
这是个长线的事。
只要渠道打通了,襄阳的人尝到了这个甜头,难道还舍得关上这扇门吗?
粮食运出来,直接运到河口堡,交割给叶家军。
河口堡离襄阳和樊城已经很近了,这么一看,叶碎金的地盘很有意思,像一个蝴蝶结,中间的结就是襄阳。
她虽还没有拿下襄阳,但是已经在谋算襄阳了。
这批粮食没有运回邓州,全部交割给了裴家。因裴家现在也正在打仗,十分需要粮食。
裴家这次是老将乔槐陪着裴定西过来交割。
叶碎金一直都很重视裴泽,如今更是结为异姓兄妹,小的们都跟着叶碎金南下了,叶五叔亲自过来督办。
裴定西很羡慕:“他们全去了呀,连十郎哥哥都去了?”
没有长辈不爱定西这样的孩子的。年少的定西,成年的三郎,都是长辈眼里的“别人家孩子”。
他二人若是能合二为一,简直就是男人们梦中完美的儿子。
叶五叔笑吟吟地摸他的脑袋:“你赶紧长大,我们这边最小的是你姑姑的义子,叫明杰的,他今年十三,便也跟着去了。”
裴定西把胸膛一挺:“父亲说了,待我今年过了十岁生辰,就带我上阵。”
叶五叔:“嚯!”
他又与乔槐把酒言欢。
年纪大的人能说到一块去。
叶五叔惋惜:“裴大人就是子嗣这块单薄了些。”
老将自然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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