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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时候也正是我和裴元灏关系转冷的时候,心情使然,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也都归于寻常。

但在清音阁的那晚,明明不是她的信期,可她却用这个借口婉拒了裴元灏,加上了喝了点酒,裴元灏就到了我的芳草堂。

然后……

听了我说的那些话,申柔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我,说道:“你居然,全都猜到了。”

“果然——是你!”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一刻心里的愤怒几乎刺激得我眼前一阵发白,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这样,还是不够。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再回来了!

感觉到我全身都在发抖,眼睛也充血发红,她也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似乎也在担心我会和她拼个鱼死网破,可当我的目光落到那块名牌上,却硬生生的逼着自己不能动,表面上什么也没有,但我的五脏六腑,却煎熬得好像被火烧一样。

申柔自己也像是轻轻的吐了口气,她突然冷笑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害死你的孩子的,不是我。”

我死死的盯着她:“你还想抵赖?”

她悠然的翘了一下唇角,看着我:“你知道,许幼菱是怎么死的吗?”

“……”

“那个药囊里,的确全都是催产活血的重药,所以她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连太医和稳婆都慌了手脚,但如果那个时候她肯及时止血,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孩子那个时候已经入盆,可能就会窒息而死。”

“……”

“她自己坚持不肯先止血,要先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了,她的血也流干了。”

“……”

“她用她的命,保护了她的孩子。”

我呆呆的看着她,没想到,许幼菱是这样死的!

她明明可以活下来,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却宁愿拼掉自己的性命——我回想起那个笑容中总是带着怯怯神情的女子,躺在床上苍白的尸体——她那么柔弱,却有这样的意志。

这时,申柔又说道:“而你——烟火里的药并不重,只是一些宫缩催产的药物,不会要你的命;我拒绝了皇上,如果他不来芳草堂,也没有人能逼他来;他来了芳草堂,如果他不碰你,你也不一定会流产……”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一夜,血染的那一夜,我已经不敢再去想,连内心深处的触碰都不敢,可是当她一提起那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了。

我明明,是可以坚持的。

可是,当听到那个名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的时候,我所有的坚持全都在那一瞬间崩溃了,回想起那一夜,身体里的热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将整个床褥都染红了,我毫无办法,在他的怀里发抖。

然后,我就这样失去了我的孩子。

申柔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岳青婴,是你自己无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天慢慢的亮了。

当乳白色的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的时候,吴嬷嬷他们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推门一看,立刻吓了一跳。

“才人,你怎么——你坐了一夜吗?”

“才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都急了,急忙围上来,又是给我倒热水,又是要搀着我去床上休息,我摆了摆手,坐了一夜身上的骨头都好像碎了重新装回去一样,我看了看他们三个,开口想要说什么:“你们——”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我慢慢的抬起头,就看见内侍监的一个公公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外面的看守,吴嬷嬷他们一惊,急忙走到门口:“你们进来干什么?”

那公公依旧毕恭毕敬的朝我行了个礼,可脸上却带着一点阴冷的表情:“才人,从芳草堂小厨房的炉灶里发现了一些没有烧尽的药材,皇后娘娘要您现在立刻去景仁宫回话。”

吴嬷嬷他们一听,全都吓坏了:“怎么可能?”

“哪里来的药材?!”

“我们没有那样的东西!”

他们三个焦急的争辩着,那公公只是一笑:“嬷嬷,两位姑娘,有什么话等到了景仁宫再说吧。”

我没说什么,慢慢的站起身来,正要跟着他们走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

“皇上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