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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父子俩从余杭回来,也带回来了陆老夫人的赏赐。只和之前温蕙怀孕时比,简薄得不要太明显。在这个个个都手面阔绰的家里,这纯粹是打脸。

陆夫人悄悄跟温蕙说:“莫理她。反正又不在一处。”

从前还要在儿媳跟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如今婆媳一心,关起门来说私房话,都不遮掩了。

温蕙更是道:“我娘常说,蚊子再小也是肉。我收了。”

陆夫人大笑,道:“这话实在。”

二月里,陆家的璠璠百日了。

但陆睿和温蕙都还未出孝,故而没有大办,未曾宴请男客。是陆夫人舍不得,遂以自己的名义给几家有头脸的夫人们下了帖子小聚。

夫人们都明白这是来看陆家大姑娘来了,纷纷带了给小囡囡的礼物。赤金镯子小金锁之类的,可可爱爱的。

温蕙出来露个面,向众夫人道了谢,没有参加宴席。

晚间与陆睿躺着说话,道:“谢同知的夫人,与旁人有些不一样。”

陆睿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温蕙想了一会儿,说:“具体还真没法说,就……感觉还挺明显的。”

因真要说,就具体到各种细节。衣裳的搭配,首饰的繁琐,肢体语言的动作幅度,乃至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颗数……总之她与旁的几位夫人不太一样。

陆睿撑着头问:“你可知为何?”

温蕙想了想,反问:“是不是出身不同?”

“变聪明了。”陆睿道,“赵府台、我们家和其他几家,出身都差不多。唯有谢同知是耕读出身。”

所谓耕读出身,就是家里一边务农维持生计,一边供养一个儿子或者几个儿子读书的人家。

更直白些说,相对赵家、陆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谢家就是穷出身。

温蕙腮帮子就一鼓一鼓地。

陆睿戳她:“想什么呢?”

温蕙小心地问:“那我呢?”

陆睿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她是军户出身,担心自己也被人看着像谢同知夫人那样“与别人不一样”。

陆睿继续戳她腮帮:“你也不是头一回见谢夫人,怎地就今天觉得她与众不同了?”

温蕙一想还真是,纳闷:“是呢,以前没发现的。可能也是因为好久不见了。”

她顿了顿,若有所悟。

因好久不见了,而在这“好久”中,她自己已经渐渐变了,再相见,便能看出来从前没看出来的差异了。

“你日日跟着母亲在一起,好好学便是,自然会受她熏陶。你自己还没发现,你现在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从前顽皮淘气,现在很有几分淑女模样了。”陆睿道,“不过这是个天长日久的事,我其实有个更快的法子。”

温蕙傻乎乎信了:“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陆睿一笑,翻身压上:“为夫渡些书卷气给你啊……”

帐子里响起温蕙啐他“不要脸”的声音。

还有陆睿“不信你试试”的狡辩。

帐子很快晃起来。

年轻呢,一夜又一夜的,实是正常。

三月里终于除服。

陆夫人早叫针线上给她裁好了新的春衫。陆夫人自己虽然习惯了穿得清雅素淡,却喜欢温蕙穿得喜庆的模样,还特意给她裁了身红裙。

温蕙也馋那颜色花纹,特意穿了两日。

陆睿看见笑了,道:“倒应景。”

温蕙:“?”

陆睿道:“朝廷的诏书到了,立了太子呢,大喜事。”

温蕙道:“总算定下来了?是襄王家的谁?”

陆睿说:“怎么还襄王襄王的。”

温蕙吐吐舌头。

她忍不住想,襄王一家子都去了京城,做了皇帝。那连毅哥哥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但陆睿日常会给她讲讲江州官场的事,讲京城的事少。一是话题敏感,二是江州也远离权力中心,京城的事于他们信息也稍稍滞后些。

温蕙问:“那到底谁做了太子呢?”

“还能有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陆睿道,“纵齐王更贤明,但秦王又嫡又长,礼法正统,舍他其谁?”

立太子于远在江州的温蕙来说,只是个和丈夫日常闲聊的话题。她的红裙子穿了几日过了瘾,日常还是常穿些浅浅淡淡的颜色。

一是为着符合陆睿的口味;一是为着模仿陆夫人的风仪。

温蕙作为陆家少夫人,觉得自己有身为陆少夫人该做的,能做的,而那些想做的,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而于京城的霍决来说,立太子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

其实之前皇帝出于某种心理一直拖着不立太子,才是赵烺一系的人乐见的局面。只可惜内阁不干,非要逼着皇帝下决心。

元兴帝很是纠结过一阵子。

因他过去和现在最宠爱的儿子,始终都是赵烺。尤其是上京之后,赵烺的成长颇是令人惊异。对比之下,秦王虽无大过,亦没有什么功劳,一直都还是那个“老成持重”的风评。

说白点,就是,平庸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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