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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无父母,下无子嗣,只有自己这一辈子。

有权势的宦官常常过得奢靡,便是因钱带不到坟里去,也没有人来继承。

温蕙只是开玩笑,霍决却是认真的。

温蕙凝视了他一会儿,道:“嚯,你现在阔气了。”

当年许诺给她一块大红遍地金的料子还要“攒钱”买呢。

小安扑哧一笑。

霍决也笑了。

当下商定了中馈的事,温蕙接过来。

至于账目,温蕙不在意。

在陆家,她作了数年掌家夫人。内心里,不免隐隐也有一种成就感。

谁知现实扑面打来,掌家夫人,拿着账本对牌,管着家务,又怎样呢?

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男人需要的时候,一样可以像伎子一样将她送出去。

一些以前看重的东西,如今看来,竟毫无价值。她接过中馈,也只是因为需尽责任而已。

完了事,霍决看看天色还早,问她:“要不要去校场看看?”

温蕙意动,去换了衣衫出来,看看道:“三叔呢?”

霍决当然不会说自己将小安赶跑了,只道:“他有事。”

校场比温蕙想的还要大,能跑马,能射箭。有一些锦衣番子在训练,他们是霍决贴身的亲兵,番子中的精锐。

温蕙一眼看见了一匹大宛马。浑身漆黑,只有四蹄踏雪。

温蕙抽了口气:“这马真漂亮。”

“虽然你喜欢,但这匹是我的。”霍都督道,“那匹才是你的。”

温蕙转头,已有番子牵过来另一匹大宛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温蕙的眼睛亮起来,看了半天,伸手去摸那马的鬃毛。

霍决问:“多久没骑过马了?”

温蕙想了想:“六年了。”

上一次,还是回青州奔母丧。哪知道从济南府快马疾驰去了,竟还有父丧。

霍决问:“还会骑吗?”

温蕙没回答,又摸了摸白马的鬃毛,接过缰绳,轻盈地翻身上马,看了霍决一眼:“怎么可能忘。”

一带缰绳,马儿跑起来。几鞭子下去,大宛宝马撒开蹄子,开始撒欢了。

霍决便站在那里,看着温蕙一圈又一圈地跑马。每转一圈,她的眼睛就明亮一分。

温蕙跑了二十来圈,才终于尽兴。勒马跳下来,转身看霍决,那眸子里有不一样的东西。

霍决问:“怎了?”

温蕙含笑:“若还有要给我的东西,现在给吧。”

霍决:“……”

这些年少有意外的时候,不想今日被温蕙意外了一下。

竟不按规矩出牌了。

霍都督看了看天际的云。

温蕙道:“我不信你忘了。”

给她大红遍地金,给她大宛马,小心收着一柜子的泥娃娃,这样的霍连毅,怎可能不知道她最最想要的是什么。何况他当年答应过她的。

霍决道:“要是忘了呢?”

温蕙反问:“忘了什么?”

霍决:“……”

温蕙忍俊不禁,捏住了他的袖子晃了晃:“在哪里?快拿来!我等不及了!”

霍都督咳一声,对亲兵道:“去拿来。”

亲兵很快回来了,擎着长长的一根,还套着布套子。

霍决亲自交到了温蕙的手上:“当年答应你的,我没食言。”

温蕙一接过来,就感到了分量。比白蜡杆子沉了许多。

解开套子摘下,一杆银枪泛着光泽,枪尖的血槽,枪身的梅花纹理,都如艺术品,直美得令温蕙屏住了呼吸。

“真的是梅花枪?”她喃喃,不敢相信。

便是当年,小月牙儿其实也知道,连毅哥哥说的亮银梅花枪就是普通的铁枪。

因真正传说中的亮银梅花枪,很贵很贵,比大红遍地金的料子还贵得多了。连她爹都么得,她也没有奢求,一杆铁枪,她就心满意足了。

霍都督道:“我如今阔气了,打得起了。”

其实温蕙作了陆少夫人之后,也有钱打得起了。

只陆少夫人打一杆枪作什么?

有一根白蜡杆子,一间可以练功不被围观的院子,陆少夫人晨练晚练不辍,已经心满意足了。

温蕙抚摸着枪身,翻开红樱,却看到其下隐藏着一个阴刻的弯弯月亮。

是月牙儿啊。

量身定做,专属于她的宝枪!

忍不住抬眸看了霍决一眼。

霍决道:“试试分量手感。铁枪比白蜡杆子沉的,得适应一下。”

温蕙道:“好。”

枪身在手中转动几下,于空气中划出一片银光,走开了几步,到空阔地方。

下一步已经跳起来,一个鹞子旋身,再一个鹞子旋身,转到第三周的时候,已经身速快如闪电。

借着这速度,银白长枪猛地抽在地上!

泥土四溅!

这是温蕙最喜欢的起式。

亲兵们都停下来,望着这边。

只看到一片银光交织,将人都笼在里面了。

偶想凝目细细寻那轨迹,银光中便突地有锋锐的枪尖刺了出来。细看的人都忍不住猛仰头,仿佛被扎了眼睛似的。

小安神鬼莫测地又出现了,看了一会儿,道:“这没道理。我嫂嫂一个内宅妇人,凭什么功夫这么俊?”

“凭她外家是以武传世的武道世家。”霍决道,“她外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些特别有根骨的人。我岳母有,你嫂嫂也有。这是天生的,旁人用功再勤,十分的汗水也追不上这一分的根骨。”

小安叉腰:“可气。”

温蕙白日里出了汗,晚上便体会到白玉池的好处了。

不用等,想洗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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