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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事情很顺利,只要村委给出证明,就能走官方途径合法解决廿七的问题。

她祥云叔偏要节外生枝!

阮祥云又回到饭桌上,满脸都是喜色,大声向大家宣告:“县里给我回复了,明天县里乡里都有领导来,亲自考察!宣传口的跟着来,媒体也跟着着来。公安户籍科的也来。对了,道协也说过来看看。”

各方都有回应,都肯亲自来看看,就说明对这个事有兴趣。

只要他们亲自考察过,就会知道这个项目值得深挖,值得投资!

开局这么好,阮祥云高兴得脸膛发红。

和他正相反,阮卿脸色发绿。

那种野马脱缰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更糟糕!但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立场去阻止阮祥云这么做。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里面加个假的弃婴廿七,如果单就野人观的事来说,她是举双手双脚支持阮祥云的。

阮祥云说完,阮卿和廿七对视了一眼。

廿七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和情绪稳定的人在一起真好,廿七镇定的情绪穿过大饭桌,抚慰了阮卿的焦虑。

“那就……也别太多人吧。”阮卿对阮祥云说,“毕竟廿七从来没出过山,除了皂角师父也没跟别人打过交道。要不然就,带那些人去看看道观,廿七的话,咱们保护性地让他回避一下?”

奈何阮祥云坚决不同意:“那不行,小廿是灵魂人物!没了他可不行!”

他转向廿七:“明天来的都是领导,对咱们道观的事都很感兴趣,明天我陪着你,你别担心。只要他们考察完首肯了,宣传口和媒体就会可劲地给你报道。到时候,师父们的事迹就能传遍全国了!”

阮卿:“……”

阮卿恨恨地掰了一下筷子。

掰不动,手还掰疼了。

七叔爷跟着高兴。

高兴完了才想起来还有阮卿在这呢,他问:“卿卿再住两天?”

这是客气话,就跟别人说“留下吃饭吧”意思一样,是告诉你“到饭点了,你该走了”。

七叔爷也根本没想着真留阮卿住下。

阮卿来之前都说了不住,住县城酒店。他懂的,城市女娃子嘛讲究得很,住不惯乡下。

七叔爷也不计较这个。孩子还能记得回家乡来看看,还大包小包地拎着礼物来孝敬他,就是不忘本的好孩子。

这会才中午,她采风也采了,还意外在山里过夜了,受了不少惊吓委屈,想来也该回去了。

没想到阮卿一口答应。

“他是我救命恩人。”阮卿真诚地说,“他的事不解决,我是不能放心走的。”

“对了。”说起这个阮卿才想起来一件事,“七爷爷,我这次在山里面的事,你给我爸妈说了没有?”

说起这个七叔爷有点心虚。

理论上人家孩子在他们地头上出事了,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人家父母的。

但当时他们都没敢。毕竟她是阮爱华的闺女,她要是真出事了,责任可就大了。

他们想确认一下,确认了有事没事,再给阮爱华打电话。

后来确认没事,没事还打什么,找不痛快啊?

就没打。

所以阮卿在山里被困了两天两晚,到现在她爸妈都不知道呢。

七叔爷努力解释:“怕他们受惊吓。闹不清情况,又隔得远,最容易担心了。想着让祥云他们先进山,接到你了,踏实了,再给他们打电话。”

阮卿问:“那打了吗?”

“……”七叔爷,“没。”

阮卿松了口气:“没打就好,我反正都没事了,就别跟他们说了。省得回头又骂我。”

不说最好了。七叔爷这边也不想阮爸爸知道。大家出于不同的考虑,却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阮卿的,大家是为了她才进山的。结果现在,廿七成了焦点人物。

村子里没有秘密。同去的人已经把野人观的故事讲了三四遍了,关于廿七飞檐走壁的轻功,更是吹得神乎其神。

当然了,收获的却是大家的不信:“唏——恁就吹吧!”

同去者脸红脖子粗地指天发誓自己说的是真的,奈何就是没人相信。

气呼呼去七叔爷家想拉廿七出来给大家露两手,叫七叔爷挥着大扫帚赶出来了:“你当是耍猴?还给你露两手?滚!”

他辈分大,小辈的被扫着了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忙撒丫子跑了。

这么多人关注廿七,使得阮卿一直没有机会和廿七单独说话。

直到晚上安排了房间睡觉,忽然窗户上哆哆两声,阮卿翻身坐起,匆忙趿了鞋子过去开窗。

廿七翻进来,先抱住了阮卿。

男女间初初在一起,正是最热烈的时候。

今天一整天都在别人的视线之下,不能和阮卿亲近,廿七脸上淡定,心里想得不行。

这会儿终于能抱了,抱了就想亲。被阮卿又挡住了嘴巴:“扎。”

廿七郁闷:“我什么时候能刮胡子?”

“先忍着。”阮卿说,“别刮胡子。”

“别让别人给你拍照或者录像。记住,千万不能让那些记者拍你。不能在新闻里露脸。”阮卿特别嘱咐他,“赵昊可见过你。”

别的人阮卿倒是不担心。

譬如医院的医生护士。你一晚上就盯着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医生护士一晚上看几百个人。公车司机和售票员同理。你以为你天天坐同一趟公车,售票员理所当然应该认得你。其实你在售票员眼里是几百上千张面孔里的一张而已。

当你只是几百分之一甚至几千分之一的时候,对方很难记住你。

但赵昊跟廿七面对面交过手,就有被认出来的风险了。

必须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