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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好的,只是一天没吃饭了有些难受。”流景后退两步,双手护住了肚子。

狸奴虽然没娶媳妇儿,但怎么说也几千岁的猫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之前看到她干呕时心里就有些怀疑,此刻看到她如此护着肚子,脸色顿时变了:“你有身孕了?!”

“我没有……”

流景话还没说完,方天画戟便凭空出现,直指她的喉咙,她立刻闭嘴。

“跟我回宫。”狸奴沉声威胁。

流景眨了眨眼睛,不情愿地答应了。

狸奴不敢动她,又怕她耍花样,索性一路拿方天画戟指着她,服侍过流景的宫人恰好经过,看到这一幕连忙躲到一旁。

“狸奴大人这是因嫉生恨了?要不要去告诉帝君?”

“老实待着吧,此事哪是你我能掺和的。”

宫人议论纷纷间,狸奴已经将流景带到偏殿,收了方天画戟设下禁止出入的结界才道:“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罢他就要离开,流景却突然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狸奴耳朵飞起,三两步冲过来将她扶到桌旁坐下。

“我太久没吃饭,饿得了。”流景看他一眼,一只手随意盖在小腹上。

狸奴不信她的说辞,但想到她腹中可能有帝君血脉,还是沉声道:“等着。”

流景一脸乖巧地目送他离开,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狸奴一出门就想召悲老翁过来,但觉得兹事体大,这女人又诡计多端,不好让悲老翁单独留下,于是斟酌再三还是先回了不利台。

不过一日的时间,无妄阁就已经重建,除了门前那两棵千年古树没了,其余的与从前没有半点不同,荷花池水面波纹颤动,下面隐约有什么游过,带来一丝丝透着腥味的冷意。

狸奴轻车熟路上了最高层,敲门之后不等传话便冲了进去。

非寂正在打坐,听到动静不悦地看向他。

“帝君,卑职有小主子了!”狸奴第一次无视他的不悦,激动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非寂:“?”

一刻钟后,偏殿大门突然被撞开,正在夹菜的流景抬头,对上一双晦暗黑沉的眼眸后顿时僵住。

……玩大了,把他招来了。

“帝君,”流景干笑起身,默默放下了碗筷,“吃了没,一起吃点?”

非寂抬眸看向她,流景默默站直了。

一片沉默中,狸奴撕破虚空,将悲老翁抓了过来。

悲老翁落地时还端着一杯茶,抱怨张口就来:“狸奴大人,您下次召我能不能……帝君?”

“别废话,她恶心想吐,还一直护着肚子,给她看看是怎么回事。”狸奴下令。

恶心想吐还护着肚子……悲老翁一个激灵,赶紧酝起一团灵力推入流景小腹。

灵力团闪着光在流景全身游走,悲老翁和狸奴的视线随着灵力团移动而移动,唯有非寂垂着眼眸,如一尊事不关己的石像。

许久,悲老翁茫然开口:“除了识海受损,其余什么事也没有啊。”

非寂沉静的眼眸微动。

“不可能,”狸奴下意识否认,“她腹中没有孩儿?”

“就是什么都没有,我虽然学艺不精,但也不至于有没有身孕都诊不出来,”悲老翁说着看向流景,用眼神询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流景一脸乖巧:“我一直跟狸奴大人说,我是饿坏了不是怀孕,可他就是不信。”

“你为何要捂着肚子?”狸奴逼问。

流景:“都说饿坏了,肚子空空可不得捂着。”

“那你为何表现得那么心虚?”狸奴继续问。

“我是怕你不放我走,所以急着离开,才不是什么心虚。”流景无奈摊手。

狸奴盯着她看了许久,怒而亮出方天画戟:“你敢戏弄我!”

“狸奴。”非寂抬眸。

狸奴僵了僵,手中兵器顿时化作一股烟尘。

“帝君。”狸奴垂头丧气地回到他身边。

非寂淡漠看向流景,流景立刻委屈:“我真没骗他,是他自己误会了还逼我回来……”

“是他逼你回来,”非寂不紧不慢地看向她,“还是你故意诱他带你回来?”

“当然是他逼我回来,我现在巴不得离幽冥宫远远的,也省得,”流景哀怨地看他一眼,“也省得某些人下了床就翻脸无情,动不动对我喊打喊杀。”

“放肆!”狸奴呵斥。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不说话了。

某些人毫无愧色:“狸奴。”

“卑职在。”狸奴上前。

“送她离开。”非寂开口。

流景和狸奴同时一顿,狸奴皱起眉头:“帝君……”

“幽冥宫不强迫任何人留下,她既然要走,就送她走。”非寂淡漠打断。

狸奴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言外之意,是真的要放这女人走……可这女人一走,帝君怎么办?

狸奴心中纵有千重顾虑,但还是果断听命行事。

流景回来后就没想过再走,毕竟自己是目前唯一可以安抚非寂原身的人,在断羽带着合欢花回来之前,她的存在足以将非寂情毒入骨的事全然隐瞒。但没想到非寂这么狠,宁愿承受被非启发现真相的风险,也要送她走。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流景慢吞吞跟在狸奴身后,从非寂身侧经过时,随意地扫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流景终于停下,折回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想走。”

非寂静静看着她。

“好吧,我承认,我不想走了,所以故意骗狸奴大人带我回来,”流景突然坦白,“但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逼狸奴大人起心誓时,的确心灰意冷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但真要离开时,我还是后悔了。”

狸奴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虽然帝君对我无情至极,可我还是舍不得帝君,”流景突然幽怨,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只要一闭上眼睛,想的便是这段时日的恩爱画面,也不知你记不记得,你总是在床上缠紧我,然后用蛇尾……”

“……闭嘴。”非寂眼神转阴。

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