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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左脚发出剧烈的疼痛,季听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后背也跟着出了一层冷汗。饶是这么惨了,她还是忍住没有叫出来,生怕被丞相府的守卫听到,还没见着申屠川就被抓起来。

等缓过来点时,季听便拖着她的伤脚,一瘸一拐的朝院走。这里她只去过正厅,所以不太清楚申屠川住在哪里,只能凭借之前的经验,找一找主院的位置。

这么一找便是半天,左脚起初还是疼的,最后直接麻木了,除了有些使不上劲,其他的倒都还好。季听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总算在一个相对比较大的院子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院子里看风景。

季听咽了一下口水,低声叫了句:“申屠?”

申屠川指尖微微一顿,半晌才淡淡问道:“皇上不是已经回去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见见你……我今日在朝堂上的话,你已经知道了吧,”季听小心的讨好,“这么长时间来都没告诉你,其实、其实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我从来没有变心,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她说完,便期待着申屠川的反应,没想到对方头也不回,只是平静的问一句:“皇上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心里非常重要的人,那天我想救先皇,是因为、是因为……”季听的声音突然消失,她这才发现有可能泄露规则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

申屠川静站片刻,这才转身看向她,目光冷清且淡漠:“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去了。”

季听怔了一下,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表情,突然一阵泄气:“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

“微臣不敢。”

季听苦涩一笑:“我懂了,那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但是在走之前,我还是要跟你道个歉,对不起申屠,我不该一时情急为了先皇向你下跪,我知道那是很伤人的一件事,真的很抱歉。”

申屠川面色不变,似乎她说什么自己都不在乎。

季听叹了声气,一瘸一拐的转身往外走,申屠川的眼神这会儿总算起了波动:“你的腿怎么了?”

季听咬着唇不说话,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结果下一秒便被横着抱了起来。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立刻抱住了申屠川的脖子。

“你装的?”申屠川脸色难看。

季听亲了他一下:“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

申屠川冷哼一声便要放下她,季听急忙抱紧了他,死活不肯下来。

“你松,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申屠川第一次把情绪这么外放。

季听肯放开才怪,一边抱紧了耍无赖,一边哼哼唧唧的道歉:“对不起嘛,我错了!我不是觉得你比先皇重要,只是觉得我跟他是一个妈生的,就这么看着他死也不好,你当时要不是一句都不听我的,我也不会急到下跪……”

“所以还是我错了?”申屠川目露寒光,“季听你可真厉害,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跪我。”

“那其实也不算外人吧……严格说起来,他是你小舅子。”季听小声嘀咕一句。

申屠川冷嘲:“所以是我错了?”

“没、没有,是我错了,”季听立刻认错,“我当时光顾着想让他活下来,却没想到你会伤心,也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所以是我错了才对。”

申屠川不语。

季听叹了声气,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比皇帝重要,比与之他们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虽然他们也特别好,但是只有你,才是我来这个世界的意义,才是我能在这里活这么久的原因,申屠,别生气了好吗?”

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双臂坚实而有力,丝毫没有因为抱她太久而摇晃。半晌,他的声音总算卸下一分伪装,颇为苦涩的开口:“你倒是惯会诓骗,若他们不及我重要,为何与他们的关系,之前不告诉我?”

“谁诓骗你了,我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季听不服气,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你自己笨,连人家是不是第一次都不知道,年前我都要哭死了,你还当我是在跟你闹着玩。”

夜色袭人,已经快要入夏的时候,连空气都带着丝丝燥意。申屠川喉结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出息了,还会这招?”

“……被发现了吗?”季听嘻嘻一笑,“看来还是我功夫不到家,竟然连单纯的申屠大人都没勾到。”

“季听,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若他那日没死,或许我们之间的裂痕便无法再修复。”申屠川认真的看着她。

季听顿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心里也清楚,他和男主之间是血海深仇,自己若是真用二人之间的情分保下男主,恐怕申屠川心里便如同被扎了一根刺,叫他始终愧对父母,进而无法再面对自己。

可如果男主被他杀了,那这个世界就会停止,他没来得及全部消除的仇恨,会始终萦绕在他身上,生生世世不得解脱,而男主活着,刺就有被拔出的那一天。

所以无奈之下,她只能赌。

“但他现在死了,所以我能容忍这一次,但也只有这一次,若你下次再敢为别人跪我……”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季听忙打断他的话,讨好的在他眼角亲了亲,“绝对不会。”

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算释然,将额头抵在她的怀里,闷声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了。”季听反反复复的道歉。

“不止气你为了皇帝跟我吵架,还有你这几日的行为。”申屠川的声音低沉。

季听愣了一下:“我咋了?我每天都来哄你呀,之前没有来是因为实在太忙,我都要累死了。”

“所以为何不来找我求饶?明知有些人是受了我的指示、才去给你添麻烦的,为何不服软,不来求我?”申屠川想起此事,便有些气闷。

他当初离开皇宫时,确实有过这辈子都不理她的想法,可冷静下来后又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听到狗皇帝死了的消息后,就等着她来道歉。可是他一直等,却不见她来,只好叫人给她添堵,指望她能想起自己。

可她确实想起自己了,却每日里只是乖乖来等一个时辰,等完就离开,叫他心更为憋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乖了?他说不见她,她便一直不强行来见他,还自己将所有朝政都扛下?

他故意找麻烦,不是为了折腾她,而是要她来求自己,这下可好,不仅没来,还把她累得瘦了一圈,刚才看到她消瘦的下颌时,申屠川只想杀了自己。

“我倒是想来,不过所有人都觉得我来是为了找你帮忙,我怕你也会这么以为,说不定会更生气,就没敢提,”季听捏起他一捋头发把玩,“其实我可累了,前两天与之不是收拾行李准备去游玩么,我都差点跟着跑了……”

“你敢?!”申屠川猛地看向她。

季听急忙安抚:“我不敢我不敢,你辛辛苦苦给我挣下的皇位,我哪敢就这么丢下啊。”

“你不能丢下的,是我。”申屠川一本正经。

季听忙星星眼点头:“对,我不能丢下你,绝对不能!”

申屠川这才满意了,抱着人缓缓朝卧房走去。

这还是季听第一次来他丞相府的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发现这里索然又无味,简直是变相的书房,一点意思都没有。

被申屠川放到床上,季听不掩嫌弃:“你这里也太素净了些,还不如我昔日公主府的一间下人房。”

“正是为了让公主府的下人也住得好,微臣才将所得的每一分钱都给牧与之送去。”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

季听顿了一下,这才想起还有这事,不由得讪讪一笑:“那还真是委屈你了,我以后就自己有钱了,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整个国都是你的。”

“皇上,你这是要叫着微臣一起饱私囊?”申屠川挑眉。

季听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货是申屠川,是那个传闻最为率直的申屠川,除了造反这点不好,其他的真算得上刚正不阿。若此时真的敢点头,估计是要被狠狠教训。

“……我脚疼。”关键时刻,季听决定转移话题。

申屠川顿了一下,蹙眉:“不是装的么?”

“我这样子怎么可能是装的。”季听无语,结果刚说完就看到他怀疑的目光,当即恼怒的掀开裙子,只见原本纤细白皙的脚踝处,此时肿得像馒头一般,破皮的地方还泛着红血丝。

“嚯……”季听倒吸一口冷气,她想过很严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看到伤口的一瞬间,她立刻疼得哀哀直叫。

申屠川也愣住了,捧着她没有伤到的地方冷声问:“怎么伤的?”

“还不是你,死活不肯见我,我只好翻墙进来了。”季听一边呼痛,一边还不忘把锅递给他。

申屠川板着脸:“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老实,我说不见你不会闯进来吗?还将脚伤成这样,当真是欠收拾!”

“这么说,你其实期待的是我闯进来?”季听朝他眨了眨眼睛。

申屠川蹙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是,我脚好疼哦。”季听瞬间服软。

申屠川轻哼一声,让人去叫太医过来,丞相府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太医来到已经是两刻钟后,看到季听在申屠川床上吓了一跳,但多年的经验让他没有把惊讶表露出来,只是低着头帮着处理伤口。

脚上破皮的地方涂了药,剩下的便是给有些淤肿的小腿推拿,好尽快让伤好起来。

一听要在本来就疼的腿上推拿,季听当即激烈的反对,太医不敢上前,申屠川面无表情的把人镇压了,学了推拿的法后亲自帮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