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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波德莱尔压下了雨果的恐慌。

雨果按照波德莱尔提供的私人渠道,飞快地赶去日本,私底下,巴黎公社听从波德莱尔的调动,派遣了数名异能力者低调的前往日本。

剩下十多个小时的倒计时。

波德莱尔挡在港口黑手党的大厅处,与一个人面对面对峙住。金色大波浪的法国人冷着脸,手无寸铁,却仿佛胜过千军万马,他站在那里,对方就停止了进来的脚步,他身上有一种奇异而阴森的魅力,那是可以迷惑住人类的“恶之花”。

威廉·莎士比亚人畜无害:“不欢迎老朋友吗?”

世界著名的歌剧家双臂微扬,耳垂处是银环,感受着背后吹来的微风。

歌剧家的打扮复古又不失时尚,无形之中引领着英国异能力者们的风尚,荷叶领包裹着雪白的天鹅颈,祖母绿的排扣整整齐齐,每一颗宝石都是一等一的色泽,在现实中的莎士比亚有着富裕的家底和不拘小节的气度。

忘了说,他的腰身不粗,脸蛋也没有变胖,丝毫不受到异能世界的影响。

全是小甜甜的功劳。

原本两人是在见日本政府的人,得知麻生秋也被法国超越者杀死,威廉·莎士比亚就中途抛下了文职人员的柯南·道尔,前来港口黑手党去见可怜的爱斯梅拉达。

谁料,波德莱尔比自己先一步抵达了港口黑手党。

法国人就是跑得快啊。

威廉·莎士比亚把日语麻溜地说出了英语的咏叹调:“对于麻生秋也的死亡,我深表惋惜,哀伤不已,请允许我瞻仰一眼他的遗容。”

港口黑手党高层在当天极力遮掩的秘密,比纸还要脆弱。

一戳就穿。

多国参与的暴风雨来临。

酒店里,歌德的手里躺着一把匕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浮士德,你回来了,出去一趟收获不小呢。”

窗户边是一抹幽暗的身影。

“浮士德”注视着黑色长发的歌德,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拒绝回归他的体内。

“你在害怕什么?”歌德惊讶,低头看自己,依旧是保持青春的成熟体魄,举手投足都是令人艳羡的强大,“我这里才是你的归宿啊。”

歌德的人类表情背后是比黑夜还要冰冷的气息。

“不是你……许愿德国强大吗?”

“……不……不是那样的……梅菲斯特……我后悔了!”

“浮士德”仿佛被扎了一下,痛苦不已,虚幻的衣服之下有着无数的伤痕,“浮士德”才是原本的歌德!或者说“浮士德”是被魔鬼诱惑、许下不该许下心愿之人!

他被成长到极点的异能力反噬了!

诞生了人格的异能力不满足于虚幻的状态,祂要身体,祂要行走于世的权利,于是祂把自己的主人夺舍了,将对方强行转化为了异能力。换一句话来说,这个世界暂时能称得上“同类”的只有保罗·魏尔伦和其他具有独立人格的强大异能力。

“后悔?”歌德沐浴在傍晚的阳光下,而对方却身处于阴影之中,感知不到温暖。

他轻声细语,就像是长辈在纵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付得起后悔药的代价吗?”

魔鬼的后悔药。

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港口黑手党首领死亡的消息,以野火燎原的速度传播开来,歌德准备安排保罗·魏尔伦秘密回国的一架私人飞机直接被波德莱尔以某种方式击落了。

战争时期,以一己之力坐镇后方的超越者,绝非无法上战场的弱者。

相反,是他足够强大,镇得住其他人!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反客为主,以凌厉的态度驱赶走来者,没有让任何外人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后方是好不容易能昏睡过去的阿蒂尔·兰波和麻生秋也家里的孩子,他不可能放任敌国的超越者接近这些人。

纵然是莎士比亚也在试探过后,不得不退让一步,去联系自己的同僚。

柯南·道尔明白了波德莱尔如此强硬的原因。

“一名重力操控者与一名无效化异能力者,还有港口黑手党离职的干部,对方是记录上死亡的法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

“在日本交战的两人,是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

“法国出现了一场好戏。”

能不是好戏吗?

无论是哪个超越者叛国,法国注定了要抖落一地的鸡毛。

第二天,维克多·雨果来到了麻生秋也的棺椁前,“彩画集”封锁住了空间,调整了内部的温度,放置在低温环境下的棺椁散发着寒气。

维克多·雨果推开厚重的棺椁长盖,手指快冻僵了,从未觉得如此的沉重。

在棺椁里的黑发男人除了消瘦了一些,与生前一般无二。

新鲜的花束放在了麻生秋也的身边,那是一月季节的白色山茶花,一朵又一朵,绽开的花型圆满无暇,象征着纯洁的理想之爱,又仿佛在低低诉说花语:“你怎能轻视我的爱。”

麻生秋也死在了二十九岁生日的当天。

他的容颜有着男性的棱角,年轻而稳重,永远停留在步入中年的年龄之前。

这不是十六岁聪慧的舞女。

这是生活在日本,被小国压抑住心灵,得知卡西莫多实际上是法国超越者却以礼待之的麻生秋也,一位双手沾过血、死得惨烈的港口黑手党首领。

“爱斯梅拉达……”

小说里,女主角被十五世纪的社会杀死了。

那本是悲剧性的美。

那本是艺术的塑造,与朋友之间的一种玩笑和潜在的落寞。

卡西莫多永远都追不到追求艺术的爱斯梅拉达,所以……永远把爱停留在心中。

维克多·雨果的眼前一阵模糊,悲痛来得静谧,如冬天的一片落叶。

落叶一片片。

填满了湖泊,堆积在道路上,再无路人可以行走的地方。

他的双肩微颤,呼吸之中被什么堵住了。

可悲的是……

卡西莫多可以殉情。

他呢?

他有什么资格为麻生秋也呐喊,为麻生秋也的死亡大声哭泣。

他要小点声,再小点声,不能惊扰了沉眠的亡者。

“维克多。”波德莱尔不愿好友在后辈的面前暴露内心,异能世界内的事情就是数个人的一场梦,梦醒来,谁都不能当真,一旦当真,伤害的是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波德莱尔扶住对方的肩膀,维克多·雨果迟缓地看向唤自己来的夏尔,泪水已经流满了脸颊,咬紧的牙关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艰难地说道:“我没事……”

“我只是在为……近在眼前,碎裂的明珠而感到难过。”

背后。

获得过短暂的休息,醒来后就保护秋也的尸体的阿蒂尔·兰波失神了。

阿蒂尔·兰波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老师搀扶着雨果前辈,雨果前辈在难过的探望秋也。

是这样啊……

温暖过自己的人,也温暖过别人。

秋也的优秀,不止自己能看见,在这个社会里太难诞生这样的人了。

阿蒂尔·兰波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恍若那些恋人加班的时候,自己待在家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等着麻生秋也的回来。

兰堂的生活是多么简单。

简单的开心,简单的幸福,没有太多复杂的事情。

“彩画集”化作亚空间方块,漂浮在阿蒂尔·兰波的周围,最大的金色方块保护着棺椁,任由每一个探望麻生秋也的人进出,里面的低温,是异能力者内心丧失求生欲的寒冷,他失去醉舟的灵魂想要追随棺椁里的人而去。

不知何时,波德莱尔的手放到了阿蒂尔·兰波的头上。

“维克多去找莎士比亚,我也要去找歌德,算一算这笔账了。”

“封锁住横滨,切断通讯,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

“保护住你身边的小鬼。”

“阿蒂尔,你能办得到吗?”

阿蒂尔·兰波沙哑地说道:“异能力是心灵的具现化,是灵魂的折射,想要保护多少东西,‘彩画集’就会成长到什么地步,这些都是您教过我的。”

超越者级的“彩画集”以港口黑手党为中心爆发开,恢弘的金芒接天连地。

早就做好准备的港口黑手党严正以待。

他们以为会发生破坏,却没有想到会看到此生难以见到的画面。

空间系异能力不止化作方块,封锁住了横滨市,还沿着每一栋建筑物的表面形成了单独的一层保护膜,证明着城市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和建筑物都烙印在阿蒂尔·兰波的心底,竭尽全力地利用细化的异能力保护住这些创造起来不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