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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的数十年,自你小产后,朕每次进雎椒殿,从未看见过你再回头朝殿门看。

你背对着殿门而坐,就仿佛在说,你不再等朕了……”

一步步地,两人明明日日相见,却似乎早已渐渐走远。

他固执地,将人留在宫中,陪在他身边。

看她笑的时候皆是温柔,似一成不变。

看她哭的时候眸子皆红,满腹委屈借机悄悄洒落

阿悦一定不知晓,她每每无声看着他时,眸子中早就没了当初的涩然笑意。

……

殿内燃着熏香,即使贵妃去了,但中省殿的人还不敢这么快就怠慢雎椒殿。

清清雅雅的香,是贵妃爱的梨花香。

其实圣上知晓,贵妃最爱的不是什么花,而是一片挺然而立的竹林,只是后来进宫了,不知为何,她忽然喜欢上了梨花。

圣上鼻尖溢着香味清淡,不知不觉竟深深睡了过去。

殿外,杨公公听里面没了动静,悄悄掀开帘子偷看了一眼,见圣上睡着了,不禁松了口气,朝一旁的茯苓道:“果然在雎椒殿,圣上才睡得安稳。”

茯苓看过来时,他有些诉苦道:“你不知道,自贵妃娘娘去了后,皇上一日安稳觉都没睡过。”

叫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奴才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茯苓也跟着轻叹了声,一句话也没说。

只她低头时,似不经意地扫过殿内的翡翠香炉,只刹那,她就不着痕迹地敛下眸眼。

贤王府,周韫得知裴时竟滞留在郭城不回的消息,满肚子惊讶。

她直接站起来,看向傅昀:

“爷说的是真的?”

傅昀小心地扶住她,拧起眉:“你小心些。”

顿了下,他才点头:

“自是真的,今日圣上也准了他的请旨。”

谁知听到这话,周韫却狠狠地撇了撇嘴,低呸了一句:“混不要脸。”

傅昀许久没听她骂人,没忍住露出一抹错愕:

“裴时又怎么招惹你了?”

周韫哼了一声,没说这话,反而攥着傅昀的衣袖,问了一句:“爷在郭城时,可有见到过顾姐姐?”

傅昀嘴角轻抽动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腕,提醒她:“本王去郭城,是奉旨办公。”

见一闺阁女子作甚?

他话音甫落,周韫脸色就是一撂,冷硬硬地:“爷去郭城前,妾身特意拜托爷去查顾姐姐的下落,爷没查?”

傅昀一惊,稍顿了会儿。

他到郭城后,正事堆积,他又担心长安城中她的身子,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顾及旁人。

后来又出了贵妃一事,他匆匆回长安,的确没去查顾妍的下落。

眼见着怀中女子似要生气,他终于出声:

“我没特意查,但裴时应该是知道的。”

他在郭城时,裴时总寻机出城进寺,当时他还有些不解,如今连着周韫的话,他也大致猜到了些。

周韫一顿,立即冷笑连连:

“我就知晓他留在郭城,不怀好意。”

傅昀眸色稍闪,真心实意为裴时说了一句话:

“我瞧,裴时待顾姑娘,的确有几分真心。”

否则,不会不顾圣旨传召,留在郭城。

周韫自然知晓裴时对顾妍心意,不过她还是撇了撇嘴:“那又怎样?”

若非他,顾姐姐何故耽误多年?

旁人不知,她难道还不知,顾姐姐这么多年不嫁他人,还不是因当年一事存有心结?

就在周韫对裴时呸唾时,时春忽然匆匆走进来,脸色不好看:“王爷,主子。”

见她脸色不对劲,周韫和傅昀的话头顿住,两人皆同时地拧起眉心。

周韫从傅昀怀中起身,穿上绣鞋,衣摆尚拖在软榻上,脚踝处的赤红珠子显眼,傅昀不小心瞥见,动作一顿。

不待傅昀理清心中情绪,就听周韫些许不虞地问时春:“发生什么事了,这般冒失?”

连通报都没有,就闯了进来。

时春来不及告罪,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堪堪地说:“方才传来消息,孟良娣和刘良娣在后花园发生争执,孟良娣……摔倒了!”

话音一落,周韫狠狠愣住。

孟安攸和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