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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中,香炉中白烟袅袅升起,似有几声压抑咳嗽声起。

杨公公担忧地抬起头。

圣上翻着奏折,目光沉沉,却似有些凝滞。

几声咳嗽过后,他脸上病态越发严重,翻着奏折的手轻抖了下,杨公公忍不住上前:“皇上,您歇会儿吧。”

圣上翻折的手稍顿:“歇?”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让他歇息会儿了。

杨公公噤声,不敢再说。

这人越老,心中杂念就越多,贪图的东西也就有多。

殿中寂静了片刻,圣上终于放下奏折,他问:

“谋害太子的凶手可调查出来了?”

杨公公摇头:“并没有。”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圣上的预料。

若真能被查出来,谁还敢动这个手?

须臾,他摇了摇头,道:“朕的这些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有时,连朕都看不透了。”

这句话,杨公公可不敢接,将头低了又低。

圣上觑了他一眼,冷哼了声:

“朕那个小皇孙即将满月,终究是皇长孙,将贤王他们都放回去吧。”

杨公公惊讶抬头,这就放回去了?

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

说完那句话,圣上就伏案而坐,没再搭理杨公公。

杨公公心中琢磨了下,叹了口气。

太子已经折进去了,若真的再向下查,恐圣上还要再赔一个皇子进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是圣上,恐也承受不了几番。

待杨公公退出去后,圣上动作才停下,他抬头,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裴时没在贤王府搜出安虎令。

那安虎令究竟在何处?

阿悦,当真是你藏了去吗?

若真的是你……圣上苦笑了下。

朕困了你数十年,你便要朕这一生所求不得。

倒也的确是像你。

周韫得到傅昀将回府的消息,已经尚晚。

她尚在月子中,又担着府中的诸多事宜,不过短短几日,就甚是疲惫不堪。

傅昀踏进锦和苑时,周韫正伏在软榻上小憩。

暖阳映在她脸上,肤如凝脂,只透着疲乏,青丝落了一缕在嘴角,随风轻轻晃动。

傅昀步子顿住,须臾,才轻手轻脚地朝她走去。

只他一有动静,那边女子就蹙了蹙细眉,挣扎着醒过来,不耐且烦躁:“又是何事?”

尚未清醒,就先嘟囔。

这一幕,叫傅昀抿紧唇,忽地有些后悔,作甚将府中交给她?

她如今身子尚未好,岂能疲累?

周韫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就见傅昀脸色稍沉地站在她榻前,顿时惊得睁大眸子:“爷回来了?”

她欲要起身,傅昀拦住她,按住她肩膀,将她压下,沉声说:“我回来了,你安心休息会儿。”

周韫一怔,遂后,她高高仰起头:“妾身这身子若养不好,可就都赖爷!”

八月暖阳正好,映得美人眉眼如诗似画。

总有人将撒娇说得趾高气昂。

傅昀垂头看她半晌,偏过头,勾起了嘴角,又弹了下她额头,轻斥她:“胡言乱语。”

怎会养不好,就是无数金贵药材供着,他也不会叫她有一丝不好。

周韫坐下,捧脸打量着傅昀。

傅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要摸鼻子,就听周韫纳闷地说:“爷进大理寺一趟,怎得没甚变化?”

一句话,叫房间中的暧昧温馨的气氛顿消。

傅昀堵了口气在胸口,没好气地反问:“那依你看,本王该怎般狼狈,才对得起进大理寺这一趟?”

知晓说错了话,周韫讪讪地笑了下。

傅昀一腔怜爱,皆数被她搅散,恼她:

“没一句中听的。”

周韫撇了撇嘴,不着痕迹对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爷想听好话,作甚来妾身这儿。”

这番低语,不亚于在傅昀耳边说一般,傅昀听得一清二楚。

不待闷气起,周韫就眨眸,话题一转:

“爷几日未回府,可有念着瑾儿?”

她话中瑾儿,是她自己给起的小名,意为美玉,在她心中,她的孩子堪比美玉甚好。

傅昀觑了她一眼。

不然当他一回府,作甚就径直朝锦和苑来?

他没说,可周韫明显从他眼神中读出这一层意思,顿时恼得抬脚踹他:“既是为了瑾儿来的,直接去偏房就可,作甚来扰妾身清梦?”

傅昀攥住她脚踝,叫她不得动弹,拧眉斥她:

“身子好了?就这般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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