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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一边剥瓜子一边提出疑惑:“可是路上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一支队伍快马加鞭吧?”

容昭微微笑:“在路上我遮住了脸,那十几个护卫也都遮着,没人能证明是我。”

张三:“……”

真是不要脸啊,主打就是一个死不承认。

裴承诀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道:“倒是也可以,有我们作证,还有团团那些年轻公子们帮忙说话,以及报纸上消息的掩护,相信的人不会多。”

帮忙说话的岂止他们,所有不想容昭死的人,都会帮忙。

张长言:“这件事太离奇。”

他看向容昭,真切感叹:“这件事也就你干得出来,你五姐刚刚回京,你就快马加鞭去变州报仇,六天来回,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

——只有容昭这个变态能干出来!

“你姐姐有你这个弟弟,倒是幸运。”裴关山顿了顿,又说,“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再加之我们帮你,徐铭志确实告不倒你。”

裴承诀叮嘱:“那接下来几日,你也保持少出门,却又能被人看到的日常,免得与之前反差太大,徐铭志恐怕不敢泄露他被阉了的消息,只会弹劾你打朝廷命官,没有证据,也就会不了了之。”

然而容昭摇摇头,轻轻一笑:“可能不会……”

三人诧异地看向她。

容昭:“我下手有点狠,他可能要晕一段时间养伤,他那个小妾不是个善茬,心高气傲又无法无天,恐怕会闹大……”

裴关山诧异:“我怎么觉得你在等着闹大?”

容昭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有吗?”

裴关山:“有。”

裴承诀:“有。”

张长言:“有。”

容昭点头:“好吧,我承认,我有,不闹大我怎么给我五姐做主?”

三人:“?”

——你那还不算做主?!

你都给人阉了还不是做主??

容昭笑笑不说话。

她可不愿意看着徐铭志忍气吞声将事情压下去,然后继续当他的知府,憋着气想办法阴她。

容昭既然出手,她就要这个人彻底废了,再无还手之力。

张长言剥着瓜子,摇摇头,真心实意地感叹:“你幸好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

容昭微微笑:“我若是个女子,怎样?”

张长言刚想说谁敢娶,可又忍不住畅想,如果容昭是女子……

咦?

容昭长得顶好,有钱又有能力,如果真是个女子的话,好像……也挺好?

他脑海中开始浮想容昭是女子,止不住一阵奇怪的心跳失衡。

脸上笑容逐渐荡漾。

裴关山没有浮想,他只是顺口接话:“阿昭若是女子,只怕朝野震荡。”

裴承诀也摇摇头,补充道:“京城的儿郎们也要疯……”

张三还在浮想联翩,憨笑。

容昭看着他,微微一笑:“张兄,把瓜子仁给我吃,我请你吃饭。”

张长言一怔。

他几乎凭借本能反应做了换算,一碟瓜子仁而已,换一顿饭,值了。

瓜子仁推出去。

容昭抓着,慢吞吞吃,同时看向裴承诀与裴关山:“承诀兄,关山兄,走吧,我请你们吃饭,感谢你们的配合。”

两人一笑:“好呀。”

张三:“???”

他拔高声音:“你把瓜子仁还我——”

本来就要请他们吃饭,竟然还骗走他的瓜子仁!!

可恶。

容昭就算是女子……

不,容昭这么可恶,怎么可能是女子!!

张长言气得哼哼。

-

四人一起去德顺轩吃饭,没办法,福禄轩没提前预定位置,只好去德顺轩。

容昭像是不好意思见人,匆匆下马车进了德顺轩。

但还是被人看到了。

——容昭这样的人,身边再跟着京城双杰和张三公子,想不注意都难。

因此,四人吃完饭出来就被一群人给拦住。

京城府尹家的赵公子笑眯眯:“容世子,怎么出来一趟又匆匆回去?我还想感谢你之前给做的衣服,他们也想问问云容坊的事情,都别走,咱们喝茶去。”

容昭咳嗽一声:“算了,过些时日……”

关梦生笑道:“容世子,你本就俊美异常,遇到那等登徒子也正常,莫要太过放在心上,毕竟——”

其实他很客气,什么俊美异常,分明是面若好女,若是穿女装,估计能哄倒一片。

容昭气恼,瞪他。

关梦生赶紧闭嘴,做封口姿势。

看来那登徒子之事给容昭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裴承诀无奈:“诸位就莫要再打趣阿昭,阿昭因为长得好,一直不喜欢有男人对他……表示好感,若不是云容坊比赛,他怕是还要躲着不肯见人。”

他摇着扇子,也是一脸无奈:“我去安庆王府劝过他,没用。”

裴关山冷哼一声:“不是你,你当然不在意。”

众人这才想到,当初裴关山也因为差点被女子轻薄而好些天不愿意出门,怕人取笑,也不喜欢别人提起……

当即众人眼中就带了笑意。

容昭想走,但其他人好不容易逮住她,都不想她走,“半拖半拽”、“半推半就”将她拉进了茶楼。

张长言在后面一脸感叹。

——真是太能装了。

刚刚吃饭容昭就与裴关山、裴承诀商量,要出来被这些公子们“逮住”一次,一起喝个茶,刷个存在感。

为此,吃饭的速度都变快了。

结果现在又装得这么像,好像真是不情愿一般……

茶楼。

熟悉的一帮子二代们再次聚会。

关梦生感叹:“容世子,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容昭面无表情看向他,哼了一声:“前日我出门去查账,正好看到关公子在早点铺子吃早饭,我还叫了声关公子,结果关公子只看我一眼,就与旁人说话去了……”

她故作不高兴。

关梦生一怔。

前日他确实没在家里吃饭,而是在早点铺子吃,容昭有和他打招呼吗?

关梦生拼命回想。

两天前的事情,而且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早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也就想不起打招呼那么具体的细节。

他想着想着,见容昭笃定,就忍不住动摇。

——他好像真的听到有人招呼他?

关梦生赶忙一拍脑袋:“哎呀,是我的错,那日我在外面吃早点,正好遇到了米铺的老板,年底米价涨了,我与他谈价呢,容世子叫我时,我就没注意……”

容昭哼了一声,勉强同意这个解释。

而关梦生松了口气,脑海中留下一个印象——

两日前,他在早点铺见过容世子。

容昭与这些好奇的年轻公子们聊了一会儿,这才打道回府。

而这些年轻公子们又了解一些云容坊的事情,继续期待着云容坊的衣服,丝毫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更不觉得容昭消失了好几天。

存在感,不一定是非要每天都见到人。

-

容昭当日回府,好好睡了一觉,休息够了爬起来,开始写稿。

容香惜听闻她在书房写东西,就过来给她送茶水点心。

进来时,容昭正在奋笔疾书,十分投入。

她并没有探头去看,等到容昭停下,这才好奇问道:“阿昭这是作甚?”

容昭一笑:“发几个洗脑包。”

容香惜一脸不解,她没听懂容昭这话的意思。

容昭拿起写好的一份给她看,容香惜看着看着,满脸错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原本忧郁的心情好了些,温柔地看着容昭。

她知道,容昭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六日快马去变州,为了她费尽心思。

她想,若是这件事瞒不过去,她就说是自己干的,绝不能影响阿昭。

容香惜声音轻轻:“六郎,给你添麻烦了……”

容昭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五姐对原身有多好,也清楚记得容香惜出嫁前一晚,抱着原身哭了一宿、满满都是对原身的担忧……

她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是我五姐姐。”

容昭既然占了原主身份,就要为原主担起责任,为姐姐做主是她应该的。

容香惜再次红了眼睛,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两日后,十二月三日。

新一期报纸出来了。

头版是京城趣闻,是关于“皇帝关心马洲雪灾”的报道。

主要就是体现一个天之爱民,百姓们看过之后,又去看各种八卦,时而哈哈大笑,时而错愕。

另一面的云容坊版块,读者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再往旁边一看,除了他们喜欢的连载小说外,短篇小说更新了一个颇为白话文的故事,众人一看,当即就入了迷。

说是在某个朝代某个地方,有一位姓徐的员外,他家里做主给他定了门亲事,门当户对,之后就把那女子狠狠垮了一顿,反正就是很好一姑娘。

但是下一段,立刻就转到女子在新房娇羞等待丈夫,却始终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