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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是。

她也不太清楚,处于他这样的位置,需不需要频繁的应酬。他好像每天都准时甚至提前下班,比起一般的上班族还要轻松些。

在郑思韵放学前,她都会呆在他的房间。

严均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身穿质地柔软亲肤米色针织裙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一头蓬松的长发被发夹随意夹着,几缕头发松散落在肩头。

她正认真专注地在织着手中的毛线。

手指细长白皙,宛如魔法在指尖跳跃。

听到声音,郑晚抬眸朝这边看,见是还穿着笔挺正装的他,笑了一笑,“快去换衣服。”

“嗯……”严均成虽然应下,却还是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往衣帽间走去。

等他换了休闲家居服过来,郑晚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针,她感到放松,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已经织好了,很久没织过围巾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手中是烟灰色的围巾。

个颜色很适合他,她也想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身着正装、又都是深色系。

烟灰色会比较好搭配衣服。

他说:“不着急的。”

郑晚却笑,踮起脚尖,一边帮他围围巾一边在他耳畔说:“你很少说要什么礼物。现在又是冬天,我早点织出来,你也能早点围上。怎么样,扎不扎脖子?”

她想,应该是不扎脖子。

毛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柔软又暖和。

忽地,他顺势扣住了她的腰,两人靠得很近,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她也没躲,只是笑盈盈地看他,也没说什么。

呼吸在彼此间缠绕,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抱紧了她。

这一双手,明明想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又怕她不舒服,想用力,最后还是放松了力度。

克制而平静。

“我很喜欢。以后每年都给我织一条,可以吗?”

郑晚微怔。

相拥这样的举动偶尔也很有意思,明明如此亲密无间、严丝合缝,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可是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她看不到他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看不到她的怅然若失。

过了几秒,她抬手,轻轻抚上他宽阔的背,唇角上扬,“好。”

……

十点。

郑晚回到楼上的套房,她安静地给女儿提前泡了热牛奶后,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推开拉门,来到露台,像是感觉不到这凛冽呼啸的寒风,她看着这东城的夜景,这才放任自己去想别的事。

是什么时候呢?

严均成跟陈牧见过。

她猜,或者说是笃定。

她原以为严均成是在医院看到别人织毛线才提起来。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简单。

或许,从头到尾简单的人是她。她爱过的这两个男人,又岂是心思简单的人。

她其实也看不透他们,现在想想,陈牧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提不问她的上一段感情的呢?

她的头脑骤然清醒。

人只会对没有接触没有见过的人和事感兴趣。

她抱紧了双臂,忍不住叹息。

郑思韵回来,在屋子里溜达一圈没找见妈妈,外面的风吹起窗帘,呼呼作响,她的脚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正常行走,但不能走得太快。

她也跟着来到露天,见妈妈正弯腰、手肘靠在栏杆上,风也吹起了妈妈的衣服跟头发,在这寒冬深夜,妈妈的身影这样的缥缈。

她一顿,过去,怕妈妈冷,抱紧了妈妈的手臂,“您有心事吗?”

郑晚也怕女儿冻到。

牵着女儿的手进了房间,屋内温暖如春。

“没想什么。”

郑晚将杯子递给她,“趁热喝,喝了就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郑思韵乖乖接过,喝了几口热牛奶,又问:“总觉得您有心事一样,刚才在露台上吹风,您跟严叔叔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会。”郑晚摇头,“只是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是。”

郑思韵差点被呛到,眼神闪躲,“妈!我哪有秘密!”

郑晚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那您呢?”郑思韵果断转移话题,好奇询问,“您有秘密吗?”

“也有。”郑晚诚实地回答。

“是什么是什么!”

郑思韵来了兴致,连忙追问。

郑晚蹲下,替她脱了棉袜检查脚还有没有肿着,才抬起头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被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