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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开朗转头看她:“这位就是你高中时候喜欢的段灼?”

徐司朦垂眸,“那都是好几年的事了,你吃什么醋嘛……”

“你看到他,眼睛都移不开了。”

任开朗冷嘲了声,转身走去了车的方向,徐司朦还未开口解释,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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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段灼和制片方继续商讨投资事宜,而另一边,知眠在G市开启了三天两夜的旅程。

白天逛逛G市几个旅游景点,打卡拍照网红店,晚上逛逛夜市、海边,吃着海鲜撸着烤串,生活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三人去海边踩水,知眠例假来了,不能下水,干脆拿着画板和笔,在这里采风。

碧水蓝天,水天一色,海水卷起层层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海风卷起知眠柔软的长发在空中摇曳,空气中是海水淡淡的咸味。

她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犹豫了下,发给了段灼。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和他分享这美景。

几分钟后,那头发来一条语音,嗓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这么美的景色,我不在,是不是感觉有点可惜?”

这自恋的语气真是听了让人翻白眼。

她踩着柔软的沙子,回道:【你不在,风景更好。】

段灼发了条语音:“等你回来。”

她怔了下,听到他发来的第二条,含了笑:“再好好收拾你。”

声音落在耳边,如小火苗,让人耳根发热。

怎么收拾……

这话怎么暗示性这么强呢。

她不敢想了,锁上屏幕,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海。

阳光金灿灿的,她手肘撑在弯曲的膝盖上,看着海边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室友,渐渐弯起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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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灼已经和电影制片方确认了最后的投资事项,顺利达成合作,晚上,剧组和制片方邀请他参加晚宴。

段灼本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但是伍正德和他有交情,看在庄嘉荣的面子上,他不得不出席。

酒店二楼宴会厅里,水晶吊灯落下晃眼的光,波斯地毯柔软,红酒倒影着摇曳的人影,在杯中摇晃。

段灼进入宴会场时,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

大家知道他,通过不同的身份——中国EA区GYB的队长,电影投资人,或是企业家庄嘉荣的外甥。

男人面容矜贵,剑眉星目,俊朗的外貌格外吸引在场许多女士的注意。

制片方上前和他打招呼,段灼就看到了任开朗,以及他旁边一身红裙的徐司朦。

和制作组见过面,剧组的男女主演也走上前,女主演是演艺圈当红的小花旦,但是看到段灼,她眼底眼波流转,面容带着笑意和他握手问好。

段灼虽然不是圈中人,但他身份背后代表的是资本和权势。

多少人奔着这个,想要上前攀附。

何况男人还生了一副去娱乐圈能做颜值顶流的脸。

男人面色寡淡,看到肤白貌美的她,目光只堪堪停留一分便移开,眼里平静的湖水并没有半点涟漪,小花旦很快就能感觉到男人拒生人勿进的气场,心底微微有些讶异。

段灼拿着红酒,和其他几人聊着公事,语气浅淡。

过了会儿,身边的人走开,小花旦见此,提着裙摆,再次走上前。

“段先生。”

女人朝他扬唇一笑。

段灼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什么事吗?”

“段先生,我有关注EA,我知道您应该是GYB战队的队长吧……”

女人柔声浅谈着,末了把长发别到耳后,柔情满意注视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段先生留个联系方式?”

话中暗示明显。

段灼从她走过来的那一刻便心知肚明。

他了无耐心再听下去,语气淡而疏离:“谈公事可以找我助理,不加私人微信。”

男人把酒杯放到餐桌上,转身离开,徒留面色略显僵硬的小花旦站在原地。

不远处,站在任开朗旁边的徐司朦看到段灼往宴会厅外走去,眼底一敛,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去趟洗手间。”

任开朗应了一声,看着徐司朦离开,眼底意味深长。

段灼走到外头,耳边声音终于清静了些。

他往洗手间走去,拿出手机,把电话拨给知眠。

那头接通后,他问:“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我们现在在逛夜市……”

聊了几句,段灼让她继续逛,他刚挂电话,忽而间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段、段先生……”

他转头,看到徐司朦走上前。

女人走至面前,看到他,眼底带怯:“段先生……能和你说几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吗?”

段灼眼皮半敛,语气淡薄:“除了工作之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徐司朦心里一凉。

果然段灼还记得她,也就记得她和知眠曾经的恩恩怨怨。

当初她在学校到处乱传知眠的谣言,段灼来学校警告过她,当时段灼一把把她拽到消防通道里,手一甩,她背就撞在墙上,她吓得哭出了声,男人眉眼冷戾:“还想上学吗?”

徐司朦从没见过他这样凶的模样,哭着不敢说话。

他掐住她的脸,把她脑袋按在墙上,低头睥睨她:“不想从这个学校滚出去,劝你从现在开始,闭紧你的嘴巴。”

后来徐司朦对于段灼和知眠,是恨之入骨。

此刻,她重新站在他面前,回想往事,不禁低下头:“段先生,您现在和知眠还有联系吗?”

“和你有关系?”

“我只是去年的时候听说……你和他分手了。”

段灼眼底冷下,“你想打她什么主意?”

徐司朦连忙解释:“没有……我就是想到高中的事……”

她话音刚落,旁边响起任开朗冷笑一声:

“原来你不是去洗手间,而是来找段先生叙旧的。”

徐司朦转头看到他,一时间呆住了。

任开朗走上前,徐司朦喃喃:“开朗,你别误会……”

“误会?”任开朗轻飘飘问,“今天我不在旁边,是不是终于有机会找他聊聊了?”

徐司朦去攥住他的手腕,“真的不是……”

在对面的段灼看着吵架的两人,眉间浮现褶皱——这俩人在搞什么几把玩意儿?还扯到他?

他懒得管这种事,转身正要走,忽而间徐司朦道:“开朗,我来找段灼根本不是为了想要和他再续前缘什么,我就是来和他道个歉的,以前我对知眠和他做过的事,你和我说完,我就已经知道错了……”

任开朗有点意料不及,“道歉?”

徐司朦刚开始因为心性高傲,一直放不下对知眠的厌恶,去年在那次咖啡馆里,她还追到知眠面前痛骂,可是后来她认识了任开朗,两人在一起之后,她才真正体验到爱情的美好。

她把心里这个结告诉了任开朗,在男人的教导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犯了多大的错误。

只是她一直不敢找知眠道歉,但是这次见到段灼,往事被勾起,她心底的愧疚迟迟放不下,还是鼓起勇气找了上来。

“当初我年纪小,刁蛮任性,其实我也没不怎么喜欢段灼,就觉得东西被人抢走了,所以不开心。”

徐司朦对段灼道:“对不起,当初真的非常抱歉,其实知眠当初暗恋你很久了,比我喜欢你的时间久多了,她没好意思和其他人说,所以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当初你们分手后,我和她见过面,我还拿这个嘲讽过她……”

段灼闻言,心突然被重重锤了下,眉间拧起:

“你说她暗恋我很久?”

徐司朦垂眸:“我从高一进来就知道她有个暗恋的男生,但是我不知道是你。”

知眠从来没有和人讲过段灼的名字,她一直藏在心底,第一个告诉的人是徐司朦,后来才告诉了梁栀意。

段灼忽而脸色沉下:“她怎么和你谈起我的事?”

徐司朦怔了怔,努力回想:“具体其实她也没怎么说,她就说她从初三就暗恋那个男生了,就是暗恋你。我当时让她去告白,她觉得差距很大,配不上他,不敢开口。

后来……我记得你们在一起前那段时间,知眠每天都闷闷不乐,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哭,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喜欢的人身边出现了其他女生,比她优秀很多,她很害怕他会和别人在一起,后来她和你告白,应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段灼闻言,脑中闪过小姑娘十八岁生日那晚的告白,被这个信息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很久了吗?”

徐司朦呆呆问。

段灼喉间发涩。

他不知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

小姑娘从来没和他说过,他也从来没多想,他甚至曾经还一度以为,她对他的喜欢,是小孩子心性。

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和他说过。

任开朗闻言,走上前揽住徐司朦的肩膀,对段灼道:“当初的事,很抱歉,段先生。”

徐司朦疑惑:“你和知眠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们分手了。”段灼敛睫。

“我在找她复合。”

徐司朦怔然中,段灼已经转身离开。

走回宴会厅,有人上前和段灼搭话,他淡淡回应着,看过去兴致缺缺,旁人说了几句便识趣离开。

他走到宴会厅之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猩红亮起,最后化为一缕缕白烟。

段灼看着外头的茫茫夜色,心间如同被一双手用力勒住,得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心底情绪翻滚,越来越浓烈,半晌他垂下眸,拿出手机,拨通了程立的电话。

“喂,灼哥——”

他滚了滚喉结,嗓音发哑:“我现在要去G市,你去订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