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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瑞错开了眼睛,看也不看身旁的阿无。

他只坐起来,转移话题似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你昨晚喝醉了,闹了半宿。”

要不是他来来回回的睡不老实,阿无也不会陪着起这么晚。

凌瑞没记起来自己是怎么闹的,他只记起来自己弄脏了衣服……

而他弄脏衣服的时候,他的脑袋瓜里,还装了很多不健康的东西。

“阿无。”

凌瑞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缓缓,他脑袋瓜里不健康的东西还没有彻底消散,这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阿无:“我想起床了,我的衣服呢?”

“在这里待一会儿,我给你取衣服。”

“好。”

等换了衣服,外头的小二又送了一桌子菜来。

小二殷勤的态度,让阿无挑了挑眉。

“崽崽,你付了多少银子住的宿?”

“还没有付银子。”

凌瑞坐在饭桌前,一边扒着饭,一边把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跟阿无说了。

他说完后,阿无也明白了小二殷勤的原因。

吃饱喝足,他们三人准备离开。

掌柜的亲自来挽留:“几位贵客,不再多留一会儿吗?我们楼里下午还有表演,如柳新排了舞,还没对外跳过呢,几位可以留下来看看。”

掌柜的挽留,凌瑞摇摇头,没有接受。

他还要回家,路上不能耽搁太久的。

凌瑞执意要走,掌柜的见留不住他,便没再强留。

“小少爷,您下次再来,直接上三楼就行了。”

掌柜的满脸堆笑,已经邀请起了面前的“太子殿下”下次再来。

凌瑞对他的热情,摸不着头脑。

从楼里离开,凌瑞跟连清回到了客栈里,他们的行李还都在客栈里。

“阿无,我们要走了。”

拿上了行李,凌瑞跟连清就要接着赶路。

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回到燕州。

“要我送你吗?”

“不要了,你现在这么忙,还是先忙好你的事吧。”

老皇帝随时都要没,他要是没了,后续一堆的事都要阿无亲自操办。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阿无肯定是不能走的。

阿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抬手揉了揉凌瑞的脑袋,低低道:“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记得给我寄信。”

“嗯!我知道了。”

凌瑞点着脑袋,带上行李,踏上了回燕州的路。

他们走出去好一段距离,连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小七,你这回跟阿无分开,怎么没哭鼻子?”

连清很纳闷,在他的印象里,小七这个黏人包,是最离不得阿无的。

回回跟阿无分开,小七都要眼泪汪汪。

“我长大了,早就不哭了。”

凌瑞坐在马车上,小脸上的表情有点心不在焉。

连清瞅着他,越瞅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就算不哭鼻子,也该难过啊,你不是最舍不得阿无吗?刚才我见你走的时候,都没回头看阿无。”

这简直太反常了。

反常到让连清眯起了眼睛,伸手去薅凌瑞的脸蛋:“说,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有中邪。”

凌瑞拍着连清的手,不让他捏自己的脸。

“我舍不得阿无的。”

凌瑞皱着脸,说道:“我现在有一点心事,要自己想一想。”

连清:“……”

连清被他的“心事”给逗到了。

“噗,你能有什么心事?再说了,你不是什么话都能跟阿无说的吗?这次你的心事,没跟阿无说一说?”

“唉,连清叔叔,你不懂的。”

凌瑞抬手搓了搓脸的,忧愁道:“我这个年纪的心事,你们都不懂。”

连清:“?”

连清斜他一眼,心里头已经有了个猜测。

接下来的路上,凌瑞双手捧着脸,都是唉声叹气的。

他叹气叹到了燕州,情况才有所好转。

燕州的病人,已经没多少了。水水熬制的解药,救下了大多数的人。

看到燕州的情况,凌瑞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他跟水水聊完了燕州的事,两人坐在院子里,旁边没有其他人。

“水水,我有事想问你。”

凌瑞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想把心事对着水水咨询一下。

在凌瑞心里,水水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他的纠结心事,告诉水水,说不定能得到一个解惑。

“你问吧。”水水也很配合。

凌瑞鼓着勇气,吞吞吐吐:“就是,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托我问的。”

“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梦到和最最亲近的人,做了不健康的事情,你说,他是不是,是不是很不应该啊?”

水水:“?”

水水听的有点茫然:“什么不健康的事?”

凌瑞支支吾吾,含糊了半天。

最后,在水水茫然又纯洁的眼神里,他憋红着脸,破罐子破摔,把不健康的事给摊开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水水一副恍然的淡定表情。

“就这啊。”

淡定的水水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他抬头看着凌瑞,微微点头道:“很正常的,你都成年了,脑袋瓜里装这些,不奇怪。”

“我不是说我,我说的是一个朋友。”

凌瑞小脸疲惫的解释完,又心累的补充道:“这还不奇怪吗?这跟生理课上说的都对不上。”

夫子的生理课,说等他们到了年纪,做一个好梦,就长大了。

凌瑞想想自己的“长大”,一点儿都不觉得好。

阿无把他当乖乖崽崽,可他却背着阿无,做了个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