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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姑娘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已经不知道害怕和恐惧。

她们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求生欲。

第八个房间中的一个姑娘捂住嘴低泣:“我住三号房时,一个同屋的小姐妹受不了那恶魔,咬了他一口,被……被丢到蛇屋喂蛇……”

其余姑娘闻声也想起了过去那些痛苦、恐惧的经历,不由抱头痛苦起来。

陈云州拔出柯九腰间别着的刀,塞到哭得不能自抑的女子手中:“杀了它,为你姐妹报仇!”

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这个肮脏的鬼地方,还有齐罡这些恶魔,带给她们的恐惧太深了,如果不克服,她们会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段过去,后半生也要活在恐惧不安中。

那姑娘双手握住刀,不停地颤抖。

看得人心惊胆战的,生怕刀子掉下来砍到她自己。

柯九看了有些不忍心:“大人,要不让小的来吧?”

“柯九,有些事你帮不了。”陈云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对着那女子问道,“你不恨他吗?你不想替你姐妹,替你自己报仇吗?杀啊,动手!”

“他关在笼子里,你还怕什么?难道你还想下半辈子也被他支配控制,永远做他的玩物?”

女子举起手,闭上了眼睛,用力砍了下去,大刀砸在铁笼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惊醒了笼子中的巨蟒。巨蟒动了起来,尾巴在地上拖动,但笼子限制住了它的行动,使它看起来行动看起来非常的迟缓。

陈云州指着它头部往下的位置:“那里就是它的七寸,动手,打蛇打七寸,对准了,刀锋从笼子缝隙里插进去,对,就是这样!”

女子一狠心,用力将刀扎了进去。

笼子里的巨蟒吃痛,暴躁地在笼子里拍打着蛇尾,弄得笼子轰轰轰作响,声音惊得屋子里其他心若死灰的姑娘们也纷纷看了过来。

女子吓了一跳,松开了手,刀还插在蛇身上,随着巨蟒的用力摆动,哐当掉了下来。

陈云州语气平静地说:“看到了吗?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也没什么可怕的,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捡起刀,继续!”

第九间屋一个浑身都是伤痕的瘦弱姑娘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笼子前,捡起了那把沾了血的刀,用力捅了进去:“去死,去死……”

接着又一个,一个个,没有任何人指挥,她们像是有默契一般,捡起刀,用力捅进巨蟒的身体中,将所有的恐惧、仇恨全部发泄出来。

一刻钟后,笼子里的巨蟒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地倒在笼子中,动弹不得。

陈云州嘴角上扬,语气很轻,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报仇很简单。走吧!”

一行人出了百花苑,正好碰上薛剑等人。

薛剑看着几十个形容狼狈的姑娘跟在陈云州身后吓了一跳:“这……这么多?齐罡那狗东西不是人。”

陈云州没接这话,而是问:“齐罡呢?让他跑了吗?”

薛剑眉头紧锁:“我们一路找过来,每间房屋都搜过了,没找到,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密室暗道之类的。”

“没抓几个家丁奴仆审问吗?”陈云州问。

这庄园太大了,他们人手有限,时间紧迫,没法仔仔细细地搜一遍。

薛剑无奈地说:“抓了几个拷问,都说不知道。”

“是吗?”陈云州眉峰很轻地挑了一下,“那就放把火烧了吧。”

薛剑震惊得一时忘了言语。这位陈大人看着年轻脸白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没想到竟是个狠茬子。较之齐罡那种浮于表面的狠辣,他的狠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薛剑庆幸自己之前并未因对方年轻就怠慢。

他拱手作揖,态度较之从前更加恭敬:“是,陈大人。”

“通知下去,让弟兄们撤出庄园,把这园子里的活人全部带出去,一刻钟后,放火烧园子!”

衙役们纷纷行动起来,撤离的撤离,抱柴的抱柴。

一刻钟后,所有衙役全部撤出了庄园。

薛剑汇报:“大人,人都撤出来了。”

陈云州背着手,看着这座充满罪恶的庄园:“动手吧。”

薛剑挥手:“点火。”

两个衙役举着火点燃了大门两侧堆积的柴火。他们沿着走廊,铺了许多柴火,还将厨房里的油全部泼在了干柴上助长火势,以保证大火能快速燃烧起来,并蔓延到整座庄子中。

很快大火就由大门口往里扩散,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富泉山庄上方就冒起了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惊动了周边村落,甚至是城里的百姓,不少人驻足抬头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中有个乞儿冒出头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早我去要饭的时候,碰到衙门的差爷在摊子上吃早点,正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说什么?老乞丐,你别卖关子,快说。”

乞丐按住肚子:“哎哟,太饿了,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没力气说话。”

众人无语,你刚才还中气十足,装什么装?

急于听八卦,人群中有个锦衣公子哥示意随从给钱。

随从掏了五个铜板给乞丐:“我家公子请你吃饭,赶紧说,若说得好了,我家公子还有额外的打赏。”

“好嘞,公子仁义!”乞丐接过钱,美滋滋地藏进衣服里,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他们是奔着富泉庄园去的?富泉庄园听说过吗?”

“那可是齐家那位公子弄的销金窟,听说专门招待他的朋友,外面的人若是想进去玩,得交大笔的进门费不提,还得有熟人引荐。”

“我好像听说过,我有个亲戚就住那附近,说有几次半夜路过时几百米开外都能听到女子的惨叫声。”

乞丐点头确认:“没错。那些都是良家女子,各种坑蒙拐骗弄过去的,可惨了。咱们知府大人就是那戏文里唱的青天大老爷,特意派人去收拾那齐公子,解救那些姑娘。”

“真的啊,知府大人可真好。”

“是啊,那个齐……也太可恨了,烧死活该!”

乞丐再拱了一把火:“你们现在过去刚好赶上,说不定还能看到他活活被烧死呢。”

齐罡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庆川城内不少百姓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听到这个提议都很心动:“我回家叫我大姑子,他家那胭脂铺子就是被齐家的狗腿子给强抢去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赶紧呼朋引伴,唯恐吃不上热乎乎的瓜。

人群散去,乞丐捂着新到手的十枚铜板,又想到昨天那位阔绰公子给的二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说几句话就能弄这么多钱,这样的差事要是每天都有该多好。

火势越来越大,哪怕是站在三丈开外也灼得人难受。

外面都这么难受,更别提还躲在园子里的人了。

齐罡和管事带着几个心腹藏在假山下面的一个密室之中,这是当初建园子时弄的,这庄园中只有齐罡和管事知道。

躲了一会儿,管事便感觉到了异样:“哪里来的烟味?好浓!”

大家找了一圈,惊恐地发现是从头顶的石缝中涌入的。

“不好,公子,官府的人找不到我们,怕是放火准备烧死咱们。”

齐罡咬牙切齿:“我出去一定要把那姓陈的碎尸万断,将他的尸体拿去喂菜花。”

菜花便是那条巨蟒。

管事连忙指了一名家丁去打开机关,然后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家丁一爬到地上就惊呼起来:“公子,齐管事,咱们快跑,着火了,都是火……”

几人赶紧从假山里爬了出来,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向大门的方向,等冲出大门,他们才后怕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险,只怕那么一点点,他们都要烧死在里面了。

齐罡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在管事的搀扶下站起身就看到陈云州站在他面前。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齐罡两眼暴凸,恶狠狠地瞪着陈云州:“你……你给我记住……”

陈云州含笑看着他:“是吗?”

两人相对而立,一个身姿挺拔,傲然而立,姿态闲适,一个满脸是灰,表情狰狞,狼狈不堪,只显得齐罡色厉内荏。

齐罡咽不下这口,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管事连忙拉住了他,示意他冷静,如今形势比人强,暂且不易跟这姓陈的硬碰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衙役的惊呼:“陈大人,薛捕头,齐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大家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又疾又重。

齐罡眼看靠山来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手指轻蔑地隔空指着陈云州的脸:“小子,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把你的肉一点一点剐下来,喂我的小花,你等着,我要让你生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