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伏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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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门重新关上后,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多了一抹忌惮。
陈云州是庐阳县令,还指挥不动庆川府衙的衙役。齐项明明知这事杨柏川也掺了一脚,也是害死齐罡的凶手之一,他非但没跟杨柏川撕破脸,还派人来报丧示好,如何能不让人忌惮。
他肯定憋着招在等他们,陈云州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抬眸看向杨柏川:“大人可有法子解决了他?”
陈云州问得直言不讳。
从杨柏川借人给他开始,两人在对付齐项明这件事上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齐项明不死,始终是个祸患。
杨柏川有些心惊陈云州的杀伐果断,摇头说:“没有。跟齐罡不同,齐项明做事滴水不漏,有这么个拖后腿的儿子,全城的百姓对他都没有太厌恶,由此可见这人平时有多谨慎,父子俩完全是两个极端。”
若手里有齐项明的把柄,他早把齐项明弄了。
说到底,还是他来庆川的时间太短,根基不够稳,好在齐罡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这半年来,不少人暗中向他投诚,他也积攒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陈云州有些失望,但杨柏川都没有抓住齐项明的把柄,那更别提他这个外来户了,干掉齐项明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他说:“大人若有了法子,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齐项明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杨柏川也赞同:“好,我会暗中搜集他不法的证据。今日之事,我也会一五一十地上禀朝廷。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到底是朝廷命官,他还没一手遮天到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动手。”
陈云州也明白这点,所以在庄园外才敢跟齐项明叫板。
庆川不是他的主场,这事主要还得靠杨柏川,陈云州拱手说:“有劳大人了。”
杨柏川友好地说:“应该的,今天这起案子……”
两人说起了案子的事,庄园里的奴仆家丁都还好办,根据其所犯的罪行予以处置即可。但如何处置那四十四名女子成了大问题。
杨柏川指着陈云州:“陈大人,你给我弄了个大难题啊。”
她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齐罡,不处理不好,但要重罚吧,杨柏川又觉得亏心,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些女子是受害者,她们杀齐罡情有可原。
陈云州奉承道:“大人英明,定能想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杨柏川摆手:“你别给我戴高帽,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杨柏川留陈云州吃了饭。
到晚上,陈云州才回客栈中,有功夫打开系统看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只看一眼,陈云州就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好家伙,直接破万了,快乐肥宅水不近在咫尺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小助手的声音:【恭喜宿主达到一万点拥护值,可抽奖一次!】
抽奖,这不就是刮刮乐,夹娃娃这一类的乐趣吗?谁能拒绝。
陈云州咳了一声:【免费吗?】
小助手:【抽一次奖消耗一万点拥护值。】
得,白高兴了,陈云州虽然很心动,但还没忘记自己答应要请杨柏川吃烤红薯这事。以后弄死齐项明还指望杨柏川出力气呢,这时候不能失信于对方。
陈云州直接关闭了系统面板,连能抽出什么好东西都没敢问 ,他怕自己禁不住诱惑,把拥护值给霍霍光了。
不过没关系,这么快他就攒够了一万拥护值,下一个一万还远吗?
一夜好眠,次日,陈云州提着“友人”送的红薯去府衙见杨柏川。送完这东西,他就打算回庐阳了。
他这次把齐项明得罪得不轻,既然不能搞死对方,那还是别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晃,招对方的眼了,还是早点回自己的地盘安心些。
杨柏川再次看到红薯,而且整整五个,其中两个还是烤熟的,高兴极了,赞道:“陈大人真乃君子也,重诺守信,颇有大侠风范。这样,以后我叫你云川,你也别叫我杨大人了,多见外,我比你年长,你唤我一声柏川兄就是。”
几个红薯而已,至于吗?
陈云州警觉起来:“杨大人,红薯和种植方法已送到,既无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正值春耕时分,衙门事务繁忙,下官明日一早就回庐阳,今天提前向大人告辞。”
“等下!”杨柏川叫住他,“人是你救回来的,我今日准备审问那些女子,你与我一道吧。”
陈云州就知道没好事,他索性挑明了:“杨大人,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官就是。”
别拐弯抹角整这些了。
杨柏川笑了起来:“云川真是快人快语,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昨晚想了一晚,这些女子不罚也不好,判重了她们这身子骨也吃不消,所以我打算判她们流放之刑。”
这还不叫重罚?这可是重罪,多少人不堪路途艰辛死在流放路上。
陈云州不赞同:“大人,这……这会不会判得重了点?此事皆因那齐罡所起,他有昨日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她们。”
杨柏川清隽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将她们流放得近一些,略施惩戒,这样对外也有个交代。”
那也没必要跟他说啊。陈云州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柏川:“杨大人,您不会是打算把她们流放到庐阳吧?”
杨柏川拍手:“还是云川懂我。没错,往南流放一百里,正好在庐阳境内,云川,她们就交给你了。昨日我看了刑狱的审讯记录,这些姑娘受了不少罪,她们不愿意回家乡,怕连累家里人被人看不起。可将她们放到其他地方也会被人轻贱,只有安排到你那我才放心,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陈云州震惊地看着他,这样离谱的流放也想得出来。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既能堵住齐家人的嘴,又能给这些女子一个去处。
庆川这地方民风虽然比较开放,可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回到家中还是会招来各种闲言碎语,不若换个新的环境生活。
而且她们之所以挥刀向齐罡,跟他的教唆脱不了干系。
见陈云州没说话,杨柏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极力说服他:“云州,你们庐阳县不是缺人吗?这四十四个女人别的不提,肯定能吃苦,回头你划块地给她们开荒,再种点红薯,肯定饿不死她们。过两年她们情况好转了,再在当地落地生根发芽,这又要多出多少人啊。”
陈云州心里已经松了口,但看杨柏川这副急切的样子,他可不想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那么痛快地答应了。
“杨大人,非是我不愿,实乃不能啊。这开荒中红薯到收获还有好几月,我们庐阳这么穷,衙门里的差役们几个月没发薪俸了,哪里还养得起几十号闲人啊?而且她们都受了不少折磨,身子骨虚,不养一段时间哪挥得动锄头啊?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
见他讲条件,杨柏川便知道这事成了一半,脸上堆着笑:“这样,云州,我做主提前将你这一年的薪俸支给你。这总行了吧。”
当然不行,俸禄那是自己辛辛苦苦干活应得的,拿他的钱打发他,他看起来那么傻吗?
陈云州不答应,两人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杨柏川答应府衙拨一笔青苗费给庐阳,这才谈妥。
流放庐阳虽然很近,可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按程序来,这些女子并不同陈云州一道出发,而是在庆川这边审判以后由衙役押送到庐阳。
陈云州先回去,可以提前准备好安顿她们的地方。
谈好后第二天一大早,陈云州就带着柯九一行人返回庐阳。
出城后,好巧不巧,他们竟撞上了一支出殡的队伍,队伍很长,好几百人,披麻戴孝,唢呐声哀鸣,黄纸飞舞。
等走近了,陈云州发现这竟是齐家人,那棺中所抬之人是谁就不言自明了。
柯九在后头低骂了一声“晦气”。
陈云州看到披麻戴孝的齐项明,下车若无其事地拱手行礼:“下官庐阳县令陈云州见过齐大人。”
齐项明眼睛红得几欲滴血,看着陈云州,嗓音嘶哑,语气却平和就像老朋友一样:“陈大人这就要回去了?”
“是的,衙门里事务繁忙,下官先行一步。”陈云州不欲跟他多说,拱手告辞。
齐项明盯着陈云州看了几息:“陈大人一路可小心了,咱们后会有期。”
陈云州心里一突,有种被吐着蛇信的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敷衍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启程。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驶向不同的地方,越去越远。
少许,齐项明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阴鸷,充满了恨意,他咬牙切齿地问身边的齐虎:“都安排好了吗?
齐虎保证道:“老爷放心,小的已经派人给东风寨送了信,让他们在路上伏击陈云州,定叫他有去无回,给少爷陪葬。”
齐项明重重点头:“很好,他今天一定要死。今天是罡儿下葬的日子,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
齐虎连忙道:“老爷放心,东风寨的实力您还不知道吗?就姓陈的他们那几个人还不够给东风寨塞牙缝。”
齐项明点头,收回目光,轻轻抚摸着棺材,声音温柔:“罡儿,爹错了,爹以后再也不训你了。爹知道你一个人怕黑,怕孤独,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爹会一个个送他们去地下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