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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自行车也停在了院门前。

三人显然都认识薛庭,和善地打了个招呼,又好奇地看了眼童淮,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见到两个小的,薛老爷子方才还挺严肃的脸色转而就慈眉善目:“回来啦。”

童淮肃然起敬。

天色已暗,也到了晚饭时间。

薛庭非常居家,围上围裙,提着买的菜就进了厨房。

俩吃白食的等在饭桌前,无聊地下象棋。

童淮撒着娇让老爷子让了个车和炮,可惜他沉不住气,容易冒进,没什么耐心排兵布阵,纵然鬼机灵的小手段多,还是连连败。

薛老爷子平时和薛庭下棋,经常三局两输,好久没连胜了,一老一少对局还挺有滋有味。

童淮的心态好,输了也不拧巴。

薛老爷子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孩儿了。

吃完晚饭,薛庭在厨房洗碗,童淮就陪着老爷子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着老爷子最近很喜欢的《亮剑》,童淮默默瞅着屏幕,满脑子都是鬼畜和表情包,感到非常抱歉。

薛庭洗完碗,又喂完猫回来,看看时间,走到电视机旁,修长的手指搭在顶上,带有警告意味地轻轻敲了敲。

薛老爷子脸色微变。

下一刻,薛庭从容地拔了电视电源。

童淮:“?”

薛庭在老爷子的瞪视中不慌不忙地开口:“前天怎么答应我的?”

“就看了一个小时!”薛老爷子的语气赶紧软下来,“再看十分钟,就十分钟啊乖孙,这集马上就结束了。”

薛庭冷冷道:“不行。”

薛老爷子丧权辱国,割地赔偿:“明天的早饭我来做好不好?五分钟也好啊,庭庭?”

薛庭一锤定音:“说不行就不行。”

童淮在旁边死命憋着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以及童敬远打滚耍赖,就是想多看会儿电视的自己。

到了薛庭这儿,角色居然互换了个位置。

薛老爷子软化不了孙子的铁石心肠,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薛庭过来扶起童淮,耸了耸肩:“眼睛不好使,还爱凑近看很久电视,不管不行。”

童淮一言不发,默默比出一个大拇指。

周末的作业童淮只写了一点点,得在明早前赶完。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想写作业。

回到二楼,两人先后洗了澡,童淮换上自己带过来的小恐龙睡衣,从书包里翻出试卷和练习册,有气无力地嚎:“我受伤了,我不想写作业。”

薛庭擦着头发走进房间,闻声毫不留情地开嘲:“难道你伤的是脑子?”

童淮:“……”

你这嘴可真不招人喜欢。

薛庭贴近童淮的椅背,单手擦着头发,一手撑在桌上,倾身看来:“哪道题不会?”

他刚洗完澡,身上气息清爽,体温很热,说话时的气息微凉,拂过耳际,引得童淮一个激灵。

童淮整个人被薛庭圈在自己的范围,笼罩在他的气息里,耳垂发烫,嗯嗯呃呃地推开他的脑袋,莫名心慌:“还没开始做,你擦你的头发,我遇到不会的再叫你。”

“嗯。”

淡淡一声回应后,身后贴近气息随之远离。

那种没来由的心慌渐渐散去,童淮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搓了把脸,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再多想,翻开练习册开始写。

薛庭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擦了两把头发,目光游弋片刻,又重新落回书桌前侧影单薄的少年身上。

穿着小恐龙睡衣的童淮瞧着更……可爱了。

屋里霎时静下来,只有笔尖在纸面划过的轻微簌簌声。

片刻,簌簌声戛然而止,停顿片刻,迟疑不定地写了几笔,又再次安静下来,彻底不动了。

薛庭懒得把头发擦干,起身走近,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扫了眼让童淮卡住的题,没从一旁的笔筒里拿笔,顺势抽走童淮手中的那支,圈出童淮在草稿纸上写的公式,随即流利地写出运算过程:“这样明白吗?”

他神色闲散,头发没擦干,还有些润,低下头时,微湿的发尖擦过童淮的脸侧。

童淮觉得痒,往旁边让了让,诚心实意:“明白了,你好厉害。”

说着,瞄了眼被他攥在手心里不放的笔,琢磨了下,从笔筒里又抽出一支。

薛庭不咸不淡地扫了眼存货满满的笔筒。

略感碍眼。

他转过身,倚坐在书桌上,拿起手机看消息。

薛颂初告诉他那人已经解决,李一修在分享给他无聊的段子,以前的班群里跳着消息,有人在@他问他过得怎么样。朋友圈更新了许多动态,薛颂薄发了和商业伙伴吃饭的照片,余卉在更新养花必备知识。

仿佛很热闹。

他却没有参与进这个热闹的心思。

再一刷新,一分钟前童淮摸鱼嚎了句不想写作业。

薛庭的嘴角悄然弯起。

沙沙的写字声又停了。

薛庭满心愉悦,扫了眼题目,从童淮手里抽走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演算过程。

童淮纳闷地看了眼又被抢走的笔,再次从笔筒里抽出新的。

薛庭指尖一顿,不爽地啧了声。

抢笔活动如此反复了五六次,笔筒终于空了。

童淮一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忍住,惊疑不定地问:“薛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用你的笔啊?”

薛庭:“……”

薛庭面色一冷,把那几支收缴上来的笔哗啦扔回桌上,凉飕飕地吐出两个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