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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嘟囔:“地震了吗。怎么震感越来越强烈了。”

周屹川轻咳一声,恢复镇定:“你好好休息。”

说完,扶着她的肩就要离开。

察觉到他的意图,姜邈手臂直接缠上他的腰肢:“不要。”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劝她:“姜邈,你现在需要休息。”

她抿唇:“我不要一个人休息。”

周屹川沉吟许久,最终还是松开放在她肩上,欲将人推开的手。

“睡吧,我不走。”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姜邈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她也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周屹川一向是个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

他说不走,就肯定不会走。

怕弄醒她,所以全程保持着同一姿势没有动。

手麻了,肩也麻了。

但听着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他也不觉得有多难以忍受。

姜邈睡到半夜才逐渐清醒,感觉到今天和平时似乎有所不同。

怀里有个很温暖的物体,腰上传来的轻微收束感也格外踏实。

她睁开眼。

待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才看清异样感从何而来。

周屹川此时坐躺在她身侧,而她则靠在他怀里,腰被他的手臂揽着。

她愣了愣。

这细微的动静惊扰到对方,他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邈问他:“你怎么在这?”

他又恢复到以往的淡漠:“你说我怎么在这?”

姜邈低头看了眼被紧紧抱着的男人。

.......

她松开手,故作镇定:“我喝多了。”

因为不清楚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对他做什么,所以语气和眼神都有些心虚。

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被枕到发麻的手臂和肩膀:“我知道。”

姜邈虽然清醒了,却没完全醒。

见周屹川从床上离开,她问他:“你去哪?”

“洗澡,睡觉。”

扔下这四个字后,他开门出去。

房内再次归于安静,那股浓郁的酒气让她仿佛又醉了一次。

姜邈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小时,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大概是酒精的副作用,导致她失眠。

她将一切怪罪到房内的酒精浓度太高。

为了逃离这里,她再次敲响周屹川的房门。

这次没有抱枕头,因为她的枕头酒气最重。

她敲了几下门,里面都没有动静。于是她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将房门推开。

阿姨平时除了打扫不会来二楼,所以周屹川很少反锁房门。

里面灯没开,姜邈小心翼翼地摸黑进去。

房内的窗帘太过遮光,以至于外面的亮光一丁点都没有渗透进来。

好不容易凭借记忆走到床边,她又摸索着爬上去。

宽大的双人床,周屹川一般都只睡一侧。

他睡相极好,睡前是什么样,睡醒后还是什么样。

姜邈躺上床后,伸手将他的被子扯过来一半。

并试探地喊了喊:“周屹川。”

没反应。

她不死心,靠近他又喊了好几声。

“周屹川。”

“周屹川。”

“周屹川。”

还是没反应。

她全醉的时候是最乖的,半醉不醉时也很乖,微微清醒时反而没那么乖。

话很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格外闹人。

——现在就是微微清醒时。

为了验证周屹川是不是真的睡了,竟然用手去扒拉他的眼皮。

后者终于被她吵醒,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低沉嗓音有些浑浊:“安静点,睡觉。”

她样子委屈:“睡不着。”

他说:“抽屉有安眠药。”

姜邈坐在那里不动了,头垂着,委屈在无限放大。

周屹川无奈地按了按晴明穴,最终还是坐起身,戴上眼镜,将床头灯打开。

调至暖调的护眼模式。

身上的睡衣和暖调的灯光,让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温暖。

虽然已经入春,可北城的气温还是只有十几度。

更别提晚上。

他的房间却总是有种别样的温暖,姜邈知道,是他身上的。

想不到冷冰冰的人,体温居然这么温暖。

姜邈下意识地靠近他,她仰着头,因为醉酒,眼睛有些迷离:“你不戴眼镜就看不清吗?”

距离太近,甚至连她说话时的吐息都能感受到。

一种辛甜的酒味。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能看清。”

姜邈抿了抿唇,突然扑到他的怀里。

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间有着很明显的僵硬。但转瞬即逝。

快到姜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稳。

然后下床给她倒了杯蜂蜜水:“喝点水,酒醒的会快一点。

姜邈不肯喝:“我酒早醒了。”

周屹川看了眼她东倒西歪的身体,连坐都坐不稳,还说自己酒醒了。

他不勉强她,把杯子放在靠近她床头的柜子旁。

姜邈见他又躺下了,不满道:“你这就睡了?”

他闭着眼,声音很淡:“不然?”

姜邈钻进他的被窝:“我睡不着。”

不得不说,周屹川的教养的确很好。

哪怕被姜邈这般不讲理的酒后闹腾,也没有动怒。

戴上耳塞和眼罩,便随她去了。

姜邈的大脑好像被酒精给搅散,此时一切全凭本能。

被忽视的感觉让她觉得不爽,那句骂人的脏话脱口而出:“shit。”

全程不为所动的周屹川微皱着眉,伸手捂住她的嘴:“别说脏话。”

姜邈软硬兼施,开始装委屈,顺势用脸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那你理理我,失眠好难受。”

他的神情逐渐有了转变。说不清是因为她的触碰,还是她近乎撒娇的哀求。

周屹川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层层递进的变化。

姜邈见状缠着他的手臂靠近他:“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嗯。”虽然他的反应仍旧平平,但好歹给了她回应。

姜邈继续说:“他们还问起了你,说你怎么没去。”

他点头。

姜邈打了个哈欠,有些怨怪:“明明是我们班的同学聚会,问你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班的。”

周屹川察觉到她身上有些烫,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

还好,没发烧。

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的手臂旁:“还问了贺政南。”

周屹川替她掖被子的动作停下,眸光敛了敛。

好在姜邈并没有将这个话题展开。醉酒后的她思维天马行空,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

“今天到场的好多都暗恋过你。”她似乎说累了,声音逐渐轻下去。

周屹川神色又回到往常的淡漠,并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是吗。”

姜邈点头,她困了,说不动了。

手臂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整个人都缠绕在他身上。

喉咙发出极轻的,感到舒服的呜咽声。

“好温暖。”

原本觉得她这个姿势过于怪异,打算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的周屹川,在听完她这句话后,停了动作。

他眼神浮动,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伸手,轻轻拨开她遮住脸的长发。

睡颜安静,带着依赖。

对他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