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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业解释,“你们厂长的意思,早送回来多好。还能省一百块钱。”看一下林和平手里的钱。

冯会计想起来了,“厂长,钱,钱伯达为什么给你钱?”

“租车钱。”林和平递给他,“记账上,咱们厂第一笔收入。”

冯会计下意识接过去,而钱到手里,愣住,“租——租车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这个拖拉机是厂里的东西,他用了大半年,不该给点租金?”林和平反问。

冯会计觉得该,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个,那个钱伯达,一向把钱看得很重,他,你——”

林和平打断他的话,“你办不成的事,我也办不成,我还是厂长吗?”

冯会计张了张口,想说不,又不想承认他无能,瞬间憋红了脸。

周建业笑了,“想知道你们厂长是怎么把车要回来的,改天去问问镇上的人,他们都知道。我们现在得去市里买东西,你们赶紧把东西刷干净。冯会计,用这一百块钱买些纱布,把东西盖起来,等一下有人来收拾房子。”

林和平转向王贵香,“我们村的老村长,你应该认识,你招呼一下,需要什么让冯会计先买。这一百块钱应该够。”随即把车子放院里,跟周建业去市里。

到市里买两个烤箱,又买两个**蛋卷的锅,买些做月饼、面包、蛋糕和雪花酥的食材,把整辆车堆满,林和平只能坐拖拉机上,才让周建业回去。

俩人没去厂里,因厂里晚上没人,林和平担心东西被偷,先把东西放她家偏房里,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去有家食品厂。

到厂门口,俩人就看到老村长在院子里指挥,前后两排房顶上各坐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在检查瓦片。

林和平惊讶,“这么快就干上了?”

老村长转过身,“建业怎么还没走?”

“晚上走。老村长,村里有谁会开拖拉机?”周建业问,“让他开车送我一程。”

老村长仔细想想,“咱们村?”见林和平点头,“只有你大侄子。”

“你儿子林丰收?”林和平问。

老村长点头。

坐在屋顶上的人开口证实老村长的话,“只有丰收会,还是在砖厂跟人学的。”

林和平猛地想起一件事,前世和她弟弟一起埋在窑厂里的,就有小三毛的爹。

林和平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丰收是不是在砖厂上班?”

老村长:“对,和平安一样,一周回来一次。”

“这个月没几天了,跟丰收说月底把砖厂的工作辞了,以后帮我开车送货。砖厂给多少钱,我给他多少。”林和平道。

老村长怀疑自个年龄大了——耳背,“给你开车?”不禁往四周看一眼。

草被清理干净,整个食品厂空荡荡的,除了两排可以当古董的房子,啥也没有。林和平拿什么养这么多工人。

林和平点头,“他要是能这周就把工作辞了,下周一就可以来上班。先和冯会计一起去拉山皮,然后拉砖瓦,盖保安室。房子建好,生产出东西,就往市里送货。”

“市里!?”

众人同时惊呼一声。

周建业不禁揉揉耳朵,这些没见识的,以后可咋整啊。

林和平也被他们大惊小怪的模样吓一跳,“小点声,我听得见。”

冯会计连忙吞口口水,“厂,厂长,您您说的,送货,是,是咱们厂里的货?”

“不然呢?”林和平反问,“帮你媳妇卖她养的鸡和鸭。”

冯会计笑了,笑的格外羞涩,“是我,我没听清楚。”

老村长却没被林和平画的大饼迷晕,“和平,你是不是都想好做啥了?”

林和平:“我不但想好,还有配方,回头试几次,成了就可以送去市里卖。”

老村长一听这话,心里不再跟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丰收周六回来,我就让他把砖厂的活辞了。可是,今天没人送建业啊。”

林和平抬手指着冯发展。

冯会计吓得摇头摆手连连后退,“不行,不行,我不会开车,我能把车开沟里。”

周建业:“我教你。回来让你们厂长坐你旁边,盯着你,她懂一点。”

冯会计忙说:“厂长懂,就让厂长送您好了。”

“我力气小,摇不起车。”林和平道。

老村长听闻这话,道:“我跟你们一起。我虽然不会开,以前也帮往咱们村送砖的人摇过车。”

周建业转向林和平。

窑厂离这边不近,此时去找林丰收已来不及,林和平只能同意。

周建业骑车载着林和平回去,留老村长教冯发展摇拖拉机。

林老汉和孙氏知道周建业必须得走,先前帮林和平把拖拉机上东西卸下来,孙氏就让林老汉烧火,她做饭。

周建业本打算给他丈母娘买几斤猪肉,怎奈猪肉不在货物清单上,周建业就把这事给忘了。

家里没肉,孙氏又想给女婿做顿好吃的,不禁头疼起来。

林老汉拿着火柴准备打火,不见她倒水和面,“你又咋了?别说女婿要走,你连顿饭都不舍得。”

“那是你!”孙氏横他一眼。

林老汉:“那你咋不淘米?”

“建业一走就是一年,不能让人家喝米汤就咸菜吧。”孙氏苦着脸说,“人家在咱家这几天,没少花钱。”

自行车就买了两辆。

整个青潭镇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周建业大方的。

林老汉想了想,试探着问:“我去镇上买点肉?”

孙氏:“下午的肉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没脾气的林老汉忍不住发脾气,“你想咋样?”

周建业买的两只大公鸡在鸡圈里养着,孙氏没舍得杀。

孙氏朝鸡圈方向指一下,“我想要不要杀只公鸡?可是杀了,又怕吃不完。”

林老汉学他儿女们送老伴儿一记白眼,“建业是军人,饭量大,宁宁正长身体,一人顶你我两个,一只鸡都不见得够吃,你还担心吃不完?你又想放多少菜?”

孙氏打算放半斤泡发的豇豆,二两泡发的干木耳,还有一点去年收获的黄花菜。

见老伴儿面色不渝,孙氏没敢说出来,“那就,杀一只?”语气犹豫又不舍。

林老汉瞥她一眼,扔掉火柴,拎着大刀,拿着碗,就去杀鸡。

孙氏忙跟上去。

周建业远远看到拎着小鸡摘鸡毛的人,不禁转向林和平,“那是你娘,还是我妈?”

林和平停下打量一番,确定是她娘,可她不敢相信,“你妈!我娘没这么大方。”

“噗!”

准备回家做饭,从他俩身旁经过的人笑喷。

林和平转过头,发现是西边邻居杨槐花,“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

杨槐花担心把孙氏招来,压低声音,“说是建业要去部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给建业补补。真的,刚刚还跟你爹嘀咕,要不是大鹅太难收拾太难炖,就给建业炖只大鹅吃。”

林和平惊得张大嘴,“我家那几只养了四五年的大鹅?”

杨槐花亲耳听见也不敢信,见林和平这样就没说她大惊小怪,“还说老鹅有灵,吃了延年益寿。不信让建业问问。你别问,不然该觉得你惦记她的鹅。”

林和平转向周建业,冲他抬一下下巴。

周建业觉得好笑又挺感动,“别气你娘。”顿了顿,“你要是想知道,过些天去看我的时候,再问问她。”

杨槐花点头,“这个可以。指不定杀好,让和平给你带去。”

林和平很烦她家的几只大鹅,天一亮就叫唤着要出去,想睡个回笼觉简直做梦。要不是怕她娘把她剁了炖了,早把那几只大鹅弄死了。

七月六号,大门东边的三间保安室,在全厂工人以及清河村的泥瓦匠的齐心协力下,提前竣工。厂房换上玻璃窗,老鼠洞堵上,墙刷的雪白,请村里人做的货架以及盛月饼的木框做好,林和平得以松快一天,七号上午,就试探她娘。

“娘,我想下周去看看建业。”

孙氏放下正纳的鞋底,“谁送你?”

林和平本以为她娘会问,你下周有空吗?一听这话又想翻白眼,她和周建业究竟谁才是她亲生的。

林和平:“丰收送我。回来我就得搬去厂里,开始做月饼。下次再去得到八月十五,或十六。”

“中间隔这么久?”孙氏吃惊。

林和平又想翻白眼,亲娘啊,您不应该说,这么忙就别去了吗。

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祸害她娘养的大鹅,既然她心里只有周建业,林和平不再客气,“没办法,厂里没一个顶事的,我必须得在厂里盯着。”不待她娘开口,“我要不要给他带点咸菜,晚上饿了,去伙房买两个馒头就咸菜,也算是一顿饭。”

孙氏惊得睁大眼,“你去看建业?给他带咸菜?”

杨槐花也在树下纳鞋底,刚刚林和平一开口,杨槐花就知道她打大鹅的主意。

见孙氏一副林和平要剜她的心的模样,莫名想笑,“咸菜挺好,能放十天半个月。”

“那也没有带咸菜的。”孙氏大叫,浑然忘了,上周林平安和林安宁去厂里,她就给儿女准备了两罐头瓶咸菜。

林和平也懒得提醒她,平安和安宁就在院里看书,她娘在外面说的话,他俩听得一清二楚,“您说带什么?带点月饼?建业也不爱吃零嘴。给宁宁买的糖果,他连一个都没吃。”

孙氏想想,“建业爱吃我做的鸡蛋饼,我给他**蛋饼。”

林和平心说,周建业不是喜欢,是不吃鸡蛋饼,就得吃杂面馒头就咸菜。

杨槐花见孙氏不上钩,“也不能只带鸡蛋饼。和平,去买几斤猪肉,让你娘用大料煮一下,给建业带过去改善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