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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赵桂枝的一句“我考虑考虑”,差点儿没把虎头给气哭了。

而现在,陈屠夫倒是不会被气死,他直接拉长了脸,通体的煞气,把偷溜回来看晚饭做好了没的虎头给吓哭了。

虎头被吓得直接屁股蛋子跟院坝亲密接触了,疼倒也不怎么疼,可他害怕啊!

“哇呜呜呜……奶啊!救命啊!坏人要打死我二婶了!奶!!”

江母当然是在家的,她就是看到陈屠夫好像有什么话要跟赵桂枝说似的,就跑后院去了。幼娘也是在家的,但她很怕陈屠夫,因此早在赵桂枝回来之前,就躲到了自己屋里,只等人走了后再出来。

至于虎头,因为这一个月里,赵桂枝都是提前带着他俩离开村学的,回了村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跟扁担一起出去玩了。

就是感觉肚子饿了,想先回来看看他二婶做了啥好吃的,没曾想啊……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吓得虎头变成了小泪包,高声哭叫着喊奶奶救命。

江母很快就从后院过来了:“咋了?你又哭啥?你个倒霉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再哭,晚饭不用吃了!”

噢,那没事儿了。

虎头的哭声戛然而止,还特别顺手的拿袖口抹了一把脸,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就跑下院坝不见了踪影。

陈屠夫:……

他忍不住盯着虎头离开的身形看了好久好久,扭头想跟赵桂枝说什么,但碍于江母在场,又不好说得太明显了,只能委婉的表示:“我看虎头像我那个远房亲戚家的小表弟,简直太像了!”

赵桂枝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谁,想起自家小舅家的缺德小表弟,她感觉自己被洗脑了,好像是跟虎头有点儿像吧?但很显然,虎头没被穿啊,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孩子样儿。

就在赵桂枝思考人生时,江母忍不住问道:“她舅啊,你来找桂枝干啥啊?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欺负她,她平常就接送孩子、做做饭啥的。这屋前屋后的活儿,哪样都没叫她沾手,更不用提地头上的活儿了。”

陈屠夫点头:“那可不!我这外甥女啊,就是个懒蛋!”

江母被噎着了,刚想说什么,就听陈屠夫开口讲了自己的来意。

他道:“我给我这外甥女寻了个好差事,去给人家掌勺办席。是三天的席面,一天的工钱是八十文,还能往家里拿些吃的,你看……”

“去去去!”江母压根就不等他说完就抢先表了态,还扭头对着赵桂枝一叠声的叮嘱着,“桂枝啊,你要做菜,一天八十文呢!大郎给人扛大包,一天也拿不到那么多钱。好好干,认真干!”

赵桂枝一听就知道她哥又编谎话忽悠人了,至于工钱什么的,他肯定是打算自己倒贴的。

关键是,她还不能说不,要不然江母绝对会念叨死她的。

“成啊!可是娘,虎头怎么办?还有学堂那边。”单单接送可以让扁担爹替一下,但虎头才刚被镇压住,搞不好三两天工夫就功亏一篑了。

江母是爱钱没错,但她也不是不在乎孙子的人。虎头前后的表现差距太大了,不管赵桂枝背地里怎么威胁这个倒霉孩子的,反正效果是很好的。

对了!

“你怎么吓唬他的?把法子给我说说,我寻思寻思。”

“我给他说,上午的课不好好听,午饭就吃什么都不加的素面素饼子。至于下午的课嘛……”赵桂枝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威胁他说,‘你不听课我就让你奶奶做晚饭给你吃!’”

江母死鱼眼的看着她。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是非常管用的。

在虎头看来,全家做饭最好吃的是他二婶,其次是她小姑姑,再次是他娘,最最最最难吃并且永远不可能被人超过的,就是他奶奶了。

为了不吃他奶奶做的饭菜,虎头拼了!

“陈屠夫,你说的是掌勺是啥时候开始啊?”江母气得不想搭理这个倒霉儿媳妇,直接跟陈屠夫商量了起来。

两人很快就商定,明个儿一早来接赵桂枝去镇上,等办完席面再把人送回来。

商量妥当后,陈屠夫就离开了,他打算去石磨村豆腐坊找他表哥借住一宿,明天再来接这个倒霉妹子。

等看着陈屠夫走了,江母转身打算收拾人时,赵桂枝早就躲到了灶屋里,还特地把幼娘喊了出来,一起做晚饭。

看到了幼娘,赵桂枝也有了盘算:“不如这几日由幼娘你去接送?只是生个火热个饭菜,你也会的。”

幼娘先点头后摇头。

“干活我行,可虎头不听我的。”

这次,不等赵桂枝开口,过来收拾倒霉儿媳妇的江母就来气了:“那倒霉孩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听你的是吧?行啊,今天晚饭别吃了!”

对付虎头啊,都不需要动脑子,来来回回就一个策略,就是卡住不给吃。

当然,到最后虎头也没真的饿肚子,但为了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能够老实听话,江母直截了当的表示……

“接送和做饭的活儿,你小姑姑也能做!你这几天要是乖乖上课,回头我还让你二婶去。不然,以后都是你小姑姑陪着你了,你二婶留在家里做饭!”

虎头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听话听话听话!……奶,小姑姑陪我倒是没啥,可千万不能换你去啊!”

赵桂枝在桌下悄悄的给虎头点了个赞,这作死技能简直满级!

+

次日一早,赵桂枝就坐上了豆腐坊的牛车。

赶车的当然是豆腐张,她和一摞摞的豆腐一起待在牛车上。陈屠夫不想坐这个颠簸的牛车,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边走边跟豆腐张搭话。

通过这两人的对话,赵桂枝就知道了,陈婆子又造孽了。

那糟老婆子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居然又往娘家村子里跑了一趟,这次却不是回去搬救兵了,而是跟她的表侄女商量,让人家给她儿子作小。

理所当然的,她被人家爹娘骂了出去。凑巧陈屠夫今个儿去村里杀猪,得了消息举着滴血的杀猪刀就过去了。

于是,陈婆子也……过去了。

再之后,陈屠夫抽空把猪杀了,剩下的一些零散活儿交给了他堂弟。他本人则是提溜着陈婆子,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真·把人当场送走。

赵桂枝恍然大悟:“舅啊,原来你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陈屠夫侧过脸白了她一眼:“你咋就不能往好的想?那万一我是特地来找你,顺便把我姑送回家呢?”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就是不太给他姑面子。

但显然,陈婆子的亲儿子和亲外甥都不在乎这一点。

豆腐张叹着气摇头:“等过两天我回去一趟,当面给人赔个不是。”

“那倒是用不着,就是那边放了话,让你管好你娘,下次再这么上门胡说八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陈屠夫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外祖父也有话让我带给你,让你娘啊,没事别老往娘家跑,就是有事儿也最好别来。”

“……行。”豆腐张能怎么说呢?他只能苦着脸点头应下。

直到牛车到了孝义镇,赵桂枝下了牛车目送豆腐张离开,这才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陈屠夫:“忽悠老实人,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陈屠夫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帮我爷爷说出了心里话,再说他老人家确实说过了,看到我那个姑就脑壳疼。你说说看,她婆婆怎么就死得那么早呢?对了,有没有啥办法,让她再多个婆婆?”

赵桂枝懵了:“你的意思是,让她改嫁?”

那要是不改嫁,陈婆子哪来的婆婆?

还真别说,陈屠夫听了这话后,愣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别看她儿子不小了,其实她嫁得早,我记得她今年也就四十出头?反正绝对不可能超过四十五的,还很年轻啊!想当广场舞大妈都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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