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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呢?

高薪什么的,他倒是舍得,但就算他愿意出天价,也招不到任何的人才。

没奈何,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周生生和钱货郎这两口子身上。

旅行社如今碍于交通问题,只能走一日游的路线,最多也就是再开发个农家乐形式,往郊外住个一两宿的。不是不能招待人家多住些日子,而是娱乐设施跟不上呢。

起初,这个模式是挺吸引人的,甚至哪怕去游乐场一日游都有人很感兴趣,但次数一多谁乐意?就算是上辈子的迪士尼乐园好了,让你每天去,天天去,次数多了也没啥意思。

再说了,赵家那个游乐场,确实没啥好玩的。

如此这般,赵闰土索性彻底放开手,将旁的事情授权给了他老妹儿,只将全部的时间精力放在了水泥厂上。包括给赵爸找乐子一事儿,他倒是真想参与,但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了。

“老妹儿啊,要是你爸这边有啥新鲜乐子,你千万要让人带信给我,让我能在加班之余,也多高兴高兴。还有啊,教辅书什么的,别心疼钱,让他写!对了,还有一个事儿,你大概不知道吧?虽然科举是不考毛笔字的,但也不能太惨了,我觉得你爸可以先从练字开始。”

赵闰土是没精力把一场热闹从头看到尾,但他可以在旁边出谋划策,瞎逼逼两句又不费什么劲儿的。

而赵桂枝作为一个懒到了极点的咸鱼,在这个事情上,却是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

她本来还没想到练大字一事上,得了提醒后才想起来,好像二郎那笔字就写得很不错。

为了确定这一点,她特地回去翻找了二郎写过的旧本子,愕然发现哪怕只是随手写的家信草稿,都能当字帖用了。

二郎写过的东西太多了,赵桂枝只捡了他以前做过的课堂笔记,还是草稿版本的,拿给她爸,让她爸对着练大字。

赵爸目瞪口呆。

然而,还没等他抗议,赵桂枝就在赵奶奶跟前告了一状。

“练大字?你爸他一把年纪了还要练大字?那玩意儿不是土疙瘩上小学时候干的事儿吗?”赵奶奶疑惑归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这样好了,我帮忙监督,让他来我屋里练大字。”

说是在她屋里,其实慈心堂这边空房间还是挺多的。

随便寻摸了一间小厅,把待客的圆桌圆凳撤掉,换成长条的桌案和椅子,赵奶奶亲自布置,特地让人把书桌放在窗台底下,说这边光线好,不费眼睛。

赵爸:……

这是费不费眼睛的问题吗?

等小书房布置妥当了,赵爸过去一瞅,就感觉吧,莫名的熟悉。

再一寻思。好家伙!这不就是上辈子赵奶奶给赵闰土布置的写功课地方吗?也是临窗的大书桌,书桌还对着厨房呢,方便赵奶奶做饭时扭头看孙子有没有好好写功课。

“我觉得吧,就算要练字也没必要用我女婿的字吧?”赵爸心说,我不要面子的啊?

赵桂枝决定尊重他的意见,返身找来了一堆字帖,有娟秀小字,也有狂野的草书,当然还有读书人常用的归整字体,毕竟考虑到将来要下场考试,写的字不说有多好,起码得让人看得舒服吧?

“爸,你自个儿挑,喜欢哪个就选哪个,不妨事儿!”顿了顿,赵桂枝还特地添了一句,“要是这些都不喜欢,回头我再帮你找。”

“你当这是点菜呢?多点几个菜,总有一个合胃口的,实在不行再多点几个?”赵爸张嘴就怼她。

谁曾想,赵桂枝还真就点了点头:“那可不!要说是点菜的话,那您这个绝对是自助餐。”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赵爸能怎么办呢?怼又怼不过,关键老娘还在一旁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就等着他考上举人给赵家光宗耀祖。

问题是,别说举人了,他能不能考上秀才都是个大问题。

关键时刻,帮手来了。

很难说这到底是帮手还是掐着时间过来坑他的人,总之,在几个月后,赵桂枝终于又看到了她亲爱的小舅和小舅妈。

也就是刘童生和尤桂花。

当然还有他们才几个月大的二胎宝宝。

好不容易赶到了赵府,尤桂花当即就拽着赵桂枝的手,泪如雨下的哭诉起来。

那一瞬间,赵桂枝还以为她小舅能耐了,敢趁着媳妇儿生二胎出轨了。事实上,不光她是这么想的,连带询问赶来看热闹的赵爸也一样,用那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小舅子。

值得一提的是,赵桂枝先前就在婆家人跟前介绍过了刘童生,她说那是她表叔,跟她爸关系极好,两人好到比亲兄弟更像亲兄弟。

虽说此时江二郎还在乡试考场里呢,但江母和江奶奶却是在的,还有幼娘和三郎。

当着他们的面,这边尤桂花是拽着赵桂枝泪如雨下,那边刘童生则直接冲到了赵爸跟前,张嘴就是一声“哥”!

赵桂枝拍着胸口保证:“是不是他对不起你了?就算他是我表叔,我今个儿也肯定会站在理这边的!你放心,我给你撑腰!”

甭管是表叔还是小舅,那都不叫个事儿!

就连赵爸听了她这话后,也跟着拍板:“你小子做啥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媳妇儿的事儿?像话吗?”

刘童生心说你长能耐了啊,上辈子还能说你已经娶了媳妇儿生了娃儿,这辈子人都还没到手呢,就已经牛气上了?

但当着江家人的面,他肯定不能这么直接的。

因此,刘童生只长叹一口气:“我做什么事儿了?我能做啥?家里还有个小婴儿呢,就他一个足够折腾我俩了,还能做啥?”

尤桂花也是痛苦难耐:“本来我俩日子过得好好的,也没想着这么快赶来,孝义镇就挺好的啊,我俩有带院子的宅子住着,手头上有钱,还雇了人帮着收拾家里。这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你说我俩咋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再去生一个呢?”

赵桂枝懂了,这是后悔要二胎了。

很正常啊,她上辈子见过不少人要二胎的,几乎都是后悔的。有个别倒是没后悔,那是因为生完二胎,这娃儿就送给老人带了。

可惜啊,刘童生是个孤儿,一个亲人都没有。尤桂花稍微好一点,她起码还有一个妹子,叫尤菜花。

但尤菜花……

“你躲啥?”赵桂枝拿目光搜寻了一圈,她明明记得刚才尤菜花是跟她一道儿出来的,结果眨眼间人就不见了,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人,这家伙居然还想躲起来。

尤菜花眼见被逮住了,不得不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带孩子,我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呢!”

刚才还哭诉得正起劲儿的尤桂花,猛的一抹眼泪:“你就忍心看你亲姐苦成这样?”

“我忍心,我特别忍心。姐你都嫁出去了,你就是刘家的人了,咱们姐俩保持一年碰一次面,平常没事儿别来往,有事儿也远着点儿。”尤菜花心说我有啥好不忍心的?她才不要帮婆婆带二胎小叔子呢!

江母听得很是无语,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尤菜花这话是有道理的,哪怕是亲姐妹好了,也没得说已经嫁人的妹子还要帮更早几年嫁人的姐姐带孩子的。

偏生,刘家和尤家都没有长辈,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虽说在府城这边,大户人家都是由奶娘和丫鬟帮着照顾孩子的,但他们毕竟观念方面没那么快转变,哪怕雇了人,当爹娘的也不放心将屎尿不知的孩子交给外人照顾的。

而江母更是没这个想法,要知道她在赵府住着,除了一日三餐是由赵府的人按时送过来的,平常像收拾屋子、洗衣洒扫的事儿,都是她自个儿在做。包括换季要添衣裳了,她也是扯布自己做的。

当然,衣裳料子和针线什么的,都是赵桂枝给她的。

赵桂枝不会干涉她婆婆干啥,试想想,真要是什么事儿都不做,江母搞不好真的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逮着三郎痛骂了。就算如今还要做些针线活,她也经常拿着她的针线箩筐,坐在三郎身边,一面做活儿一面骂儿子。

这会儿,江母瞅着因为带孩子而崩了心态的尤桂花,内心十分得同情,但这毕竟是外人的事儿,她实在是不好插手。犹豫了一下后,她只对赵桂枝说:“往后你要是生了孩子不想管,我帮你养。”

“成啊!”赵桂枝一口答应,她本来就心大,一方面虎头虎脑都养得很好,另一方面……

孩子还没影儿呢,干嘛要为了这等没影儿的事情跟婆婆争辩呢?

尤桂花猛的扭头:“娘!娘您看您还缺媳妇儿不?不然,您缺闺女吗?”

江母:……

她不缺,闺女儿媳都不缺,连孙子也不缺。

感觉赵桂枝的娘家人,甭管是姓赵的还是别的表亲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大病的样子,江母很快就撤退了。有这个闲工夫,多骂几句三郎不好吗?

她一走,江奶奶瞅着这热闹不好看,也跟着走了,还把幼娘唤走了,说要让人家亲戚好好聚聚。至于三郎,他压根就没工夫看热闹,只因为他但凡敢兴起这种念头来,他娘就能把他当热闹劈了。

等江家人一走,刘童生瞅着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忙收了刚才的友好表情,换上了一副阴恻恻的渗人模样,揽着赵爸的肩膀,冲着他呵呵两声。

“媳妇儿娶着了没?我把丑话给你说在前头,这兄弟呢,咋样都是兄弟,但男人呢,却是可以换一个的。你连媳妇儿都没娶着,还敢在我跟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