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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昨儿回来,媳妇到晚上才知道,看了时辰就没过来打扰母亲,”三房媳妇罗氏瞥了一眼她对面的五娘,后笑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婆母:“原想着今儿要早早的过来跟母亲嘀咕两句小妹的不是,没想到我竟晚了小妹一步,现在是没机会了。”

米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是她做得不对,昨儿我跟你大嫂已经说过她了。”

五娘也是个会来事的,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她几个嫂嫂跟前福礼:“是妹妹的不是,让几位嫂嫂担心了,日后妹妹会谨慎行事的。”

二房的媳妇吴氏瞪了五娘一眼:“昨儿你二哥知道你私自回来,还念叨了一晚上,这次我是一句好话都没给你说。”

五娘想到她三个哥哥,心头也是暖融融的,他们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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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她都很好。她父亲没给到她的关爱,他们都给到了。说实话,她跟她父亲没什么感情,但跟她三个哥哥都好得很:“那就请二嫂给二哥带句话,就说妹妹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陈氏开始打圆场了:“这次就算了,你大哥说了再有下次,他就抽涛哥儿一顿。”

五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涛哥儿皮粗肉燥,打了不疼。”涛哥儿是她大哥的嫡长子,今年也十八了,都是要说亲的人。

哈哈……,屋里的人都笑了。

刚到巳时,大姑奶奶元娘就回来了,她到了安平伯府,就直奔常宁堂。常宁堂里,米氏坐在榻上也正等着她。

“母亲,”元娘还没进门,就唤了一声。

米氏抬首,笑着说到:“荀嬷嬷快去给你们大姑奶奶打下帘子,史嬷嬷去把我藏着的雨前龙井拿出来,她好这口。”

“嗳”

元娘进入屋内,给米氏请了安之后,就坐到了米氏身边,攀着米氏的胳膊:“母亲,快把您这的好茶拿出来,女儿馋得很。”

米氏掩嘴笑道:“你不用急,我已经吩咐你史嬷嬷去给你泡了,剩下的那点这次也给你带回去。”

“那可不行,”元娘调笑道:“还是放在母亲这里,在母亲这里喝着茶,叙叙话,是我最享受的一件事儿。”

“你呀,总是这个样子,”米氏点了下她的额头:“浩哥儿都十四了,瞧瞧你,还是一副小女儿姿态,也不怕被人瞧了笑话。”

元娘也不再调笑了,坐直了身子:“笑话什么?我能有这副样子是因为我过得顺心,咱们女人这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份安心吗?母亲,您就没有……”

元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氏打断了:“没有,我现在过得很舒心,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元娘舒了口气:“说句私心的话,女儿也不想您再……,”她避过了底面的话,接着说:“您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我那些兄弟都是好的,他们会孝敬您的。”

米氏看向元娘很认真地说:“这一点,我很明白。”

镇国侯府,镇国侯刚从第一楼回来,就立马跑回了金满堂。金满堂是镇国侯夫妇的住所,原本这里叫做常青堂的,是后来才被镇国侯改为金满堂。

“老婆子……老婆子,”镇国侯刚到金满堂院门口就开始叫,等他进了屋见到老妻正坐在榻上缝衣裳,他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双目盯在老妻手中的绛紫色衣料上:“这是给我做的吗?”

镇国侯夫人莫氏跟镇国侯是少年夫妻,这么多年来,镇国侯虽人有些跳脱,但对她真的是很好很敬重。莫氏早就听到他叫唤了,见他双目放光,只觉得这人到老了也还是个孩子性,什么都放在脸上:“是的,侯爷喜欢这颜色吗?”

一边的红嬷嬷拧了条热巾子递了过来,镇国侯伸手接过,胡乱地擦了擦,就把巾子扔给了红嬷嬷。他挨着老妻坐到了榻上,摸了摸老妻手中的衣料,双目有些发热,谁能想到他堂堂镇国侯,竟然已经有八年没做过一身新衣裳了?

自从他姐给他生了个讨债外甥,他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京城里的人都说他是年纪大了,成熟知事了,人也低调朴实了。那些人真真是瞎了眼才对,他们没见着他是穷吗?

“侯爷怎么了?”莫氏知道这几年家里不好过,他的性子一直被压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那个大姑姐,也就是当今太后,那就是个可怜人,先帝跟那奉国夫人韩氏做下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儿,真是害了她一辈子。

不过再不好过,现在也快要好过了。老天还没瞎了眼,是不会放过那些黑了心的畜生的。莫氏伸手握住镇国侯的手,笑着说:“侯爷今天帮昭儿媳妇把账都给讨回来了?”

“那是当然,”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一句话就把镇国侯从低迷的情绪里给拉了出来,镇国侯冷哼了一声:“我出面,谁还敢坑了她的银子?今儿一天我可是帮外甥媳妇讨回来几十万两银子,还给她寻摸了不少好东西。不过最让我高兴的是……哈哈……,”说到这镇国侯就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好一会他才歇了笑,脸上明显带着快意:“我把韩国公府给搬空了,只可惜那奉国将军府没有赊账。”

莫氏知道她家老头子对那韩国公府的恨,她也恨。那奉国夫人韩氏就是韩国公的庶妹,一个庶出,使了下贱手段嫁给了奉国将军还不知足,竟还勾着先帝。现在奉国将军死了快一年了,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就不知道她没了先帝跟奉国将军,还能作出什么妖蛾子来?

“韩国公府一向无耻至极,这次他们碰上侯爷,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铁板?”莫氏看了看手中的衣料,就笑了:“不过太后娘娘给昭儿选的媳妇可真是个好的,我虽还没见过,但从这行事上来看,是个大方得体的。”

提到这个,镇国侯心里就不好受了:“早知道那米氏这么能挣银子,当初我就让老二娶了她,也好过便宜了金时敏那老迂腐。”

莫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稍微用了些力,拍了拍她家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呢?真是想到哪说到哪,亲家母的名声还能不能好了,再说二弟最近又哪里惹到你了?”

“我这不是被穷够了吗?”镇国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开始卖惨:“人家过年都是开开心心的,轮到我,就各种担心焦虑掉头发,还要到处筹银子。”

镇国侯原本只是说说的,哪知会越想越替自己伤心:“你看看我身上这件袄子,都穿了七年了,”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口,让老妻好看清楚:“看看,这都发毛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敢胖也不敢瘦,胖了,衣服穿了嫌小,瘦了,衣服穿着跟套了个麻布袋似的……”

镇国侯在不住地吐苦水,莫氏坐在一边看着他,心里很是踏实:“好了,今年我给你多做几套,让你也风光风光。”

“以后每年每季都要做新衣裳,”镇国侯乐呵地说:“那讨债王要是再向我伸手,我就去跟我外甥媳妇借,我今儿算是看出来了,我那外甥媳妇可会做生意了。”他越想越美,觉得他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等他们两成亲了,我得赶快把华纺阁跟第一楼还给那讨债王,不然我感觉我姐的这两处产业在我手里迟早要亏本。”

“是这个理,”莫氏点了点头:“等昭儿成家了,就是有媳妇的人了,咱们也能少担心点。”当年太后都已经打算好要拖着那些算计她算计镇国侯府的人一起死的,没想到老天睁眼了,竟让她怀了身孕,生下了昭儿。日防夜防的,昭儿终于羽翼丰满了,太后也终于要熬出头了。

“哼……,那小子才不用咱们担心呢,”镇国侯话虽是这么说,不过面上还是带着满满的欣慰:“我好歹也算是勉强对得起我姐了。”

“不过说到昭儿媳妇,”莫氏故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门?”

镇国侯一听这话,想了一会就坐不住了,下榻穿靴子准备出门。

“你这是要去哪呀?”莫氏心里知道他准备去哪,不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你先休息,衣裳明日再做,晚上灯光太暗伤眼,”镇国侯摆了摆手:“我要去一趟施家。”

“这么晚了,你去施家干什么,明儿再去不行吗?”莫氏笑着说。

“不行,不去一趟我也睡不着,”镇国侯想想都觉得不安心:“就依着钦天监那伙人放个屁都要脱裤子的尿性,我不去一趟施家,估计我那外甥媳妇得要过个一两年才能进门。”那他不是还要给讨债王做牛做马地使唤一两年,这可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