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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可也许这个反应在蒋阎看来,大概已经算是最好的答案了。

不光是重逢以来,哪怕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姜蝶都没见识过蒋阎开心的情绪那么外泄。

笑容弯弯的,十足孩子气,也有一些傻。

回程的路上,姜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意味,重新塞上耳机缩在位置上闭眼装睡,结果这一装,直接真睡过去了。

漫漫长途,车内的暖气,耳机里法语舒缓的腔调,还有脑子里胡乱的思绪,都成了催眠的最佳助攻。

蒋阎将暖气调大了一些,时不时抽空看两眼姜蝶,伸手扶蹭她的颊边。眼神有一分不易察觉的羡慕和安心。

毕竟,能随时随地睡着,在他看来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状态。他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下去。

车子在接近凌晨时分开到了姜蝶的公寓楼下,他没有吵醒她,照例驾轻就熟地将人抱上楼。

走到门口时,他一边抱着人,一边勉强地腾出手去掏她包里的钥匙。

这个姿势不太稳当,姜蝶的通勤包又大,捞半天没捞出来钥匙,倒是一错手,不小心把包摔地上了。

蒋阎看着散落一地的包内杂物,有些许头疼得皱眉。

他干脆先在地上一眼搜出钥匙,把人放进屋里,再回过头开始收拾,将东西一一放进包里。

其中有一本红白相间的书倒扣着摔出好远,蒋阎最后走过去拾起它,将它翻过来时,整个人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本书的名字,叫《我有一只叫抑郁症的黑狗》。

书封右边底下有几行小字:当你身边的人得了抑郁症,你可以为他做什么?

*

姜蝶迷迷糊糊中醒过来,以为自己还在飞驰的车座上,一激灵睁开眼……是自己的公寓,她已经被蒋阎送回来了。

摸索着拿起手机一看时间,4:33,距离明天上班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姜蝶眯着眼点开微信,有各种消息,但没有蒋阎的。

他居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姜蝶内心说不上来什么,倒是有一种意外的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当年自己一股脑想靠近他的那个时候,他随随便便的一条消息就可以牵动她的神经。

睡意不知不觉消失,姜蝶起身去卫生间,打开客厅的灯时,不小心叫出声。

沙发上不声不响坐着一个人。

蒋阎随即出声说:“我吓到你了吗?”

姜蝶拍着胸口:“……你怎么没走?”

蒋阎认真地抬起眼凝视她:“姜蝶,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他把桌子上的红白书拿起来,“你为什么会买这本书?”

姜蝶怔愣住。

“……我随便买来看看的。”

毫无防备之下,她胡诌了一个毫无信服力的理由。

蒋阎直接挑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姜蝶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撒谎说不是,还是顺应着把问题挑破。

但她的犹豫已经告诉了蒋阎答案。

他放下书,两只手并起来交叉着,有一些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指节。

“怪不得,很多东西都解释得通了。”他挺直的背脊一松,往后陷进沙发,“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沉默一会儿,闭上眼睛,缓缓道:“大概是文飞白婚礼那天晚上吧,对吗?”

姜蝶靠在墙边,无意识地咬着唇嗯了一声。

蒋阎重新睁开眼,拍了拍沙发,对着她道:“过来坐吧,站着多累。”

她依言坐过去,拉近和他的距离,长呼一口气。

“既然说开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吧,关于你的病。”她一顿,“你愿意说吗?”

“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蒋阎轻松地笑了笑,“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那就是你完全不必对我的病负责,我手腕上的疤呢,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它只是病理上来后克制不了的生理反应,而且只有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过了。”

“我这两年一直有在吃药看医生,情况挺稳定的,舍曲林我已经在慢慢减少用量,只是到停药还需要一个过程。”

虽然他这么说,但姜蝶根本不可能就真的认为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表面上她还是点点头说:“那就好。”

蒋阎盯着她的眼睛。

“在寺庙里我最后问你的时候,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你会不会还是会直接拒绝我?”

姜蝶被他的眼神洞穿,大脑一片混乱。

会吗?她在心底里也同时诘问自己。

如果不知道,她可能在花都的那天早上就走了,他们更不可能有后来这些心平气和的交流。

她低下头,回避了蒋阎的视线。

答案其实昭然若揭。

空气变得沉闷,没有流通的风,也没有下下来的雨。一切都好安静。

姜蝶无法忍耐这种近乎于死寂的安静,抬起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蒋阎再一次吓住了。

他的眼眶周围很红,但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于是周边的神经都被这股力道拧紧,泛起明显的痕迹。仿佛即将冲垮这片脸颊的山洪被硬生生阻截,以致其中蕴含的神情堪堪维持住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只是还有一点点山洪的分流侥幸逃脱,在眼眶里若隐若现。

他很勉强地笑着:“不要可怜我,也不要把我当一个病人而感到为难。你是完全自由的,你说过我不要被过去困住,那么我希望你也不要被我困住,不要被你的善良困住。我们之间,你再好好想一想。”

“我希望你靠近我的唯一前提,是你对我仍有心动。”

说完,他起身离开,带上门的动静悄无声息。

姜蝶望着空荡荡的拐角,有一种他终于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的预感。

*

自那天起,两个人又莫名地失去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

姜蝶知道,蒋阎是在给她留出空间,等待她最后的答复。

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两点一线中,公司,公寓,朝九晚不知道几点。但这些忙碌的生活都无法填满她不知道从何处漫出来的空虚。

这天难得周五下班早,她想着要不要去做个按摩,仲解语在工位后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微信。

姐就是解语花:福蝶福蝶,江湖救急

小福蝶:咋了?

姐就是解语花:陪我去吃顿饭,我请你,顺便帮个忙,演下我老公

小福蝶:……老公?!!

姐就是解语花:之前夜店碰上个普信男烦得我要死,我已经使出无数方法拒绝这个烂桃花都没啥用,只有改变性向逼退他了!

小福蝶:……

最后姜蝶还是同意了,和女孩子扮演亲密这件事又不难,还能免费蹭到一顿大餐。

那位传闻中的烂桃花早一步到了餐厅,他没有想到仲解语会多带一个人过来,脸色一僵说:“我用的是团购券,只够两人份的……你多带个人怎么没和我招呼啊。”

仲解郁无语道:“今天没想让你请。”

姜蝶有模有样地在他对面坐下,扬了扬下巴,另一只手还非常细节地抓着仲解语。

毕竟曾经也是有过“营业”经验的人,她对这种戏码手到擒来。

男人眼神扫过她们交缠的手,已经有所警觉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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