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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反复冲杀,战线上,血流成河。

“赫连荣手中还有什么?”

南贺在看着对面。

这一场大战到目前为之,他觉得陈州军不会输。

后续,双方比拼的是韧性。任何一方意志力稍微差一些,那么,天平就会朝着对面倾斜。

“敌军突破了。”

有人高呼。

南贺不动如山!

一个校尉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

用躯体,用血肉,把突入的敌军赶了出去。

校尉的尸骸被抬了回来。

南贺看着,低头。

再抬头,眼中的伤感消散。

那些预备队的将士们,在轻轻捶打着胸甲。

些许哀伤的气息,渐渐被战意覆盖。

“沙场,便是赴死之地,没有这个觉悟,最好别从军。”杨玄同样轻轻拍了一下甲衣。

韩纪苦笑,“这也是为将者必须要视死伤为无物的缘故吗?”

“不,是压制!”

“压制?”

“伤感有,但必须压制住。否则,在伤感的情绪下,你做出的每个决断都有可能出错!”

“原来,为将者的铁石心肠,是压制出来的!”

周新看了姐夫一眼,低声对祖父说道:“阿翁,姐夫,不易!”

“是啊!”周勤感慨道:“他从一个乡野少年,一路成为领军大将,中间经过了多少磨难,才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是不易!可,也是幸运!德昌,你可明白这个意思?”

周新点头,“要想有所成,就得经受磨砺。那等安坐家中,按部就班等着承袭父祖遗泽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不是一辈子没出息,而是,这一生,虚度了!”

周勤的眼中多了一抹伤感。

他便是虚度了半生。

当年,武皇在的时候,他和武皇密议,准备在一家五姓内部来一场变革。

但很遗憾,事情泄露了。

杨松成等人逼迫周氏给个交代。

能有什么交代呢?

自尽是不可能自尽的!

周勤隐退,还稚嫩的周遵接掌周氏。

当初许多人都不看好周遵,但周氏这些年稳扎稳打,虽说扩张不多,基业却越发的稳固了。

经过磨砺的周遵,让周勤再无后顾之忧,这才能带着孙儿出行。

渐渐的,双方的战线犬牙交错。

在有的地段,唐军反扑冲进了敌军中。在有的地段,敌军突入,哪怕是死伤惨重,依旧不肯后退。

预备队就像是蝼蚁,被双方将领不断投入进去,填补那个血肉磨坊的每一寸空隙。

“使君!”

萧曼延说道:“差不多了。”

赫连荣笑道:“杨玄大概以为老夫技止此耳,他想比的是韧性,老夫深信大辽勇士的韧性天下无双。可他却小觑了大辽的底蕴。重骑!”

后方,一千军士披甲。

人披甲,战马也是如此。

而且战马的眼前竟然有罩子,此刻翻上去,视线无阻。当需要时,就能翻下来,战马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段距离。

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冲过去。

一个重骑就有两个军士来伺候。

沉重的甲衣披上,上马时,显得格外艰难。

必须有人推一把。

赫连荣微笑:“这个惊喜希望杨狗能喜欢!”

对面,瞭望哨喊道:“发现重骑!一千!”

“重骑……”南贺一怔,“潭州并无重骑!”

瞬息他就明白了。

上次被击败后,一直没发现宁兴调兵遣将,为潭州补充兵员。

原来不是没补充。

宁兴悄然送来了一千重骑,就是想给陈州军一个惊喜。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好一个赫连荣!”

韩纪不禁赞道。

杨老板一脸狰狞,“草特么的!这狗东西,还有这等手段!?弩车推上去!弩阵!老子不过了,有多少,放多少!”

重骑缓缓而行。

弩车被推到了前方。

前方的辽军闪开了多条通道。

通道这头是弩车,另一头,是重骑。

重骑开始加速了。

面甲后面的双眸渐渐发红。

杀机勃发!

另一侧,弩枪装好。

挥手。

铁锤奋力捶下。

重骑越来越快。

“呯!”

弩枪飞了出去,顺着通道,一头扎进了重骑的身上。

战马长嘶,被带走的重骑撞到了身后的同袍。两匹马重重的倒在地上,因为披甲的缘故,战马只能嘶鸣着,眼睁睁的看着马蹄踩踏在自己身上。

顷刻间,落地的人马都成了肉泥。

“放箭!”

弩阵发威了。

密集的箭雨无视了甲衣,带走一片片敌军。

“快了!”

剩下的重骑一头就撞进了陈州军阵列中。

但,损失不少。

而且,因为遭遇了弩枪的打击,速度被延缓了。

即便如此,这一次冲击依旧让陈州军付出了代价。

第一线的将士用血肉之躯挡住了敌军重骑,随后,就是绞杀。

“杀!”

赵永不知自己的长枪能否刺入敌军的甲衣中,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按照操练时的手法,奋力一刺!

长枪遇到了阻力,但随即就冲了进去。

敌军惨嚎着落马。

原来,重骑也怕枪?

赵永喊道:“长枪能杀死他们!”

使者张开嘴,震惊的道:“杨狗的麾下,竟然连重骑都无法撼动吗?果然是劲旅!”

从轻蔑到震惊!

也不过是一场厮杀!

他看了赫连荣一眼。

意外的冷静。

赫连荣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吧?”

已经绕道回来的叶松点头,“就是这个时辰。”

呜呜呜!

号角声隐隐传来。

赫连荣说道:“让他们上!”

休息了半晌的仆从军上了。

而对面,索云欣然带着麾下,和对方来一场菜鸟互啄。

双方的人马,几乎都用上了。

“要不,主将单挑?”老贼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王老二说道,“我看好郎君!”

杨玄摇摇头,“此战,才将开始!”

众人不解。

对面,赫连荣澹澹的道:“此战,才将开始!”

同样是不解!

唯有叶松一脸澹然。

那一夜,他越过陈州军大营,不是去打探。

而是去传达赫连荣的命令。

此刻,那人该来了。

“使君,号角声!”金泽指着远方。

赫连荣点头,“吹号。”

呜呜呜!

数十号角奋力吹响。

苍凉的号角声中,从潭州军的角度看去,右侧出现了一片黑点。

呜呜呜!

号角声在应和。

一面大旗在迎风飘扬。

大旗下,辛无忌摸摸脸上的刀疤,微笑,“我没来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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