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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宏文赶紧跟肖楠一起把肖韫送回了房间里。

“瞧瞧我们的父亲大人,多么积极有效率,生怕你会反悔呢。”肖乐在桌子下面踢了肖宸一脚,“哥,你这人有仇必报,讨厌的人多看一秒都嫌烦,怎么会让肖韫回来住?”

肖宸摁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你小脑袋瓜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要理睬肖韫,他如果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叫其他人来扶。如果他心脏病发了,叫其他人急救。你别掺合。”

“你怕他碰瓷我?”肖乐问。

肖宸笑了一下,没回答她,而是拿着手机发信息。

肖宸:[我大哥回家了呢。]

许星然:[好巧。]

顾砺羽:[把握机会。]

许星然:[说不定你问他第一个问题,他就心脏病发了。]

肖宸:[放心,我有速效救心丸,还有除颤器。]

许星然:[除颤器你会用吗?]

肖宸咧了咧嘴,回复:[孤僻羽,你现在和安澜在干什么呢?]

顾砺羽:[他去洗漱了。]

肖宸:[洗漱完了干什么呢?]

顾砺羽:[睡觉。]

肖宸:[真没创意。]

许星然:[我也睡了,记得把肖韫的嘴撬开。]

这时候安澜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进了卧室,就看见顾砺羽坐在床头桌上单手发着信息。

“洗完了?”顾砺羽抬起头来看向他。

安澜点了点头,“刚才你妈妈还问我要不要喝牛奶呢,感觉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顾砺羽伸出手,轻轻把安澜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放下了手机,胳膊圈着安澜的腰,半仰着头看着他。

“她很想宠着我,但是……我不是那种需要被宠的孩子。所以她会把这种心情转移到你的身上,宠着你对她来说,大概就像宠着我。”顾砺羽说。

“所以这是爱屋及乌?”安澜笑着问。

“嗯。”顾砺羽的手轻轻拽着安澜的睡衣下摆,“刚才我跟肖宸说,洗漱完了我们睡觉,肖宸觉得没创意。”

安澜看着顾砺羽的眼睛,它们已经没有初见时候的那种疏离感,相反顾砺羽的目光让安澜觉得他们精神的深处是联系在一起的。

“那怎么才算有创意?”安澜问完就后悔了。

显然,肖宸那句话充满了不和谐的意味,而顾砺羽就是故意引安澜问这个问题的。

“你想象中的恋爱应该是怎样的?”顾砺羽问。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就是一起吃吃饭、看电影、打游戏。生活就是这样,不然还能干什么?”安澜笑着说。

还是那句话,他们都是头一次恋爱,谁都没有经验。

虽然某些地方,顾砺羽让人感觉经验丰富。

“我们一起吃过饭,但是没一起看过电影,也没一起打过游戏。”顾砺羽说。

”打游戏的话得去网吧,我带你去。看电影的话,你有什么喜欢的电影吗?我们一起看?”安澜说。

“有一部,我学到了挺多东西的。”

“不是什么科普纪录片吧?”安澜心想一起看这类电影,倒是非常助眠。

估计不到十分钟,自己就会靠在顾砺羽的身上睡着。

他们没有关灯,时间还早,两个人躺在被子里,笔记本电脑就放在顾砺羽的左腿以及安澜的右腿上,一人一边耳机,这感觉很亲密也很奇妙。

“为什么不公放?”安澜好奇地问。

“不想我妈听见。”顾砺羽回答。

听见什么?

安澜觉得很好奇。

电影的名字是《神秘之夜》,难道是悬疑片?

但是安澜对这个电影名字没有丝毫印象。

这部电影的开头,是某大集团的副总裁,同时也是集团的年轻继承人布鲁斯正在桌前加班。

这是一个大型时尚集团,但是这一年的设计却没有人任何亮点,一直被竞争对手打压,布鲁斯为此非常头疼。

他面前设计师们的稿子没有任何新意,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三岁的幼儿园小孩画出来的东西都比他们有价值。

那天晚上,布鲁斯已经加班到了凌晨三点,第二天是复活节,整栋楼都空了,大家都忙着回去过节,按道理只有布鲁斯还在办公室。

但是他却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唱歌。

布鲁斯悄悄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员工所在的开放办公区。

巨大的落地窗前是都市夜景,所有的电脑都已经关闭了,但是却有一个人影靠在落地窗前,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

他并不知道布鲁斯来了,而是缓慢地抬起了一条腿,侧着身在窗前曲折出优雅的线条,布鲁斯这才意识到他在跳芭蕾。

他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学过,但现在却已经生疏了,可就是这样随性的舞蹈,在窗外的光线和阴影的交织之下,有一种动人心魂的美感。

布鲁斯站在那里屏息待了许久,才意识到年轻男人唱的是《fly me to the moon》,当他的左手搭在右肩上转了半个圈,轻灵得仿佛随时会透过窗子被星空拥抱。

但是年轻男人发现了布鲁斯的存在,他显然有些惊讶,向后退了一步。

布鲁斯走近他,安抚他:“别害怕,你刚才跳的很美,你叫什么名字?你……”

年轻男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仓皇离去了。

布鲁斯打开了灯,整个公共办公区明亮了起来,但是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第二天,布鲁斯就想尽办法想要找到那个人是谁,因为那是他的缪斯。

看到这里,安澜忍不住说:“有点灰姑娘的味道。王子不知道灰姑娘是谁,得拿着水晶鞋让全国的姑娘们挨个试穿?”

顾砺羽的手绕过安澜的后脑,轻轻摁在他的脸上,将他靠向自己的肩膀。

“布鲁斯比王子要惨。王子至少还有一只水晶鞋,布鲁斯却只看过对方在逆光下的影子。”顾砺羽回答。

安澜忍不住笑了,抬起脸看向顾砺羽:“那你说真的会有人因为影子的轮廓就爱上另一个人吗?”

顾砺羽低下眼,在安澜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当然有。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射击的样子,就记住了。”

“我射击的样子?”安澜问。

“嗯。那场比赛的决赛你因为手腕受伤而退出,我很遗憾。”顾砺羽又在安澜的鼻尖上吻了一下。

安澜笑了,抬起顾砺羽的手,他的手心还留着伤痕:“所以那一次你刚清醒就坚持要参加决赛,并不是仅仅为了和班长一较高下,也是因为你以为我会参加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