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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蝉歪过脑袋,在舒无隙的肩头靠了靠:“你别担心啦,除了你的身边,我哪儿都不去!”

这时候,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哎哟,哎哟,这真是腻味死人了!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莫千秋御剑而来,轻松地从窗口跳进来,他的剑潇洒地回入鞘中。

“千秋殿主,你怎么才来啊!我等的都要睡着了!”

莫千秋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坐在了一边。

“说吧,你们跑来西渊干什么?我可不信你们是对西渊选掌剑感兴趣。”

路小蝉笑了:“千秋殿主,我就是想看热闹还不行吗?”

“你要是继续胡扯,我就走了。”

莫千秋刚要起身,路小蝉赶紧拦住了他。

“我想要‘地听’的树心!”

莫千秋愣了愣,哼了一声。

“你干脆说,你要‘奉天’的树心得了!”

路小蝉摆了摆手道:“奉天的树心已经做了无隙哥哥的剑柄了。”

莫千秋怔在了那里,良久说不出话来。

路小蝉晃了晃手:“莫千秋?千秋殿主?你怎么了?”

莫千秋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你这小家伙,可别告诉我……烨川那场大地震……那把至剑是你的?”

路小蝉也没想到莫千秋的脑袋转得这么快,能从他想要“地听”的树心做剑柄联想到他手握至剑。

他知道莫千秋虽然表面不循礼法,但内心却光明磊落,也就无所谓对他大方承认了。

“是啊。”

“那好吧,我帮你们进去。”

莫千秋答应得这么爽快,路小蝉惊讶了。

“你……你这就答应了?你就不担心我们取走了树心,给你惹来大麻烦?”

“我平日里麻烦也不少啊。”莫千秋摊了摊手,“反正澔伏的那三个弟子,平日里说我坏话找我麻烦的次数也不少了。”

“哦!我明白了!你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我们和西渊境天的人大打出手!替你把澔伏的三大弟子给教训了!”

“诶,是啊!”莫千秋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你怎么那么坏啊!”

但是坏的我喜欢!

“你不乐意?”莫千秋抬了抬下巴。

“乐意!乐意!我家无隙哥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莫千秋轻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去恶心别人,恶心我算什么本事?”

“嘿嘿。”路小蝉摸了摸鼻头。

“今晚我就派弟子送两套我们千秋殿的衣服来。不过,那些名门正派对我千秋殿可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莫千秋眯着眼睛,就像一只漂亮至极的狐狸,满肚子坏水的样子。

路小蝉还没说什么,他便先一步御剑离开了。

“祝你们在重峦宫玩的愉快!”

路小蝉撇了撇嘴:“是你看戏愉快吧?”

果然,傍晚时分,千秋殿的弟子就来给他们送衣裳了。

路小蝉不知道这衣裳的款式好不好看,只知道摸起来质地柔软顺滑,不错不错。

路小蝉也不换衫,就撑着下巴看着舒无隙脱下了外衣,拎着千秋殿的长衫披在了肩头,然后手臂伸进了袖子里。

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不经心的优雅。

“小蝉,我来给你换衫。”

舒无隙走了过来,路小蝉却摇了摇头。

“无隙哥哥,你能答应我件事儿吗?”

“什么事?”

“你把这身衣服,脱了。然后再穿一遍给我看?”

路小蝉笑的眼睛就剩一条缝了。

“不闹了。”

“好吧,好吧,我不闹了。”

第二日的清晨,路小蝉还没睡醒,闭着眼睛就坐在榻边,由着舒无隙为他穿衣裳。

等来到了莫千秋的面前,还是一副耷拉着脑袋睡眼惺忪的模样。

莫千秋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说,你们两昨天晚上是不是太过火了?”

“嗯?什么过火?”路小蝉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莫千秋。

“灵修呗。”

莫千秋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女弟子就低下头咳嗽了一声。

“灵修?”路小蝉眼睛一亮,凑到了莫千秋的面前,小声问,“你知道我和无隙哥哥怎样才能灵修吗?他只要太过动情,附骨衣就会……”

路小蝉刚说了一半,就被舒无隙拎着衣领扯了回去。

莫千秋身后的女弟子,脸红的更厉害了。

“光天化日的,提什么灵修啊!”

这时候,某门派的女掌门从莫千秋身边走过,瞥了他一眼。

“千秋殿主还真是风流不减。看来本君要看管好门下弟子。”

路小蝉听的出来,这位女掌门对莫千秋很是不屑。

“余掌门,你门下弟子姿色平平。我莫千秋就算要灵修,也得是绝色佳人啊。”

“你……我看迟早有一日,你也会步那涟月元君的后尘!”

“别别别!”莫千秋赶紧摆了摆手,“涟月元君追了邪神混沌整整九九八十一日,我一直都在想莫非那邪神混沌也是绝色?不然涟月元君他累不累啊?涟月元君对美色执念如此之深,我莫千秋还是比不上的。我不喜欢追美人,我喜欢美人倒贴。”

“你……真是荒唐!”余掌门拂袖而去。

本着八卦要扒,没有八卦也要创造八卦的精神,路小蝉凑到莫千秋的身边说:“看样子你的灵修经验丰富啊!榻上的仙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啊!”

“你要不要来试一试啊?”莫千秋刚说完,顿觉周遭杀气四起,立刻补了一句,“你有这狗胆,我也没色心。”

莫千秋的灵光勾画出他唇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路小蝉梗着脖子转过身去,果然瞥见了舒无隙的低气压。他赶紧拽住舒无隙的袖子,带着讨好意味地说:“我这不是和千秋殿主切磋切磋,免得日后在你面前露怯吗?”

莫千秋哼了一声,用剑柄轻轻在路小蝉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小东西,既然你穿上了这身衣服,就是我门下弟子。进了重峦宫必须要听我的话。”

“知道了,殿主。”路小蝉特地用力咬了后面两个字。

“乖。”莫千秋转而看向舒无隙的方向,略微行了个礼,“委屈前辈了。”

“无妨。”舒无隙答道。

一行人御剑而起,赶往重峦宫。

重峦宫建造于西渊的峭壁,它是将峭壁的一面凿空后建造而成。

路小蝉飞到了西渊的上空,看着雾气缭绕之间那座若隐若现的宫殿,不得不感叹它的恢阔,实在是鬼斧神凿。

而在重峦宫的西侧,有一块凸出来的巨大的山崖,如同神佛伸出来的手掌,就是此次选拔西渊掌剑以及各派相互切磋的问仙台。

问仙台下,便是无底深渊。

据说深渊之下,便是“无望”之地。

路小蝉踩在无痕剑上,但却忍不住低头看着这片深渊。

他的慧眼,竟然在这片深渊之中看不到一丝生灵。

“无隙哥哥,这片深渊从何而来呢?它存在多久了?”路小蝉忍不住问。

莫千秋回头笑了一下:“小东西,你连如此有名的上古仙迹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我都后悔让你扮作我千秋殿的弟子了。”

路小蝉懒得理他。

舒无隙开口道:“这片深渊,是无意境天的第一任剑宗一剑劈砍而来。”

路小蝉惊呆了:“什么?一剑?我知道他当年手握世间的第一把至剑,威力竟然如此恢弘?”

这还不是神?

“第一任的泱苍,可是有万年修为的。”莫千秋补了一句。

“那他为什么要劈一道深渊出来?”路小蝉觉得好奇死了。

“因为凌源真君。”舒无隙回答。

凌源真君?

路小蝉想起来了,凌源真君不就是太凌阁的创派祖师吗?

他是被混沌盗取了丹元而死的。

“邪神混沌盗取了凌源真君的丹元之后,将它藏于魔都炼狱之中。他手下的魔君们收集了世间无数的邪欲和痛苦,与凌源真君的丹元一起炼化。一旦炼化得成,邪神混沌的功力就会大增。”

路小蝉摸了摸自己的丹元,这个邪神混沌真是惹人厌烦,怎么总是想要别人的丹元?这不就是偷别人的修为吗?真是可恨可恶。

“丹元与修真之人的心性相连。哪怕是离开了身体,丹元如果被邪气入侵,那么人心也就被邪气给玷染了。”

路小蝉这才明白了过来:“所以邪神混沌才会把世间的邪欲和痛苦拿来和凌源真君的丹元一起炼化!”

“是的。凌源真君修医道,心中从无杀念。而且他生性豁达,没有胜负欲也有没有执着心,又有近万年的修为,哪怕丹元被业火炼烤,心也没有动摇。但是,他很痛苦。”

“所以当年的泱苍君……是不是想要一剑劈开魔都,把凌源真君的丹元找回来?”

“是的。”舒无隙点了点头。

“那么这一剑……劈开魔都了吗?”

“劈开了。只是当剑宗取回他丹元之时,凌源真君的身体已经因为过于虚弱而寂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