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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呸呸呸,皇上洪福齐天,如今又有杨姑娘带来福运,哪里会……哪里会……”赵公公说了两遍,都没能将“暴毙而亡”四字说出口。

而跪在塌边的两名宫女已经吓坏了。

宫女脸色惨白,她们如木偶一样手脚发僵,僵直地磕着头,口中求饶道:“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晓啊……求皇上饶命……”

“让她们跪到外头去。”萧弋皱眉道。

这二人身上应当也熏了香,香气入鼻,让萧弋觉得难闻作呕。

若是她们在此,他应当睡都是睡不好的。

赵公公点了头,忙命人将她们拽拉了出去。

室内转眼又恢复了宁静。

萧弋起身沐了个浴。

宫女从旁伺候,等瞥见皇上下.身的时候,不自觉地便红了脸。

只是前头敬事斋送来的宫女都没能讨得了好,她们再有想法,也都只得按回到心底里去。

等到沐浴后,萧弋方才又重新躺下去。

他一向警觉、少眠,今日躺下后,倒是又接着熟睡了过去。

后半夜,萧弋又做了个梦。

这回的梦里,他包裹着杨幺儿的手,杨幺儿端坐在他的腿上,身体紧绷、似是紧张极了。他一低头,便能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但他没有低头,他就只是带动着她,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字。

到了后头,已经密密麻麻上书“萧弋”、“幺儿”……

部分墨迹晕开。

将名字沾连到了一处,像是一笔写出来的似的。

……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萧弋缓慢地眨了下眼,才确认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了。

他缓缓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张开、微曲,仿佛只要想去抓,那就什么都能被他所抓住……

从纳彩宴过后,再递到杨宅的拜帖与请帖便多了起来。

其中就不乏孟家、钧定侯府家的,只不过都是以当家夫人的名头写出去的。而不是小辈们的名义。

杨幺儿起床用了饭,坐在桌案前写字,刘嬷嬷就坐在那里慢慢分帖子,将有用的捡出来,无用的便丢出去。

刘嬷嬷不知不觉分了足足一个时辰,莲桂便来接替了她。

她起身走到了杨幺儿近前,低声问:“姑娘要用些茶点吗?”话一出,刘嬷嬷才发觉杨姑娘坐在那儿,竟是呆坐着呢,手里的笔都搁下了。

刘嬷嬷心头咯噔一下,忙问:“姑娘怎么发起呆了?可是昨日做了噩梦了?”

杨幺儿犹豫着点了下头,缓缓道:“做梦,吃我。”

刘嬷嬷微微傻眼:“姑娘梦见有人吃你?”

杨幺儿又点点头,竟是难得叹了口气,一时间刘嬷嬷倒也顾不上其它了,她转忧为喜,道:“姑娘从前连叹气都不叹,如今倒是学会这个了……”

杨幺儿茫然地盯着她,并不知晓叹个气有什么了不得的。

杨幺儿自己是没有知觉的。

她并不知晓,从前她对外界的一切感知迟钝,好与坏,都不会表达。如今有了喜,也有了担忧,这才说明她对外界的感知正在渐渐变得深起来。

刘嬷嬷脸上笑容浮现,她道:“姑娘先用茶点吧,一边吃,姑娘再一边与老奴说,都梦见什么了。”

杨幺儿正要点头,管家来到了门外,神色惶恐地道:“杨姑娘,嬷嬷,宫里头来了位姑姑,说是给姑娘送了些东西来。”

刘嬷嬷直起腰,道:“让她过来罢。”

“是。”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跟随那管家一块儿,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进了门。

那女子朝杨幺儿的方向屈了屈身。

刘嬷嬷盯着她道:“从前怎么不曾见过你?”

那女子笑道:“嬷嬷没见过我,我却是见过嬷嬷许多回的。我是在敬事斋办事,今日奉命前来,为姑娘送东西。”

说着,那女子双手呈上一个小匣子。

刘嬷嬷接了过去,掂量一下,然后才递交给了杨幺儿。

杨幺儿好奇地盯着看了看,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刘嬷嬷便将匣子在她面前放下了。

杨幺儿这才伸出指尖尖,拨开了外头堪堪挂着并未锁住的小锁,那小锁啪嗒掉了下来,杨幺儿掀开盖子一瞧,便见里头放着如书一样的册子,还有两个小荷包……

杨幺儿没有碰荷包。

因为她腰间挂着更好看的,自然便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她只翻开了册子,手指拨一拨翻页……

转瞬间,杨幺儿便微微瞪大了眼。

有趣的画。

杨幺儿想着,拿手指头戳了戳上头的画。

这样的,她从前没有见过呐。

刘嬷嬷转头一瞧,观.音.坐.莲。

顿时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