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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刘宅里古色古香的传统风格,现在这宅子是典型的花园洋房,外表是欧式风格,里面的装饰也非常洋气。

也不知是刘老板心理出了问题,还是说欧式装饰在熄了灯后就会显得格外阴森,再加上屋子里放了黑狗血后,始终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让这个屋子显得更加诡异起来。

“洋人们为什么要整个白窗帘,他们难道不嫌晦气吗?”刘老板望着窗户恍恍惚惚地想着。

他的脑子刚停下乱想,眼珠子忽然猛地往外瞪,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原本轻轻摇晃的窗帘,忽然猛烈翻飞起来。

隔着窗帘忽然出现两个矮小的人影。

躺在刘老板的视角,他能清晰看到阴影的边缘,看到对方身上衣物的轮廓、头上奇怪的发型。

“嘻嘻嘻嘻嘻。”

男童女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隔着窗户骤然响起。

刘老板汗毛倒竖,他第一时间喊道:“来人!来人!”

知道他行动不便,在他卧室附近就有下人值守,得到消息之后,那下人立马冲了进来,第一时间拉动屋子里的电灯。

昏黄的灯火亮起来,刘老板感觉自己好似从这些光亮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窗户外面!有东西!”刘老板喊道。

下人赶忙揭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只有夜风在呼呼地吹着,压根没有任何异样。

毕竟,刘老板这个房间是主卧,正对着外面的院子草坪,连棵树都没有,可以说位置极好。

“老爷,外面没东西,您别害怕,屋子里这么多辟邪的东西在,寻常邪物定然不敢靠近。”下人转过头来对着床上的刘老板说道。

刘老板点点头,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窗子外面,忽然出现了两张脸。

一对画的极其花哨的纸扎童男童女,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

刘老板吓得呼吸都要停下来,他努力抬起胳膊,声音颤抖着:“哪哪哪来的……”

下人转过身去,几乎和这对纸扎人面对面。

“啊!”

刚刚信誓旦旦说没有邪物的下人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这对纸扎人继续发出“嘻嘻嘻”的笑声,缓缓从下人打开的窗户飞进去,慢慢靠近刘老板的床边。

“别过来,别过来!”

刘老板一边大喊,一边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惊慌失措间,他条件反射地双手撑床,忘了自己的手指状况,又发出一道激烈的嚎叫声。

“嘻嘻嘻,就过来,就过来!”

童男童女一起喊道,两道声音就像排练了一样,交错在一起,喊得刘老板脑瓜子嗡嗡的。

刘老板挣脱不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纸扎人飞到他的床上,紧接着在他身上蹦蹦跳跳起来。

本该很轻的两个纸人,此时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好似重若千钧。

“咦嘻嘻!咦嘻嘻!”童男童女继续嘻嘻哈哈着喊道。

这话落在刘老板耳朵里跟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刘老板一个人面对两个纸扎人,他心理素质一向很好,此时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

纸扎人见他没被吓晕也不着急,而是继续在他身上蹦蹦跳跳,每一下起落都非常重,砸在他身上“砰砰”响。

“要死鬼!要死鬼!”

“今夜床上躺!”

“明日棺里睡!”

“棺里睡!棺里睡!”

听着这两纸扎人唱的歌谣,刘老板此时别提多绝望了,这种极端的非自然现象都出现了,他这是必死无疑。

在生命的尽头到来前,刘老板脑子里不再想着他的商业帝国,不再想着他的宝贝儿子,也不在意刘家的香火继承,反倒生出一抹狠意来。

活下去,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活下去。

“吃了他!吃了他!”

两个纸扎人喊着叫着就朝着刘老板身上扑了过去,刘老板慌忙躲避,但压根无处躲藏。

“老爷,你……”

这里的动静也终于引来了别的下人,刚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副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来人尚且没什么,刘老板就急吼吼地喊道。

“黑狗血!泼它们,快!”

纸扎人都已经冲到刘老板脸上了,刘老板急得都快要喊破音了。

来人提起桌子上的一碗黑狗血,奋力朝着两个纸扎人身上泼过去。

黑狗血泼上去的一瞬间,两个纸扎人身上忽然冒起一阵黑烟,片刻后无火自燃。

“要死鬼!棺里睡!棺里睡!”

纸扎人在被燃烧殆尽前,仍旧在唱着这恐怖又摄人的歌谣。

火星子落在床上,将被子也点着了,刘老板在下人的搀扶下艰难地躲过了这场火灾。

劫后余生并没有让他多开心,“要死鬼”的歌谣始终在耳边回荡着,他心头的惶恐已然到了极致,压根没注意到燃烧灰烬过后一红一黑两只细小飞虫朝着窗户外面慢慢悠悠飞了出去。

“嘻嘻嘻,真好玩。”红红笑着对倾天剑说道。

倾天剑说道:“下次有这种好事,我们还一起打配合。”

两个竞争对手在折腾完刘老板之后,短暂地进入了合作的蜜月期。

刘老板这一晚上都没再睡着,躺在床上,几乎是抱着残存些许黑狗血的空碗过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刘老板立马招呼下人们:“叫上张鸿途,去找楚阿婆!快快快!”

刘老板一路都在催促司机搞快点,纸扎人都喊过了,他的死期就在今天,他生怕迟了一瞬就不能活着见到楚玉。

“张鸿途,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让阿婆答应救我!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你儿子、你全家,都别想继续在淞城混!”刘老板恶狠狠地说道。

他当然可以来强硬的,通过迫害杨秋来逼楚玉出手。

但他承担不了得罪这种有真材实料的神婆的下场,万一人家做法下咒,他压根不敢赌,只能将所以压力都给到张鸿途。

张鸿途虽然一直是在做戏,但看着刘老板的惨样,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了,但一想到刘老板放任刘继祖打压自己的事,张鸿途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刘老板压根不被允许进入屋子里,张鸿途进去待了一个时辰,面色苍白地出来了。

“东家,阿婆请你进屋一叙,她答应出手了。”张鸿途说道。

刘老板大喜过望,他拍了拍张鸿途的肩膀,说道:“老张,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张鸿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老板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子里,压根就不问张鸿途到底是怎么办成这事的,完全不关心张鸿途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不问,楚玉却主动说了。

“我也不知道你给鸿途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以付出十年寿命为代价,求狐仙出手。”楚玉沉着脸说道。

刘老板此时的心思却颇为复杂。

按理说楚玉供奉的那位都开始吃寿命了,看起来似乎很邪门。

但他听了这后,心中的喜悦多过害怕,满脑子都是另一个民间传说:借寿。

既然狐仙能借寿,那他为何不行,若是能将张鸿途失去的那十年寿命安在他身上,那该多么美妙。

他实在是太想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