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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的兄长且书读得多嘴皮子又利索,说到天边去也吃不了亏,哪用得着朕救场。”

这是拿先太傅跟俞绍仪来压自己了,太后脸色又黑了几分,怒气冲冲的说道:“连哀家都敢顶撞的人儿,自然是吃不了亏的。”

帽子越扣越大,俞馥仪真是想沉默都不行了,只得唯唯诺诺的说道:“嫔妾无能,着实劝不动皇上,让他别翻嫔妾的牌子,但太后对嫔妾恩重如山,您的命令嫔妾也不能不遵从,所以从明儿起嫔妾便叫人封了长春宫正殿的大门,不管皇上翻不翻嫔妾的牌子,嫔妾都避而不见,如此方能不负太后的恩德。”

他才刚渐入佳境呢,俞馥仪就要封宫避而不见了,这还了得?司马睿急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拔高声音对太后说道:“先时朕不待见德妃,母后又是装病又是搬出先太傅来,逼着朕隔三差五的往她宫里去,如今朕顺着母后的意思宠她了,母后却又来棒打鸳鸯,逼着她不许见朕……母后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把朕当提线木偶,肆意的玩弄于鼓掌之间,想让朕往西朕就得往西,想让朕往东朕就得往东,朕若是不从,母后舍不得砍掉朕的腿脚,便去砍朕身边的花花草草,好让朕不听母后的意思,就没有任何风景可看是不是?”

这话说既打脸又锥心,太后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抽过去,手指着司马睿,连声吐了三个“好”字,便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司马睿一见她捂胸口就知道这是要装病,不耐烦看她做戏,俯身将俞馥仪从地上扯起来,大声道:“咱们走!”

说完,拉着俞馥仪扬长而去。

太后险些被气晕过去,朝崔嬷嬷说道:“看,这就是哀家养的好儿子!”

崔嬷嬷忙上前替太后顺气,说道:“皇上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只能顺着撸,不能呛着来,这会子他对德妃娘娘正上心呢,您却跳出来横加阻拦,岂不是在他心上剜肉?他若不炸毛的话,也就不是他了。”

太后怒道:“哀家只是叫德妃劝皇帝雨露均沾,她在皇帝跟前上眼药说哀家不许皇帝翻她的牌子,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动怒,真真是个阴险狡诈的。”

您若不是要处罚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又何至于此?崔嬷嬷心里亮堂得很,也是极看好德妃娘娘的,于是婉转的劝道:“秦贵人现今身怀有孕不能侍寝,便是皇上翻她的牌子,也……娘娘您何必在这个时候为难德妃娘娘呢,说句犯忌讳的话,谁能保证秦贵人能一举得男?便是能一举得男,还有中宫嫡子呢,那才是真正的对手,德妃娘娘都是次要的了。”

见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便又道:“便是德妃娘娘得宠些又如何,她向来对太后恭敬有礼,三皇子也与您极亲近,您把她们母子笼络好了,将来也能当个秦贵人的助力,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能推出去挡刀呢,总比现在就撕破脸,将她推到中宫那边去强多了,您说是不是?”

太后沉吟了半晌,这才叹气道:“你说的对,是哀家鲁莽了,都怪慕言那丫头成日来哀家跟前哭诉皇上冷落她,哭的哀家心烦意乱的,这才失了分寸。”

太后原先生怕皇帝年幼外戚太强大会影响大周社稷,挑选太子妃时便避开了自个娘家,选中了王皇后,谁知王皇后入宫既不得司马睿喜欢,又没有任何生育,倒叫死对头小姑子的闺女得了宠,还生了个大公主下来,太后扶植了安淑妃出来跟她打擂台,谁知安淑妃不顶用败下阵来,只得将先太傅的闺女俞馥仪弄进宫来,谁知俞馥仪却不受她调派,无奈之下这才从自个娘家找帮手,谁知秦慕言前脚进宫,王皇后后脚有孕,这倒也罢了,横竖只要不是郑贵妃再次有孕便好,孰料秦慕言竟然也怀孕了……一个是中宫嫡子,一个是内侄女的儿子,太后如今也是奇虎难下,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崔嬷嬷笑道:“这有什么,横竖太后只是说了德妃娘娘几句,也不曾真的处罚她,回头您赏赐些物事与她压惊,老奴再替您转寰转寰,德妃娘娘是个识趣的,自然会投桃报李,劝得皇上来给您赔不是,皆大欢喜,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就照你说的办吧。”太后点了点头,随即在崔嬷嬷胳膊上拍了拍,感慨道:“如今哀家年纪大了,精力不济,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亏得有你在身边提醒着哀家,否则哀家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呢。”

崔嬷嬷恭维道:“瞧娘娘说的,除却眼尾几道细微的皱纹,您的容颜跟三十多年前方进宫时别无二致,连白头发都没有一根,跟您一比,老奴简直羞愧的不敢见人了。”

太后扫了崔嬷嬷一眼,见她半头银丝,果然比自己看起来要年老许多,顿时嘴角浮起抹得意的微笑,嘴里谦虚道:“也就比寻常老太太稍强一些罢了,哪有你说的那样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码字晚了,另一章要晚一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