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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舟一个哆嗦,连忙收回手,见瑞王惊讶地看过来,又露出些羞涩模样。

但他的鸡皮疙瘩,算是掉了满地。

陆彦舟知道原主对瑞王有意,现在看瑞王这做派,再回忆回忆原主从前的经历……原主会对瑞王动心,跟瑞王不无关系。

瑞王这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了原主的心思,刻意勾引。

陆彦舟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但还是跟瑞王聊了下去。

这是古代,皇权至上,瑞王作为一个王爷,想要弄死他非常简单,他暂时不能得罪瑞王。

而且,他留在瑞王这边,也能知道瑞王下一步想做什么,说不定就能帮谢诚泽的忙。

值得庆幸的是,在陆彦舟躲开触碰之后,瑞王不曾继续动手动脚。

据陆彦舟所知,瑞王虽然还没有娶王妃,但府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分明是喜欢女人的,应该也并不想跟他有什么肢体接触。

之前那次“摸手”,应当是瑞王想给他一点甜头。

“骥之,我皇兄那里,就劳烦你了!”瑞王又道。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福分,只是……”陆彦舟面露迟疑。

瑞王问:“怎么了?”

陆彦舟道:“殿下,之前我给周将军送了不少钱,现在囊中羞涩……”

当年原主的爷爷打天下,抢到不少金银珠宝,他怕子孙后代乱花钱败光家产,就将这些钱分成三份,一份拿来花,一份藏在边关,还有一份藏在江南。

江南的那一份钱,如今就在原主手里,陆家曾经的人手,很多也在原主手上。

这也是原主能受瑞王倚重的原因——他有钱有人,总能把瑞王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好。

不过原主乐意拿陆家的钱给瑞王花,陆彦舟却不乐意。

他还想把原主给瑞王花的钱要回来。

瑞王听到陆彦舟的话,脸色微变。

今上之所以只有太子和瑞王两个儿子,是因为自打十七年前,将自己弟弟,还有陆家等开国元勋一锅端之后,今上就开始沉迷炼丹,力求长生,近几年,他更是上朝都不怎么上了。

今上这么个情况,当然不会给儿子钱,偏瑞王对皇位有念想,少不得就要花钱做这做那,以至于精穷精穷的。

但陆彦舟都要钱了,瑞王干笑一声,让陆彦舟去茶楼的账上拿钱。

“多谢王爷。”陆彦舟等瑞王走了,立刻就去茶楼的账上领了一大笔钱。

原主给瑞王花的钱,这次只能拿回十分之一,但多拿几次,总能拿回来。

将几张钱庄的凭证放进怀里,陆彦舟离开茶庄,直奔城里的粮食铺子。

大晋已经有银票了,就是他手里的这种。只要拿着钱去钱庄存上,钱庄就会给相应的凭证,也就是俗称的银票。

钱存在哪个钱庄,拿着银票就只能去哪个钱庄领钱,所以京城的银票,想要到外地去用是不行的。

这种银票也不好仿制,都是钱庄东家亲手书写,一式两份还盖了章。

当然,他手上这京城的银票,在京城花用很方便,怎么都比背着银子去买东西有排面。

陆彦舟到了粮食铺子,给出一张银票说要买粮食,然后粮食铺子立刻差了人去钱庄请人,等钱庄的人看过,确定银票是真的,就卖了许多粮食给陆彦舟。

陆彦舟道:“这些粮食,明日都送到城外景宁寺去。”

原主和太子见面的寺庙就是景宁寺,那个寺庙时常会接济贫苦百姓,他送粮食过去,不仅能赚功德,还能和谢诚泽见面。

粮食铺子的老板自然没有二话,毕竟请人送粮食花不了几个钱。

古时交通不便来去麻烦,陆彦舟上午跟瑞王谈话,就花去半天,买粮食又花去半天,吩咐完之后天都快黑了,便急匆匆地回家。

原主的房子是从一个致仕官员手上买来的,虽然不大,但也能住下些下人,这时候的人力又实在便宜……

原主身边除了他从江南带来的,叫长风的小厮和一个叫陆海的护院以外,还在京城买了一房下人。

这家人五十来岁的母亲是厨娘,两个女儿负责做衣服还有洗洗刷刷,父亲带着儿子打杂看门。

陆彦舟到家的时候,饭菜就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很快被端了上来。

古代的伙食不怎么样,跟陆彦舟上个世界所在的星际截然不同,好在他不挑剔。

吃完,陆彦舟点了油灯,拿出纸笔琢磨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一一记下。

记完之后,他又将之点燃,付之一炬。

第二天一大早,陆彦舟就让陆海准备了马车,带着他前往景宁寺。

他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昨日刚买的粮食也已经陆续送到。

如今天很冷,但挑夫们穿着薄衫,光着脚踩着草鞋……瞧见他们冻裂的手脚,还有人身体都被担子压弯了,陆彦舟不免叹气。

这些挑夫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陆彦舟就给了领头人一担粮食,让他们回去之后分一分。

一担也就一百斤的样子,他们这里足足有二十人,一个人分不到几斤。

但他们都很开心,接连说好话,收拾收拾还去挑第二趟了——陆彦舟买的粮食很多,要挑几趟才能挑完。

“阿弥陀佛,施主大善。”外面动静挺大,景宁寺又不是什么大寺庙,住持就亲自出来了,对着陆彦舟行礼。

陆彦舟连忙回礼。

按照瑞王调查到的内容来看,景宁寺的人并不知道那个每月会过来一两次的青年是太子,陆彦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自己想做些善事,把粮食捐给寺庙。

“多谢施主!”景宁寺的住持很是开心。

陆彦舟当即表示,说自己想在景宁寺住一段时间,至于原因……家里人多会打扰他读书,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埋头苦读。

景宁寺这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还说他们寺庙里,本就收留了几个上京赶考没了盘缠的举人。

平常时候,举人要在京中寻一份差事很简单,但现在离会试只有三四个月,京城的举人数量太多,要找差事就难了。

偏偏赶考路上很容易发生意外,不管是遇上匪徒还是生病,都可能让盘缠清空。

这样的举人,来了京城之后往往只能找寺庙投靠,然后靠着抄书什么的挣点钱。

陆彦舟当即决定在这里住下,还拿出一张银票,让陆海找人把景宁寺修一修,若是可以,就再盖几间屋子,这样也能多收留一些人。

对陆彦舟的这些要求,景宁寺的和尚无有不应,住持还把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给陆彦舟住。

景宁寺不大,原先只有他们自己庙里的和尚,倒也能住得下,但最近收留了三个举人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老人,房子就不太够了。

陆彦舟也没客气,给寺庙添了一些香油钱之后就住下了。

毕竟说是住持的房子,其实也就小小的一间屋,里面都没有几件家具。

他找人盖的新房,可一定要盘个火炕,到时候他就住新房去。

陆彦舟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景宁寺守着谢诚泽了,等他跟谢诚泽熟了,再换地方。

当然,他这么做,还为了另一件事……

同一时间,东宫。

今上近几年不爱上朝,朝中许多事务,就交给了太子处理。

天已经黑了,但谢诚泽房中点起许多灯来,方便他继续看奏折。

等终于将所有的奏折批复完,选出一些需要让父皇过目的放在一边,谢诚泽起身,准备去睡觉。

东宫不大,幸而谢诚泽没成婚,住的也就还算宽敞,他简单擦了擦自己的身体,看向宫门方向。

“殿下您在想什么?”照顾谢诚泽的老太监端了一碗药过来。

“没什么。”谢诚泽道。

他确实没想什么,就是……又想出去走走。

他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母后对着他的时候,就一千一万个小心,也不许他到处走。

毕竟别人被人冲撞,也就受个惊吓,他却可能一不小心没了命。

尤其是这几年,他的病情愈发严重……因为沉迷女色对他的病情不利,他母后明明急着想让他留下子嗣,却还是忍了。

但他被困在东宫,却也着实难受,于是每个月,都会选两天出去走走。

他不敢去太热闹的地方,一般就是去景宁寺。

那里风景优美,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住持还是个妙人……能让他好好散心。

上回过去遇到一个姓陆的书生之后,他对景宁寺更是惦念,总想再见见对方。

他很喜欢陆骥之的那张脸。

“殿下,您喝了药早点睡,仔细身体。”老太监又道。

谢诚泽端了药一饮而尽,那老太监见状,又递过来一颗蜜枣。

谢诚泽笑着接过吃了,又用温水漱了口,这才上床睡觉。

只是……也不知道是为何,那陆骥之竟然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念念不忘……谢诚泽有些恍惚,考虑过后,便让人去查陆彦舟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