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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打算好了,让陆彦舟去对付谢诚泽,事成之后,再让陆彦舟担了这罪名,将陆彦舟解决掉。

等谢诚泽去世,他已经没有拦路的石头,自然不需要再容忍一个觊觎自己的男人。

会试放榜,陆彦舟正中头名。

这虽出人意料,但众人也没太奇怪。

陆彦舟来京城已经两年多,之前还参加过很多文会,展露出来的才华确实出众。

听说他最近还被太子看上了……太子能看上他,定然是他有真本事!

当然,第二第三多少有点不服气,准备等殿试时跟陆彦舟一决高下,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了会元,陆彦舟免不了要出门应酬,不能一直待在东宫,谢诚泽也没拦着,只是安排了两个人跟在陆彦舟身边。

男人们应酬,有时会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这一点他绝不接受。

陆彦舟并不知道谢诚泽的想法,他带着那两人一同出门,来到聚会的地方,和其余贡士们一道说话。

陆彦舟知道文人相轻,他不想有人觉得他考上会元是谢诚泽徇私,便努力展现了一番。

天南地北各地的事情他如数家珍,就连方言都能说好几种,不说学识,他的见识当场折服了许多人。

一些曾经见过陆彦舟的人,还后悔之前不曾与陆彦舟深交。

陆彦舟笑着跟他们说话,同时表示,他能有这般见识与太子有极大关系——认识太子之后,太子送了他许多藏书看。

众人羡慕不已。

酒足饭饱,众人纷纷离开,突然有人叫住陆彦舟,送了陆彦舟一本书。

陆彦舟认识这人,这人是瑞王拉拢的今科贡士之一,亦是会试第二名。

陆彦舟拿着书上了马车,上车后一番,果然在里面翻到瑞王的亲笔信,约他在下次聚会时见面。

陆彦舟将信放在袖中,等回到东宫住处,就找蜡烛烧了。

瑞王那边……需要见上一面。

若他没来,原主和谢诚泽交好,发现谢诚泽身体不好之后就会告知瑞王,等瑞王多番查证,就发现谢诚泽患有心疾。

如今他从未跟瑞王提及谢诚泽的身体,但瑞王兴许会有别的渠道得知此事,并以此针对谢诚泽。

他不与瑞王断了联系,不就是想将瑞王的行动掌控在手中?

第二日又有应酬,那是在一处园子里举办的,期间有下人不慎弄湿陆彦舟的衣摆,陆彦舟便在更衣之时,见到了瑞王。

“骥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瑞王看到陆彦舟,表情格外热切。

陆彦舟涨红一张脸,低头做出害羞模样:“王爷……”

瑞王显然有些受不住陆彦舟的做派,再加上怕时间来不及……他不再跟陆彦舟诉说情意,反而问:“骥之,太子怎的把你带回了东宫?”

陆彦舟:“王爷,我一直想与你说这事,可惜太子不让我出府……我发现了太子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瑞王一下子激动了,想知道陆彦舟嘴里的那个秘密。

陆彦舟道:“那日太子来景宁寺,脸色很差,我无意中听到他与周大人说话,才知道今上为了炼丹,竟然放他的血,以至于他身体孱弱……他见我发现,许是怕我乱说,便将我带回京中。”

陆彦舟早就准备好他跟着谢诚泽回东宫的理由了。

瑞王有些吃惊:“放血?”

陆彦舟道:“对,便是放血,太子殿下手腕上有许多伤口,按照太子所说,是今上要血亲的血……王爷你……”

瑞王已经变了脸色。

他不久前得到一个消息,有人跟他说谢诚泽时常找太医,府中更是常备药膳,似是身体有疾。

他仔细回想,还真发现许多不对之处……原来是被放了血?

他那父皇既然放谢诚泽的血,那以后会不会盯上他?

瑞王被这件事乱了心神,又问陆彦舟是否知晓那做出水车之人是谁,以及最近太子动作频频是为了什么。

陆彦舟道:“王爷,我进了东宫之后不能乱走,便一直在自己的屋里读书,这些事情并不知晓。”

瑞王找陆彦舟,本是为了让陆彦舟帮自己对付谢诚泽。

但谢诚泽曾被今上放血这事吓到了他,再加上陆彦舟一问三不知……他安抚了陆彦舟一番,让陆彦舟盯紧谢诚泽,又说自己一定会助陆彦舟当上状元,就让陆彦舟离开了。

陆彦舟安抚住瑞王,便回去继续参加文会,一直到天色将黑,方才告辞回东宫。

他一个尚未授官的贡士住在东宫,其实于理不合,但今上一年都不上几次朝,朝中之事都是谢诚泽在管,以至于无人在意此事。

大家都当是太子殿下极为欣赏陆彦舟,想让陆彦舟当幕僚,才会如此。

陆彦舟进了东宫,熟门熟路地进入自己居住的院子,见屋里亮着灯,便忍不住笑起来。

谢诚泽不喜有人伺候,两人身边伺候的人非常少,现在他屋里有人,定然是谢诚泽在。

果不其然,陆彦舟进到屋里,就见谢诚泽躺在床上,散着头发正在看书。

“殿下,你今天回来好早!”陆彦舟笑着上前,亲了谢诚泽一口。

谢诚泽看向陆彦舟:“是你回来晚了。”

自己可没有晚回来,其他人还在喝酒聊天,但陆彦舟还是道:“是我回来晚了,殿下要责罚我吗?”

谢诚泽一直派人盯着陆彦舟,自然知道陆彦舟和瑞王见面的事情,若不是两人见面时间不长,他一定会找上门去。

搂住陆彦舟的脖子,谢诚泽笑起来:“罚你今天好好伺候我。”

“荣幸之至。”陆彦舟抱住谢诚泽。

两人温存了一番,陆彦舟忍不住道:“殿下,你还是要节制一些。”

谢诚泽这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谢诚泽道:“人应该及时行乐,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更重要……陆彦舟知道谢诚泽八成是觉得活不长了才会这样。

他跟谢诚泽说过谢诚泽会没事,但谢诚泽明显没信……

陆彦舟只能道:“殿下,我祖上传下来一颗仙丹,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已经让人去取了,等我取来给殿下服下,殿下你的病就好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么?”

仙丹?谢诚泽可不是他那个父亲,整天想着寻仙问道长生不老,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他一点不信。

陆彦舟怎么会用这种话来哄他?

虽然略有不满,但谢诚泽还是道:“好。”

陆彦舟把谢诚泽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听着陆彦舟的心跳声,谢诚泽很快睡去。

没过多久便迎来殿试,这样的场合,皇帝按理必须出现。

但这几个月今上为着丹药已经如痴如狂,竟是连殿试都不来,让谢诚泽全权处理。

谢诚泽见状,便将自己的老师请来,让他与其余考官,共同主持殿试。

陆彦舟不负所望,被一致认可,成为状元。

见他意气风发地站在人前,谢诚泽忍不住露出笑容。

若是他父皇当年不对陆家动手,陆彦舟作为陆家小少爷,或许会与他一同长大,在京城鲜衣怒马,受人追捧。

陆彦舟喜欢男子,他们说不定还会早早相知相爱,多相处些时日。

参加过殿试,以陆彦舟为主的一行人便去游街,接着又去参加琼林宴。

对今科进士来说,这是最让人兴奋的一天,哪怕是陆彦舟,心情也很不错。

然而众人的兴奋并未维持太久。

琼林宴进行到一半,宫里传出消息,说是今上晕了,情况很不好。

陆彦舟听到这话眼皮一跳,有些吃惊。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他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忽视了时间……他年前就见过吕青山,距如今已经过去四个月。

吕青山是个聪明人,四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许多事情。

只是现在皇帝突然晕倒,那些道士多半会被控制起来,吕青山会不会有事?

陆彦舟并不希望吕青山出事,吕青山和陆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相互扶持艰难生活,他们的感情很深。

但如今皇帝昏迷,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

他只是新科状元而已。

谢诚泽和瑞王匆匆离开,琼林宴就此散去。

谢诚泽早就给陆彦舟安排了马车,陆彦舟来到门口,上了马车掀开车窗,就见人们来去匆匆,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紧张。

风雨欲来,接下来的京城怕是会不太平。

不说别的,瑞王就可能会狗急跳墙。

陆彦舟觉得接下来的京城不会太平,谢诚泽也这样想。

他父皇虽沉迷于追求长生,但他有很多心腹,谢诚泽年幼时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

也是他有病,他父皇轻视了他,他才能悄悄发展壮大。

但瑞王做的事情……他觉得他父皇大多一清二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彦舟还能在他父皇身边安插人,绝对称得上有本事……其实周学涯能发现陆彦舟的身份,也是巧合。

现在他这位一直求长生的父皇出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诚泽和瑞王进宫的时候,身边都带了人,但等来到皇帝寝宫前,他们带来的人就都被看管起来,只他们两人被允许进入寝宫。

谢诚泽跟在太监身后进去,便闻到一股让人不适的香味,等来到床榻前……他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

总给他许多压迫感的男人闭着眼睛,虽脸色红润,但时不时抽搐一下,似乎很不舒服。

谢诚泽问:“父皇这是怎么了?”

皇帝身边的护卫满头大汗:“太子殿下,皇上突然昏迷,情况很不好,太医也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