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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把缠绕心底的秘密说出来,花漪红前所未有感到轻松。

月光清亮,远处似有归航的船只靠岸,遥遥间,欢声笑语由远及近,而空气中不知何时竟飘起了一对男女的悠长的对歌,歌词描写的渔夫对渔女的思慕与告白,而渔女被情郎的深情感动,当下决定与其厮守……两人歌喉都极曼妙,婉转的声线衬着那缠绵旖旎的曲调,把这港口染上了一层靡色,搅得人一瞬迷乱。

“阿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梅馥错愕,她正绞尽脑汁想摆脱此情此景,哪料花漪红却突然提这些,于是有些敷衍道。

“嗯,我爹的寿宴上,那时候……”

花漪红听状,激动而动容道。

“那时候你让我给你唱一曲《南柯梦》……”

他话还未说完,不想耳边一声戏谑,夏雪篱已淡道。

“唏嘘往事已从空,而今恍如一梦中,宁愿痴醉不愿醒,自古多情复无情……南柯一梦,梦断南柯!”一直默不作声的夏雪篱走出马车,他拥紧梅馥,似笑非笑。

“太子,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出现在皇宫,而不是到渡口去追逐一个有夫之妇,皇上知道,大概会失望。而你与阿馥,不过是一场梦,既然开头已经注定,那现在也该落幕了。”

“不,这不是梦!不是南柯梦!”

花漪红身体微颤。

“我说过我不会让她走的!”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夫人是不会留下的!无论你是花漪红还是穆子慈!”

听到这个名字,花漪红恍惚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恼怒!

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憎恨“花漪红”这个名字,若非他第一次出现是以陈国太子身份,那会不会——

可夏雪篱趁着他失神,已是从指尖射出几枚银针,刚好打到他腕上肩上的几个穴位,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迅速把梅馥往怀中一带,并且扬鞭不要命地策马狂奔起来。与此同时,阿九等人也挥刀杀入,与花漪红的人马周旋起来。

被疾驰的马车掠过,花漪红的坐骑受惊,前蹄扬起,下一秒便把他甩下了马背。

看着两人的马车就要突破重围,花漪红目露不甘。

“拿下他们——谁都不准放走!若是擒住梅馥,赏银万两!”

听到赏赐,士气大涨,眼看数不尽的人往马车逼来,梅馥越来越感到不妙。夏雪篱额上也弥出一层汗珠,虽然借助银针威力有一定优势,然而两边人马悬殊太大,到底寡不敌众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办……

梅馥闭眼,心道难不成要上演一出以命相搏,像话本里写的,拿刀自刎,说什么不放我走就死在这里一类的……

她颤了颤,一阵恶寒,然而若是没有其他办法也只有……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靴口的匕首,当时他们从刑纲手中逃脱,梅馥便留了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

忽然,车身摇晃了一下,下一秒车顶突然从上掀起,紧接着只听马声尖啸,四壁也顷刻间散开。

电光火石间,夏雪篱把梅馥往怀中一带,两人从破车中跃出,一下子往外滚了十几米,再抬首时,颈边已是横了数把长刀。

“主子——”

阿九失声。

夏雪篱摆摆手,见梅馥无碍,从唇边扬起一个齿冷的笑。

“漪红,非要如此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国舅,这是阿馥教我的。”

梅馥听完几欲气死,花漪红却勾了勾唇角。

“阿馥,只要你留下,我便放国舅走。”

他温柔地看过来,目中满是期待,同时朝梅馥伸出手,眼神中已是迷醉一片。

“过来这边,你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懦弱的戏子,而是陈国的未来之君,阿馥,你满意我们这次的初见吗?”

听闻此言,梅馥更是气得发抖。

“花漪红,枉我还当你是我的知己,难道你以为我是因身份才选择夏雪篱吗?”

花漪红似有惊讶,目光闪了闪。

“自然不是,只是,阿馥,现在的我,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心动吗?”

“不心动,一点也不——”梅馥颤声。

“花漪红,如果权势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以至于蒙蔽双眼的话,我只当我以前的那个朋友已然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一个被心中野兽驾驭吞噬了灵魂没有自己的人!”

说完,她猛地从靴中拔出刀子,快准狠地对上颈边动脉。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