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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眉眼弯弯,“我说来就来。你别跟我客气了。”

在她昏迷的时候,铂哥儿、闵萱闵菱和闵玉雪来看望她。而且,在她出嫁的时候亲自送她。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幕,但这个情谊,她永远记在心里。

闵萱见君兰主意已定,心里也是高兴得很,拉着她的手道:“那说好了,你一定来。我可等你给我撑腰镇场子呢。”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俱都笑了。

*

闵萱事情繁多,且君兰当真有事要去恒春院,所以和闵萱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

陆氏听闻君兰要去老夫人那里,赶忙寻了她。

“老夫人其实是病了。”陆氏有些担忧地道:“昨儿晚上刚病了。所以王妃还不知晓。”

她这话说得委婉。只道是病来得及,不说清王妃现在不是闵家人一事儿。

其实,如果还是一家人的话,旁的不多讲,老夫人的病是一定要知会一声的。早早的遣了人去清王府说一声,并不算难。只不过境况不同所以不能这样安排罢了。

陆氏刚才没提这一茬,主要因为老夫人和高氏做的那些事情,闹得很大。想遮掩是遮不住的。所以她晓得王妃一定不愿意见到闵老夫人。

就如高氏现在不想看到清王妃一样。

谁曾想王妃会主动提起要去看望闵老夫人的事情?

陆氏好不容易得了管家的权利,倘若老夫人现在好起来,还指不定事情演变成什么样儿,忙道;“王妃若是挨得太近,怕是会过了病气。不若这样,您想要去看望的心意,我代您转告。您就莫要去了,免得沾了那病去,伤了身体。”

君兰原本和三夫人陆氏一直不算熟悉。这么久以来说的话,可能加起来都不如今天一天说得多。

不过,对于闵家这婆媳妯娌间的明争暗斗,她是没兴趣知道的。

陆氏也好,高氏也罢。往后闵家不论谁当家,都和她没关系。

“病气不会沾上。”君兰淡淡地道:“我就是隔远一点和老夫人说几句话罢了,没甚要紧。”

听闻这话,陆氏只能依着她的吩咐办。

陆氏觉得自己乃是书香门第出身,万万不能和五夫人高氏一样,目光短浅,自以为是。

所以陆氏对于王妃的吩咐十分在意和重视,虽然心里有点抵触,可还是会依着吩咐行事。

这样一行人便缓步来了恒春院。

刚进院子,便是药味儿。进了屋后,那药味已经浓郁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病得那么重。”君兰说着,问了身边不远处跟着的刘妈妈和丫鬟,“你们怎么伺候的,居然让老夫人病了。”

丫鬟里,领头的是金双。后面几个都是生面孔,可能是刚刚买进府的小丫鬟。

金珠原本就是卿则的手下。只不过之前依着命令,潜伏在闵家老夫人的身边,暗中行事。

后来君兰出嫁,清王爷和清王妃都不在闵家,金珠便用了法子错了些不大不小的错事来,让闵老夫人在气头上把她赶出府去。已经不在闵家了。

听闻清王妃的问话,金双上前一步说道:“回王妃的话。老夫人昨儿出门了一趟,再回来身体就不太好了。赶忙连夜请了大夫来,这才保住性命。只不过想要快速好全是不可能了。”

君兰朝闵老夫人看了一眼。

闵老夫人脸上枯瘦发黄,双手颤抖,身子有半边歪歪斜着,好似是动弹不得。

君兰被她快速苍老的模样吓到,问:“老夫人怎地成了这样子?”

她有些犹豫,这样状况下的闵老夫人,还能不能妥善处理好闵书铂的问题。

君兰这一次过来,其实就是想问一问闵老夫人,能否让闵书铂长期住在学校,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再回来一次。

她听闻闵书铂读书刻苦认真,只是来往于家中和书院,有些辛苦。

因为每次闵书铂回到了家中的时候,高氏都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让闵书铂去做些闲杂事情。做完一样,就有第二个跟着吩咐下去。

这样一来,严重影响到闵书铂的学习。

君兰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抬眼看到那老妪微微睁开眼,呜呜啊啊地说着什么。

君兰看她话都说不利索了,打算明天送闵萱出嫁的时候再和别人说起这事儿,就不打扰闵老夫人了。

不等床上之人嗯啊完,君兰随口吩咐了句“好好照顾着”,这便举步出屋去。

*

回到清王府,君兰想着今日看到的闵老夫人的状况,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再记起之前刘妈妈絮絮叨叨的时候,好似提到过昨儿闵老夫人出去的时候,曾经到过钱庄……

君兰就把长宁叫了来,问他:“你可知闵老夫人那一万两银票怎么用了?”

“略微知道点。”

“那她昨日里拿到银子了?”

长宁犹豫了下,“这些年来闵老夫人用九爷的名义赊欠的银子,前前后后算起来足有九千多两。原本都是九爷那边走账给她填了,后来蒋先生说这事儿不能这么算。现下清王府账务亏空……”

君兰诧然,“亏空?”

账簿她可是经了手的。莫说旁的了,即便不算田庄铺子的产出,只算王府里的现银,都够她和九叔叔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奢侈的生活。

哪来的亏空?

长宁掩唇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道:“蒋先生说清王府花费太多,亏空太多。往年那些不合理支出的银子,总得填补回来再说。于是就与钱庄的掌柜说了声。闵老夫人去用银票兑换现银的时候,掌柜就和她仔仔细细算了账,把那九千多两扣除,剩下的银子给了她。”

君兰虽然喜悦,却也无言以对。

这样也行?

她问:“然后呢?”

莫非闵老夫人就这样病倒了?

长宁道:“嗯。真是让人同情。”

虽然长宁说的一本正经,但君兰怎么看,都觉得他眉眼间有遮掩不住的笑意。

想到闵老夫人那病重的样子,她总觉得其中有蹊跷。仔细想了想,狐疑道:“扣除的数额究竟多少?”

既然说的是“这些年来”赊欠的账务,那么肯定蒋辉肯定在中间用了些手段。

这好几年加起来,闵老夫人定然不会把每一笔赊欠的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数额多少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要知道,九千零一两也是九千多,九千九百九十九也是九千多。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倘若闵老夫人得了九百多两,想必也不至于气得病成这样。

不过,想蒋先生那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应当不会折扣掉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那么绝。

君兰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长宁微笑,“确实没折去那么多。”

“那是折了多少?”

“九千九百九十八两。”

君兰默然。

怪道闵老夫人病成了那副模样。

任谁手中一万两银票只兑出来二两银子,也没法接受这个打击吧。

君兰长叹,“蒋先生下手真狠。不过,倒是让人解气得很。”

长宁原本不想打击她,毕竟是主子。可也不想蒋先生承受这不白之冤,就道:“其实法子是蒋先生提出来的,但是数额是王爷定下来的。”

想到九叔叔这几日来“折腾”她的百般手段,君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有癸水的时候都这样,待到癸水来净,还指不定他能做出什么来!

于是她话锋一转,轻哼道:“王爷可真是英明神武,这样斤斤计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长宁乐呵呵地正要接话,抬头看了眼王妃身后,赶紧把嘴巴闭紧,一个字儿也说不出了。

君兰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正想着自己这些天“受欺负”的经历,哼笑道:“二两银子。王爷怎么不干脆算个整一万两出来?这样还能多省下二两银子不是。”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清王妃好算计。不过,王妃可真是差别对待。”

听到自家夫君这声轻叹,君兰身子骤然一僵,很有种做坏事被捉住了的感觉。

卿则踱步到她跟前,微微笑着看她,“你说蒋辉的时候,还说他这做法令人解气。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成斤斤计较了?跟我来。我们去屋里好好商议下这事儿的差别对待问题。顺便身体力行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