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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稷:“但凭王父吩咐。”

姬重轲想到自己受伤的事,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犹豫半天,还是张了嘴:“此事,是个误会。”

“误会?”

姬重轲将事情一一叙来,为免帝王威严受损,用了大篇毫无用处的累赘之语绕来绕去。

讲来讲去,就只有一个意思——

朕喝醉了,朕摔倒了,摔倒的时候刚好搂了个宫人,朕摔昏了,醒来后大家都说朕遇刺了。

姬重轲也不知道传谣的是谁,只好问姬稷:“是谁第一个说朕遇刺了?”

姬稷咬牙切齿:“是姬阿黄。”

不多时,姬阿黄跪在大室中央,委屈辩解:“儿子进门的时候,见王父倒在地上,地上有血,旁边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宫人,所以儿子就……就……”

“那不是血,是新上贡的浆酒。”姬重轲撑着额头,“那个宫人呢?”

姬阿黄瑟瑟发抖;“儿子怒火烧心,一时情急,当场将人砍了。”

姬重轲又是一口气叹出来:“罢,你下去吧。”

姬阿黄挪着膝盖上前抱住姬重轲的腿:“王父,儿子不走,儿子要陪王父。”

姬重轲一拳推开他:“陪朕作甚?想气死朕啊?”

姬阿黄望向姬稷,姬稷一张脸冷若冰霜,双眼翻上天。

姬阿黄只好低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走时不忘说:“儿子明天再来向王父请罪。”

姬重轲摆手:“快走快走,不想看见你,明天不要来,后来也不要来,没朕命令,不准你来见朕。”

姬阿黄在门边凄惨呼一声:“王父!儿子知错了!”

门被寺人重重关上。

姬重轲拍拍胸膛,气闷:“这只狗儿,差点闹出大笑话。”

姬稷:“王父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外面不会有人知道王父‘遇刺’,更不会有人知道今晚的这场误会。”

姬重轲:“那就全托给你了。”

“儿子明白。”

姬重轲问:“啾啾有想过用这场‘行刺’做文章吗?”

姬稷如实以答:“有,但很快就放弃了。现在的殷王室,虽有帝天子之名,但没有应对五国联合攻打的实力,倘若此时我们以帝天子之名挑衅各诸侯国,他们一定会迅速联合起来,推翻殷人的统治,然后由他们自己选出一个帝天子。”

“倘若朕今日真被行刺了呢?”姬重轲又问。

姬稷犹豫,继续道:“儿子还是一样的回答。但是十年后,儿子会亲自踏着铁骑,以帝天子的名义,屠尽那位诸侯国的国人。”

姬重轲满意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好!啾啾能以大局为重,王父虽死无悔!”

姬稷抿抿嘴,皱眉:“王父,轻易莫要说死字。”

姬重轲用以前每次出征归来时的神情和腔调,道:“啾啾,累你受惊了。”

姬稷别开眼神:“嗯。”

姬重轲忽然想起什么:“啾啾,朕记得你今日好像有大事要做,你还特意告了假……”

召寝的册子尚未呈上,需得成礼之后再上呈。

是以王宫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打算从今夜起开始享受男女之欢了。

姬稷垂眸:“不是什么要紧事,王父无需替儿子忧心。”

姬重轲脑袋沉,躺进被里:“那啾啾再陪陪王父吧。”

片刻后。

昭明在门边候着,见姬稷轻手轻脚从大室出来,赶忙迎上去:“殿下。”

姬稷:“王父睡着了,但孤要为今日的事善后,兴许还得再在王宫待两个时辰。”

昭明以为有重要事交待:“有什么需要奴做的吗?”

姬稷:“你身手好,速速回云泽台,让他们上夜食给赵姬吃。召寝过黄昏不食,无人敢给她东西吃,她肯定饿坏了。”

昭明:“……喏。”

姬稷叫住他,“她喜欢吃樱桃酥,夜食就做樱桃酥给她吃,做够一百碗送过去,让她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