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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废品的人

“我昨天晚上还?给我弟打电话, 跟他约好了时?间,怎么联系不上了呢?”谢经理没有他弟家门钥匙,一时也不确定该不该听柳支队的话。

“我弟做事挺靠谱的, 要是有事不能在家等?着, 他应该会跟我说一声啊……”谢经理越想越不安, 额头上冒起?了细汗,将耳朵凑近门缝, 又咚咚咚敲了好几声门。

他没有马上同?意开锁,柳支队也不好干涉。如果是他本人遇上这种事的话, 只要觉得不对, 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人把锁打开。就算是弄错了,也不过是换个?锁的事。

谢经理又开始拨打电话, 这次柳支队凑到门边,听着门内的动静。但这门是双层的,他也没听出来什么。

两个?人在楼道里敲了好一会儿的门, 声音不小, 楼下有人听到了。谢经理正在犹豫, 要不要按照柳支队的意思做时?, 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沿着楼梯上来了。

他身穿蓝色工作服, 身上有不少白色斑点, 看上去是在刮大?白。

“楼上没人吗?”中年人边走边摘下手上的白色线手套, 面?上露出奇怪的神情?,说:“他俩应该在家吧, 三点来钟拎着菜回来的。我在楼下干活, 门一直开着。他俩要是下去, 我就算看不着,也能听着动静啊?”

他这番话不禁让谢经理双腿发软, 感?觉他弟和弟媳可能是真出事了。

柳支队当即说道:“不要再?犹豫了,他们可能还?在房间内,我马上让人过来开锁吧。”

“行,求你们快点。”谢经理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柳支队很快联系了挹翠阁附近分局的开锁能手,与这个?警察同?来的,还?有当地分局的几个?刑警。

这些人来得很快,大?约六七分钟就到了。开锁过程比较顺利,两道门先后打开,谢经理也顾不得礼让,门一开,他就抢先冲进玄关,眼睛先在客厅里扫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看到客厅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的几把青菜,旁边还?有几个?小盆,看上去像是要摘菜。

柳支队鼻子较灵,门开之后,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那?气味好像是从?卧房里传过来的。

柳支队当机立断,跟那?几个?刑警说:“都戴上脚套,注意保护现场。”

一时?间,众人都戴上了脚套,只有谢经理冲得急,穿着一双皮鞋就跑进去了。

柳支队随着跟进去,众人前后脚进了卧房,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浅黄色地板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从?床沿内侧流了出来。

谢经理心跳如擂鼓,全靠一鼓劲撑着,几步跑进卧室朝向窗户那?一侧。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晕了过去。

柳支队也到了,在看到现场情?况的时?候,一股怪异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对男女全都躺在地上。女人手腕被反绑,身体踡缩着。女人头发浓密,微微烫着卷,染成了深棕色,散乱地盖住了脸。她整个?人侧趴在地上,没什么动静。

她身上穿着一套荷叶边浅黄色短款家居服,身上衣服完好,后脑处隐隐有血,但身上没有血迹。

那?些血大?都是从?那?个?男人下腹部流出来的。更奇葩的是,女的衣服完好,男人的睡裤却被褪下来一截,大?腿往上至小腹都露了出来。

从?露出来的皮肤情?况来看,这个?男人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不错,没有一丝赘肉。

更离谱的是,他的和生?/殖器根部与身体连接处竟有切割痕迹,被利器割开了一些皮肉。

看到这种情?况,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刑警们也觉得怪异。通常情?况下,如果真发生?姓侵,遇害的一般都是女性。但这次却是不同?寻常,女的衣着完好,男的却……

谢经理手脚都在打哆嗦,无措地看向柳支队,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柳,柳支,怎么办?”

柳支队立刻蹲下来,用手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颈侧大?血管。

“人还?活着,赶紧叫救护车!”

早有刑警打了急救电话,另一个?刑警已走到那?女人身边,同?样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随后跟柳支队说:“女同?志后脑受创,还?有呼吸。”

楼下干活的中年男人没走,仍站在门口观望。因为有刑警在门口拦着,他进不来。

“到底怎么了?”男人伸着脖子嚷嚷道。

柳支队想着,接下来还?要找这个?装修工了解情?况,听到他问,就走了出来,跟他说:“楼上业主夫妻俩都受了重伤,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他们家?尤其是这两天。”

中年男人面?带迟疑,眼珠上翻,看样子是在努力回想。过了片刻,他才道:“我在这儿干了半个?月的活,也没见着谁来他们家……对了,有个?收破烂的上去了,从?他家收了些废纸壳还?有不用的电视,不过那?是昨天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

林落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

此时?,救护车已经送谢经理弟弟和弟媳去了医院。谢经理也跟了过去,听说人还?在抢救,林落就先带着姚星和顾慈去了现场。

半路时?姚星问起?了林落前两天在矿上办的那?件案子:“师父,我听支队刑警说,去煤矿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两拨人了,结果怎么样?”

这些人刚回来时?,就特意找林落说过调查结果,所?以她这里有第一手消息。她就道:“有三个?煤矿给了回复,焦万祥只去过其中一个?矿,是邻省的煤矿。”

“那?家矿近一年死了两个?矿工,都赔了。有个?矿工出事时?,刚好也和焦万祥在一起?下的井。但焦万祥用的是另一个?名字。要不是带照片过去,那?边矿上的人也认不出来。”

姚星道:“行啊,看来这家伙很可能就是惯犯。”

没想到,林落却跟他说了更为炸裂的事:“焦万祥是假名,另一个?名字是真名。那?个?死难矿工倒不是焦万祥特意带到矿上的,但那?矿工死后,焦万祥也不干了。”

“这事儿到这儿还?不算完,死难矿工的妻子拿到矿上给的赔偿款后,就消失了。目前还?不知道是携款躲起?来,还?是出事了。但我们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焦万祥本人的银行帐户上有十五万块钱,名下还?有个?一百平左右的房子。他家里并没有动迁过,从?银行流水和买房的时?间记录来看,跟那?个?案子都对得上。”

“所?以,我们认为,那?位矿工妻子应该是出事了,钱则到了焦万祥手上。不然她为什么不出现,不报警?”

林落说到这里,不禁为曹季平的妻子安慧感?到庆幸。曹季平死后,幸亏金阳煤矿报了警,让警方得以第一时?间控制住焦万祥。

要不然,安慧在得到赔偿款后,说不定也会消失。

哪怕她小心防备,但也架不住被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惦记上了。

而焦万祥也会离开煤矿,他的名下说不定又要多上一大?笔存款,或者又在哪里买了房子或者车……

对这个?结果,姚星和顾慈都深感?震惊,焦万祥的恶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不少。原以为,他把赔偿款夺走这事儿就算完了。

现在看来,死难矿工的妻子他可能也没放过,说不定被卖了或者遇害了。

安慧这次还?带了两个?孩子,她要是像前一个?矿工的妻子一样出事,那?俩孩子又会有什么后果?

这件事,简直不敢深想,越想就越可怕。

唯一值是庆幸的事,焦万祥被关了起?来,暂时?没办法再?跑出来做恶。

想到这事,就连顾慈都说:“师父,这个?人犯罪的证据一定要多搜集一些,最?好能给他判死刑立即执行。哪怕是缓刑,都是对死者的不公。”

姚星也说:“这种恶魔就该下地狱,一定要送他死。”

林落点了点头:“柳支已经让人去提审焦万祥了,咱们再?等?等?。矿上也得到了通知,张副总说他会联系业内所?有同?行,尽量帮警方多搜集些证据。”

“柳支队的意思是,对我省每一个?死难矿工的情?况,都要重新筛一下。他想看看,是否还?有人像焦万祥一样,用别人的命和鲜血来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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