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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安排世间一切事务的时候总是这么任性无常,有的时候慷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能给予,而有的时候却连一席之地都不愿施舍。六岁那年因为父母双亡被人收养,九岁被养父送到美国,十一岁读完高中之前的课程,十五岁取得医学院学士,二十四岁,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双料医学博士。如此残暴的学霸却并非那种只能在学业方面展示能力的女孩子。

昨晚,这个得天眷顾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因为找不到一张安睡的床,陪着有严重神经衰弱症的老院长下了半宿的国际象棋。一夜屠杀,老院长越挫越勇不依不饶,小陆医生哈欠连天,下定决心放下屠刀。

清晨六点,顾天佑还在高卧不起,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逼着从香喷喷的被窝里钻出来。

开门一看,又是昨晚那位美绝人寰的陆医生。

“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你我都是为了工作来到这里,暂时共用一个地方休息,现在你睡够了就该起床,换我眯一会儿;第二,今天上午你会有一位访客叫戴晓楼,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他请教一下,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请你帮忙搭个桥。”

陆子琪说完这番话,根本没给顾天佑拒绝的机会,摇晃着身子一头扎进休息间,又丢下一句,戴晓楼来了请一定叫醒我,接着便不管不顾的倒头就睡。不愧是洋墨水泡大的,完全不在乎这张床上刚爬起一个男的。

听着轻微的鼾声,顾天佑一眼看过去顿时看直了眼。她躺在床上,仰卧着手脚并用抱着被子,睡姿相当残暴。这姐姐长了一张神仙姐姐的脸蛋儿,却生了一副烧火丫头杨排风的心肝。整个一没心没肺。

看看时间还早,床已经被莫名其妙的人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给夺走了,心想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去前面看看。出门乘电梯下楼,穿过长长的工作区走廊来到门诊大楼这边。经过一夜的努力,残破的景象已经大为改善。之前遍布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断壁残垣都已经被收拾干净。在安全测评未完成以前,这里还不能继续投入使用。大厅里冷冷清清的,换做往日,此时此刻早排满了等候挂号就诊的人群。

穿过大厅和正门,门诊大楼前的广场已是遍地残破。想到昨晚邵雨泽就在这个位置险些被炸死,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担心。尽管明知道不会有多大问题,却还是又致电给赵子明,这小子居然也没睡,得到邵雨泽平安无事的消息后才略微放心。

一辆省电视台的转播车停在大门外,早间新闻的现场记者正在采访路人。看见顾天佑从医院里头出来,立即向这边走来。顾天佑赶忙转身往回走,女记者和男摄影师折腾一早上得到的都是路人甲乙丙丁千篇一律的回答,好不容易看见医院里走出这么一位来,说什么也要问几句,于是紧追不舍。

顾天佑存心躲避,走的自然飞快。女记者和男摄影师哪里追的上。三拐两绕跑到住院部,只见门前的小公园到处是伤患家属搭起的帐篷,也有几个业余媒体人手执dv在摄录。顾天佑尽量避开镜头,快步走进住院部大楼。不意外的,走廊里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想要在上千伤病患中找到昨天自己动过刀的小男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先寻到脑外病患住院区,发现就属这里的人最多,在困倦的人群中穿来穿去,挨个病房寻找,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

小男孩呼吸平顺,暂时没看出术后不适的迹象。苗世凡说过,脑部动刀是风险最高的手术,稍有不慎就会给患者带来终身的后遗症。若不是当时这孩子已经命悬一线,顾天佑也不会下决心切下那一刀。

这孩子的父亲也受了伤,脑袋上缠着纱布,趴在病床边缘正睡着,听见动静立即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顾天佑,一下子便认了出来。昨天情况混乱又匆忙,今天总算有时间把这位恩人看清楚了。慌忙起身千恩万谢。顾天佑冲他一摆手,悄声问:“从昨天到现在孩子苏醒过没有?”

男人说:“手术后三个小时那会儿醒了一次,说口渴,按照医生叮嘱的没给水,哄了一阵子又睡着了。”

苏醒是关键的第一步,知道口渴则进一步说明这方面的神经传导没有受到影响。

顾天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一多半儿。悄声道:“五个小时以内,孩子再苏醒后你要仔细观察,看他与从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迟疑道:“怎么?手术有问题?”

顾天佑把常用的那个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他,解释道:“脑部手术是很复杂的高风险手术,当时的条件下其实是很不适合进行的,如果不是因为孩子那会儿命在旦夕,我也不会越俎代庖切那一刀,所以万一有什么后患,请你不要找别人麻烦,直接打给我。”

男人顿时慌了神儿,颤抖着接过这张纸,迟疑的:“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什么后患啊?”

顾天佑道:“主要是预防万一,脑部手术过后出现后遗症的几率很高,有的是可恢复创伤造成的短期现象,有的则是永久性创伤需要长期用药,比如长时间嗜睡,流鼻涕口水不受控制,视力,听力,运动机能都有可能受到影响,我没看到术后的脑部扫描片子,给不了你明确的说法,等孩子彻底苏醒后你要带他针对这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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