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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本来就没东西。

何大进也赶紧掏兜里,唯一的钱袋还在。

唐三胖慢了半拍,一会才赶紧摸口袋,脸色瞬间发白。

他的手机呢?他的钥匙呢?

他立刻慌神,差点紧张得直接晕过去。此时他已经听见周兰出来的声音了,几乎就在一瞬间,他两眼一闭,“砰”地倒在地上。

身旁似有个庞然大物倒下,宋金和何大进一瞧,唐三胖已经晕倒在地,两人吓了一跳。

“三胖!”

周兰闻讯出来,手里还拿着一部要归还的手机,谁想出来就看见这情形,也吓着了:“胖哥怎么了?”

“我……没事……”唐三胖微微睁眼,一眼就瞧见了她手上的手机,可不就是自己,他更不敢起身了,虚弱说,“扶我回去,我还能走……”

周兰担心说:“要不叫救护车吧。”

“我没事。”唐三胖害怕又被送医院,本来晕倒就是做戏,去医院太危险,也费钱。他“努力”挣扎坐了起来,宋金和何大进忙搀住他。

“你真没事?”

“没,回去吧,回去躺躺就好,我好饿……”

一说饿宋金和何大进就明白了,敢情是饿晕的,这就容易办了。

周兰看着他们扶唐三胖回去,眼里都是担忧,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过苦日子。看起来既不像是来修仙的,也不是来辟谷的,反而像是放下一切来这里受苦。

一无所有,从头来过?

真是需要很大勇气啊。

她感慨完,才想起东西又没还。

……

成功闯关的唐三胖觉得自己可算是没白摔,不过好在自己肉厚,没摔疼。养了多年的脂肪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没白养。

宋金和何大进把唐三胖扶到床上后,就去找吃的。

何大进把晒的菜叶子取了回来,直接下锅熬汤,等快好了,再敲了两个鸡蛋,全盛给了唐三胖,他和宋金就喝点菜叶汤。

唐三胖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他能把真相说出来,说他有出租屋的钥匙,根本没丢,屋里有足够的钱买他们需要的东西,那他们就不用这样过苦日子了。

但他还在犹豫,他还是不敢,他害怕这种自由自在又有伴的生活被打破。

他喜欢这种生活,喜欢跟老大哥宋金何大进一起。

公园里的伴再好,到了饭点他们还是得回家,去跟儿子孙子一块吃饭。只有他,留下也是一个人,回去也是一个人。

宋金喝着只有一点青菜味的汤水,那菜叶嚼都嚼不烂,他说:“何大进,这菜叶都老得啃不动了。”

何大进说:“不老的叶子谁摘了扔啊,换做以前家家户户还养牛喂猪的时候,地上连菜叶都捡不到,你知足吧。”

宋金只好自我安慰说:“会瘦、会瘦。”他一会瞧向唐三胖,好奇问,“三胖你怎么不吃了?”

唐三胖抱着碗低着头,心里矛盾极了。他鼻子一酸,难受得落泪。

宋金一惊,急忙把碗里的菜汤都倒他碗里,说:“给你给你,不就是饿了两顿,哭什么。”

何大进也把汤水给了他,说:“你哭啥啊,一个大老爷们。”

越是被关心,唐三胖就越难受。

他几次要说出真相,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宋金和何大进面面相觑,暗想——三胖饿坏了。

宋金踹了何大进一脚,说:“锅有空了,你快去洗米。”

何大进站起身去洗米,不忘问他一句:“你咋不去?”

“你会安慰人?”

“……不会。”何大进瞧着宋金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不过留下他来看唐三胖哭,他怕他会慌慌张张。

何大进去淘米了,唐三胖还抱着菜汤在哭。宋金瞧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跌进汤里,忍不住说:“喂喂,三胖,你再往汤里加料,这汤可就咸了啊。”

唐三胖也不想哭,但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眼泪刚被抹掉,又涌了出来。他哽咽说:“我没事。”

“哇,哭成这样还说没事。”宋金说,“你该不会还在为蘑菇的事自责吧?有什么可自责的,你明天开始少吃点,努力干活抵债吧。”

唐三胖摇摇头,继续给汤水加盐。

宋金没耐心了,怒道:“哭有个屁用!”

他一脚踢翻铁锅,气呼呼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一屁股坐下身,又回来陪他了,说:“哭吧哭吧。”

从他们变回年轻人开始,就过着饱一餐饿两餐的日子,对他和何大进来说还好,毕竟他们对吃的要求不高。但委屈了三胖啊,那么爱吃的一个人,却饿成这样。

日子刚好过起来,起码保证三餐有米有菜,又天降人灾,家底全给折腾完了。

不怪他要自责,要难过。

宋金耐心听他哭,没想到这小胖子还挺能哭,没完没了了。他正有点坐不住,忽然察觉似乎有人在扒门缝,偷窥这里头。

他微微皱眉,猛地起身去开门。

那人反应也很迅速,几乎就在他开门的瞬间,转身就跑。

可宋金是什么人,那人反应再快,也没有宋金快。更何况宋金还是个大长腿,那人个头不过一米六,跑几步就被宋金给揪住了领子,一把被拽回来。

“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小王八蛋?”宋金偏头瞧他正脸,微微意外,“哟,小舅子。”

庞古道抬头看着这个比他姐夫还要高的年轻人,骂道:“你叫谁小王八蛋?”

宋金回过神来,自己可不是个老头,是个年华大好的好青年!

“还有,你瞎喊什么小舅子。”

宋金笑笑,松开了抓住他衣服的手,说:“何五流是我们的房东,今天不是您老大显身手,打得何五流满地找牙吗,我们隔得老远都听见了,知道是何大进的小舅子来了。”

庞古道满眼困惑地盯他,这人说话一会尊称一会蔑称的,叫他您老,叫他姐夫又直呼姓名,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规矩。他见他也算是个斯文人,理了理衣服说:“今天蹲半坡草丛那的果然是你们三个?”

“对对对,我们怕出去被何五流看见,让他丢了脸,涨房租,就蹲那了。”

庞古道总觉得这年轻人说话腻得很,总之就是让人不舒服,像个用惯了油滑手段的人。他问:“我打听过了,你……你就是那个叫元彬的人吧。”

听村里人说元彬是长得最帅的那个,胖的叫贾胖,那个长得像他姐夫私生子的叫金大河。

这个不胖,长得也不像他姐夫,那肯定就是元彬了。

“小舅子您眼光真好。”

“什么小舅子啊,喊得跟我姐夫同辈分似的,你爸没六十吧?没我大,要喊我伯父。”

“是是是,伯父伯父。”

何大进听见动静出来,见宋金和谁正说着话,边用瓢淘米边出来,探头一瞧,手狠狠一抖,瓢带米一起摔在了地上,米洒遍地。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跟他打照面的庞古道见了他,也惊讶得说不了话。

这个年轻人,跟他姐夫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姐夫,你真背着我姐整了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