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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的字典里没有‘担心’。”他跳下了围墙,潜向主建筑。

进入房屋内,难免会遇到仆佣,很多地方根本不可能避开人。

他一路把遇到的人敲晕,随便扔在桌子下面或者窗帘后面。

这只是权宜之计。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庄园里出了问题,他们只能打这个时间差。

“知道密室在哪里吗?”她转动眼睛,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大概。”他在偌大的厅堂中疾行了一会儿,停在一个空空的大房间里。四壁空空,不像有任何机关密道。

他蹲下去,用指节叩击地板。

回声有些奇怪,像是有夹层。

“应该就是这下面。”他从腿侧取出小短剑,开始撬地板。

依兰听到外面已经隐隐传来了惊呼声。

她知道一定是某个昏迷的女佣或者男仆被人发现了!

“马上就会有人进来!”她拉长了身体,把两只眼睛递得高高的,透过窗户往外望。

他把木板撬出一道缝隙,然后抓住断口边缘,掀起了一块长度一尺左右的木板,撕出参差不齐的齿状裂口。

然而下面并没有出现通往密室的通道,而是一层层灰白色的干砂石棉。

“这是什么东西。”他皱起眉头。

依兰看到外面的侍卫已经拎着龙晶灯跑过来了。

“糟糕,打草惊蛇却什么发现都没有……今天之后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备的!”

“把人杀光?”他眯了眯眼睛,“你体力不够。”

依兰快速地转动眼珠思考。

“啊!”她忽然蹦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干砂石棉是用来吸收水分的,下面,下面肯定有酒窖!密室在酒窖里!”

“酒窖。”他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刚才路过了。”

他‘刷’一声收起了短剑,像一道影子一样闪出了这个除湿间,在侍卫们拥过来的前一秒钟,他闪身进了酒窖,顺手合上大木门背后的插销。

“这下我们真要被瓮中捉鳖了。”依兰用尾巴捂住了眼睛。

“嘭——”侍卫们在撞门。

“快快!”依兰小毛线细声催促,“我们必须在他们把门撞开之前找到那个密室!”

他抿着唇,专注地环视四周。

酒窖的大木门并不算结实,毕竟很少有贼会专门偷人家的藏酒。在侍卫们的合力猛烈撞击之下,木质的大插销很快就出现了裂纹,看起来撑不了太久。

依兰紧张得不敢呼吸,她紧紧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嘭——嘭——”

每一次撞击,都让两扇大木门之间的门缝变得更宽。

魔神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很镇定地在酒架中穿梭,终于在木插销断裂的前几秒钟,被他找到了墙壁上的暗门开关。

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灯架。

“吱——嘎——”

依兰惊奇地发现,这个开关发出的声音和他用来装他自己的那个小暗格的开关一模一样。

“唔……”她慢慢地转动着眼珠。

所以,是车厢壁上的铜灯架。

破案了。

一扇门在面前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他闪身进去,拉下通道里面的机关,合上了暗门。

“嘭——”

外面正好传来了酒窖大木门被撞开的声音。

“呼——当心点。”依兰紧张地提醒他,“小心有陷阱什么的,外面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个密室,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他走下台阶。

台阶是向下旋转的石阶,绕过一个小半圆之后,依兰发现墙壁上映出了模糊的金光。

“下面藏着金子!”她的小黑豆眼睛里冒起了绿光。

脑海里已经自动生成了一幅画——密室里堆满了金砂、金币、大块的金钻,还有一串串珍珠玛瑙翡翠……

噢,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她把眼睛长长地从他肩膀旁边探出去,想要先睹为快。

“诶?”

看清密室中的景象时,她愣住了。

他绕下了石阶,站在密室入口。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密室,整个房间里挂满了光明勋章,墙壁上存放着交叉的圣剑,来自很多代‘屠魔者’,另外还有一些被圣光浸透的铠甲、族徽等零散的物件。

密室正中有一个砌起来的石台子,上面端正地摆放着一只金色方盒,依兰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面熟。

虽然此刻的魔神不会被圣光主动攻击,但忽然来到这么一个针对性十足的地方,还是让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依兰问:“会不会是陷阱?我们一踩进去,就会被关进笼子里面,然后到了白天被这些圣光切成一百片?”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手,从附近墙壁上抓下一柄光明之剑,扔了进去。

“铛——”

无事发生。

他跳了起来,踩着墙壁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圣物,迅速攀到了密室顶部。

它们叮叮铛铛掉了一地。

“不像有陷阱。”他松手,落在了密室正中。

近距离看,那只放置在石台上的大金盒显得非常厚重古朴,它的表面雕满了明暗的图纹,非常玄妙精致。

“这个盒子,我想起来了!”她激动地说,“装你的手,就是这样的盒子!只不过那只是长方形,这只是正方形!你说里面会不会是你的脑袋!”

他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

“圣金虽然能够隔离黑暗力量,但距离这么近,我没有道理感应不到身躯。”他皱着眉头。

“你不是说有什么力量妨碍了你的感知吗?也许就是它,打开看看吧!”

他迟疑着,把手掌放了上去。

找不到任何明或暗的锁。

金盒没有任何破绽,短剑的剑尖根本撬不进去。

“你的右手是用蛮力把金盒摔开的!”依兰抖着绒毛,在他肩膀上瞎蹦,“飞得高高的,房顶那么高,然后重重砸下来,尖角对着地面——嘭,开了!”

他嘴角微抽,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环起了胳膊:“你以为你孱弱的身体能抬得动这只盒子吗?”

依兰:“……啊哦。”

她蹦到盒子上,用尾巴尖‘笃笃笃’地叩盒子:“喂!你醒醒啊!醒来!不要再睡了!”

当初他那只野蛮的右手很有求生欲,是自己越狱出来的。

而这次……如果这里面装的是他的脑袋,那可能说明他的脑子并不怎么好用。

金盒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依兰非常忧郁地蜷起了尾巴:“怎么办啊……”

他眯着眼睛,把整只大金盒检查了一遍,指尖轻轻地叩了叩一处小小的凹槽,那里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血渍。

“血脉密钥。”

依兰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开心地说:“所以‘屠魔者’后人的血就可以打开它。乌玛丝……噢,还有卡尔伯爵,只要取来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血就行。很简单!”

他点点头:“如果出得去。”

依兰甩过尾巴,‘啪’一下捂住了眼睛。

在这里待得太过安逸,她都忘了两个现在是被困在瓮中的鳖。

一人一球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正在盯着这只金盒子发呆时,他的脸色忽然猛地一变,右手抓在了盒子上,握紧。

依兰吃惊地望向他,只见他的脸色非常吓人,瞳仁紧缩微颤,牙根紧咬,抓在金盒上的手背迸出了青筋。

“感应到了,是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说,“力量再度被削弱。”

依兰小毛线惊得绒毛僵直。

他的身躯果然在这里!而且,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就这样再一次被削弱!

可是……这只盒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啊!

满屋子的光明之力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依兰呆呆地转过眼珠,“上一次你感应到身躯,正是市政厅感染瘟疫的时间。”

“是,怎么?”

“上上一次,村庄瘟疫,你也感应到了。”

“对。”

“拍卖场!”依兰倒吸了一口凉气,“乌玛丝,在拍卖场里释放了瘟疫,所以你又一次感应到了!现在是九点半,如果拍卖会十点之前结束……感染者会把瘟疫带遍整个伊斯卡布里!夜晚,根本无法有效及时地阻止瘟疫扩散!查通勤记录的事让乌玛丝感觉到了危机,她要先下手为强,除掉我们的军队!”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你得杀出去,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依兰把身体拉长,一对小黑眼直视他的眼睛,“你可以做到的!”

“你的身体很可能会受伤。”他冷冷地说。

“没有办法了!等到乌玛丝回来,一切只会更糟!”依兰下定了决心,“趁着那些侍卫不知道密室的位置,你冲出去,一定可以做到的!得让霍华德封锁拍卖场,迟了就来不及了!我就留在这里等乌玛丝回来,知道有人入侵密室,她一定会打开这个金盒查探,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身躯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