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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那城中早有神光道道,却是之前的掌令与神将等等,皆已拖着伤躯赶了过来,一个个的跳到半空之中,向着范老先生沉默的行礼,暂时没有一个能够说出话来的……

便是炼气士,舌头被割了,也不是说长就长出来的啊……

“该死,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范老先生满面愤怒,厉声大喝,向这些人戟指道:“平日里朝堂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老夫平日里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身为炼气士,便该无惧豪强,只护百姓,你们……你们居然只容得那妖……那女子闯我清江城,惊了我治下百姓,甚至还由得她拔去了舌头?”

一众掌令纷纷面色大恸,摆出了哭丧的脸,却无一人能够“解释”!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也在这时,南边又有剑光急急遁来,那剑上的,正是一位青衣老仆,手里还捧着一件外袍,像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的,冲到了范老先生身边,将衣袍给他披上,声音里都像是带着无尽的担忧之意,训那些神将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得事,竟由得旁人说闯就闯,老先生适才刚刚入关修行,一听得清江城有事,竟是不故一切,强行出关,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便慌忙的往清江城里赶来,毕竟已经上了年纪,这一下子,内息逆冲,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说着话,范老先生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角有鲜血流出,却被他挥袖逝去。

老仆人大惊,急忙轻抚后背,同时愤怒的眼神向众人看了过来。

一众掌令与神将,顿时深深的将头低了下去。

就连一边空中的五位宗主,脸色也变得非常尴尬。

倒是下方的城中百姓,见到这一幕,嗡得一声起了无数的议论。

若说实话,百姓们倒是没有伤到,只是被砸塌了几间屋舍而已,反而看热闹看得挺开心,这时忽见范老先生担忧自己这些人,这么大的年纪,一听有事,立时仗剑赶来,头发也不梳,外袍也不披,拳拳爱民之心可见一斑,已有不少人感动的纷纷跪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快,快去安抚百姓!”

范老先生厉向身边的老仆喝道:“但凡百姓有伤,皆有郡府赐药,凡有屋舍之损,皆由郡府修缮,百姓乃我大夏之本,一纤一毫,皆是大事,此事你做不好,老夫斩了你的脑袋!”

那老仆连声称是,忙忙的御剑落下。

一时间,下方百姓们的谢恩与称赞之声,更如潮水般掀了起来。

“方寸贤侄,你没事吧?”

而直到了此时,那位范老先生才来到了方寸法舟之上,上下一打量,像是长长松了口气,愤愤道:“大夏有律令,神王守国,不得擅离,那位女……呵,堂堂南凰神王,居然悄无声息,潜入我鼋国,成何体统,规矩又在何处?我鼋国神宫炼气士,此时又在何处?”

一边说,一边安慰方寸:“你莫担忧,幸亏这次你没事,否则老夫哪怕一头撞去朝歌,也要为你讨个公道……以后也不用怕,只要你不惹事,不犯错,有老夫在,看谁敢动你!”

听着这话,感受着那凛凛威仪,周围人都沉默了。

五大宗主,悄然的别过了脑袋,似乎有些不愿意看过来。

离得近的小徐宗主,更是低下了头,脚尖轻轻踢着一截缆绳在那里玩。

……

……

方寸转过了头,便看到了那位老先生面上犹未散去的怒火,与一脸的刚毅。

然后他静静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既然……那就……

……

……

“老先生高才大德,晚辈感激不尽……”

当着周围诸位宗主,以及下方无数百姓的面,方寸忽然后退一步,轻轻一揖,声音朗朗,感慨道:“家兄生前,便常叹道,身为炼气士,便须得不畏强,不欺弱,以天下百姓为本,守正辟邪,方可对得自己这一身本领,晚辈本以为此等人物,世间罕见,没想到我清江郡便有这样一位老人,有老先生在,天下之大,晚辈又怕得谁来,诸位百姓又怕得谁来?”

“额……”

听得方寸这一番话,周围的五位宗主,忽然都愣了。

小徐宗主更是跟见了鬼似的。

就连那位范老先生,也明显有些意外,似乎没拿准方寸的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