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车保帅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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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薛姨娘暗中咬牙,看向沈沅的目光冰冷。沈沅平静以对。
这个沈沅可真是棘手的很。薛姨娘想着,得找个机会对薛玉树挑明了她想要撮合沈沅的事才行,然后赶紧想法子将她嫁出去。
随后薛姨娘对沈承璋开口作辞,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的回去了。等她走了,沈承璋就叫了其他还跪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吩咐他们各自回去。然后他看着沈溶,长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的长子,我对你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但你竟然这样的不争气。先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就不好好读书,整日只会胡闹,被赵大人将你撵出来,我脸上都无光。后来想法子让你去桐花胡同的学院里读书,我也不指望你能中个进士,光耀门楣,只希望你能明些事理。可你倒好,借高利贷,喝花酒,包戏子,做了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出来,祖宗面前我都没有脸面。罢了,就依着沅姐儿和你姨娘所
说,寻个僻静的寺庙,送你进去待三年罢。三年后你若能痛改前非,你还是我儿子,若还不能,我就权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说着,不理会沈溶的哭求,疲累的挥挥手,叫了两个小厮过来:“我不想看到这个逆子,现在就将他送走。”
就有两个小厮答应着,上来架着一直在哭喊的沈溶下去了。
*薛姨娘一路回去,只觉得腹中坠痛的厉害,忙在丫鬟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去歇息着。一面又叫了小虹过来,有气无力的吩咐她:“你去看看瑞香,怎么去请表少爷请了这半
日的功夫都还没有回来?”
不过即便这时候薛玉树过来也没用了。薛姨娘心中无奈的想着,大局已定,还能怎么样呢?
小虹答应着,转身去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她和瑞香就一起回来了。
薛姨娘撩起眼皮,看着瑞香,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瑞香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回道:“回姨奶奶,奴婢是一路跑到了表少爷那里的,对他说了您吩咐奴婢的话,让他赶紧去前厅救大少爷。表少爷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就将前厅里发生的事说了。表少爷原还很关切的样子,可听奴婢说清了原委之后,他反倒踌躇了起来。一会儿说这是沈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管的,一会儿又说他人微言轻,老爷如何会听他的话?一会儿又说身子不舒服,要歇息。奴婢在那里哀求了他许久,他都不过去的。最后虽说到底是过去,可一路也走的极为的磨蹭。而且等到了前厅里,就见姨奶奶您已经回来了,大少爷正被两个小厮架着往外拖,表少爷在旁见了,愣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过后悄悄的问了厅外站着伺候的小厮,知道老爷
还在生气,他就不顾奴婢的哀求,转身又回去了。奴婢没有回去,这才回来了。路上就正好碰到了小虹。”
薛姨娘听了,只气的心中突突的乱跳,四肢都发软了。
原以为她的这个娘家侄儿多少还是能依靠一些的,她还千方百计的为他着想,作成他和沈沅,但没想到关键时刻见人心,他竟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好一会儿的功夫,薛姨娘才从鼻中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也冷心冷情了。”
有李修源之事在前,这次正好再利用薛玉树来给沈沅做筏子,不愁沈承璋到时不会勃然大怒。
心中正筹谋着这时,忽然有外面的小丫鬟进来通报,说是:“刘大夫来了。”薛姨娘听了,这才按下心中所想,让小丫鬟请了刘大夫进来给她诊脉。
*沈沅回到漱玉院之后,青荷立时就很高兴的将前厅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徐妈妈:“……您是没瞧见,当时薛姨娘的那个样子,我在旁边见了都觉得心里痛快了。儿子被撵,
女儿被打,看完后她还能如何呢。”徐妈妈听了也很高兴:“大少爷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个哥儿,也是薛姨娘的依靠。我听得说前些日子老爷还叫了官媒来,想要给大少爷说一门亲事呢。这下子可好了,将大少爷撵到了偏僻的寺庙里,他还能如何呢?便是三年后他回来了,老爷心中对他的父子之情还能剩多少?至于说二姑娘,原就是个姑娘,总要嫁人的,现在老爷心中又
对她生气了,更不足为惧了。”
顿了顿,又有些发愁的说着:“不过薛姨娘腹中还怀着一个。若是个姐儿倒还罢了,但若是个哥儿……”“不管她腹中怀的是个哥儿还是个姐儿,总归要平安生下来才有用。”沈沅微微的笑着。又吩咐青荷,“先前我已经让小厮去请刘大夫过来给薛姨娘诊脉了,约莫现在他也该
到了。你现在去薛姨娘院子外等候着,等刘大夫给薛姨娘诊完脉出来,请他过来见我。”
青荷答应着去了。这边采薇又同徐妈妈等人说起了过几日要去庄子里的事:“……我想着要带你们一起过去,就当是去散散心,如何?”采薇和青竹都是稳重的人,听了虽然心中觉得高兴,但面上也还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豆蔻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当下就喜不自胜的问道:“真的吗?大小姐也带奴婢一同去
吗?”沈沅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由的也笑了:“庄子里有许多的果树,不过现在不是秋季,成熟的不多,约莫也只有樱桃,杏子,李子这些。不过想必陈管事他们去年秋季有自
己做的果脯,你若爱吃,到时只管每一样都带些回来。”
豆蔻听了,心中感动不已:“大小姐,您对奴婢这样的好。奴婢真的是,真的是不晓得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心中就觉得很愧疚。那样重要的事,她还要瞒着大小姐。可若是说了出来……
这时就听得徐妈妈在笑道:“大小姐,您只管带着她们几个玩去,我就留下来看家。”沈沅待要开口劝说,就听徐妈妈又在说道:“大小姐不必劝。我年纪大了,来回路上颠簸不起。到时回来的时候您只给我带些果脯就够了。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牙齿倒
还可以,想必那些果脯还是能吃得动的。”
说着,就笑了起来。沈沅听了也笑了:“徐妈妈您放心,到时我必定会每一样果脯都给您带些回来。”
刚刚解决了沈溶的事,沈沅心中很高兴。那些人,她总会一个个的都解决掉的。主仆几个正说着话,就见青荷带着刘大夫过来了。沈沅见了,忙起来站了起来,请刘大夫坐,又让豆蔻去泡茶来。还特意的吩咐着:“刘大夫脾胃弱,喝不得浓茶。你泡一
杯银针茶来。”
以前刘大夫经常会过来给沈沅母亲诊脉,有时两个人也会说些闲话,所以沈沅便知道这些事。
细节之处更能打动人,刘大夫很感动:“难为大小姐竟然还记得老朽脾胃弱的事。”
“您以前对我母亲的病那样的上心,若不是您,母亲肯定会多受些苦。这些算什么呢?我心中是很尊敬您的。”
说着,沈沅又问起了薛姨娘的事来:“我看薛姨娘最近身子实在不好,刘大夫您刚刚给她看过,您心下觉得她腹中的胎儿如何呢?”
刘大夫就回道:“虽说薛姨娘面上看着不好,可若依老朽看来,她腹中的胎儿倒是稳当的,并没有什么大事。”
沈沅心中讶异。她记得上辈子薛姨娘的这个孩子并没有能平安的生下来,她先前也一直都以为这是薛姨娘自怀了孩子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腹中的胎儿也不好,最后会自然流掉,但没
想到她腹中的胎儿倒是稳当的……
于是沈沅想了想,就又问道:“薛姨娘腹中的这个孩子也有五个多月了,刘大夫,据您看,这是个哥儿呢,还是个姐儿呢?”
刘大夫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回道:“若据脉象看来,应当是个哥儿。”沈沅听了,便没有说话。又同刘大夫闲话了几句,便让采薇亲自送了他出去。临走的时候,还特地的让青荷拿了两瓶银针茶,让刘大夫带回去喝。刘大夫推脱不掉,也只
得谢过沈沅,收下了。
等刘大夫走了,徐妈妈就担忧的说着:“没想到薛姨娘腹中怀的真是个哥儿,这可要怎么办呢?”“徐妈妈不必担心。”沈沅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很冷静,“离着她生下这孩子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这中间谁晓得会发生些什么事呢?又谁晓得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个命大的呢
?”既然上辈子薛姨娘没能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那这辈子她也必然不会让薛姨娘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