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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伤口的肌肉都翻卷了,血液凝固以后,结成了块,裤子跟皮肤被血块凝固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大栓婶不知道男人为啥会搞成这样?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爆了花儿。

他一边帮着男人收拾,一边说:“他爹,这是谁,是谁打得?姑奶奶跟她拼了!”

大栓婶要为男人讨回公道,但张大栓却一下扯住了女人的衣服,哀求道:“别,别声张……”

张大栓当然不敢声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是欺负带娣未遂,搞成这样的,还不笑话死?

其实,真的把带娣欺负了,他反而不怕。

大梁山就这样,谁家的女人被欺负,一般都不会声张。

因为担心出丑啊,要顾忌名节。

特别是未婚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欺负,更是要藏着掖着,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姑娘都嫁不出去。

千百年的封建思想,依然在她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山里人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

当然,这也加大了那些无赖,偷鸡摸狗之辈的胆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女人顾忌名节,男人同样顾忌名节。

所以,这种事真的发生,男人跟女人都是闭口不谈。

大栓婶是什么人物?她是过来人,一耳朵就听出这里面有猫腻。

不用问,是自家男人出去偷吃,被人给打了。

她怒道:“张大栓,亏俺等了你这么多年,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去啃人家的窝窝头,你还害不害臊,俺都替你丢人!”

女人一下子哭了,不再搭理他,给他调了个冷屁股。

张大栓说:“他娘,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儿子二狗啊,我是帮着二狗出气。”

“啊?你去……偷王海亮的女人了?你个死鬼!”

张大栓说:“不是玉珠,是……带娣。”

“苍天……”大栓婶又吓一跳:“带娣你也敢偷?张大栓,你胆子不小啊,不想活了!带娣可是扫把星,谁碰谁死,谁娶谁死……”

这下大栓婶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家男人招惹了那个扫把星。

怪不得落个如此下场,真是自作自受。

她奔不想管他,可看到张大栓在炕上痛的直哼哼,喊爹叫娘,她的心里又过意不去。

只好说:“那你等着,我去王庆祥的医馆,帮你拿点创伤药。”

女人刚要起身,张大栓又拉住了她,说:“去不得。”

“为啥啊?”

张大栓说:“这件事,不能让王庆祥知道,王庆祥知道了,王海亮必然也会知道。我欺负他妹子,王海亮一定会打爆我的脑壳。”

大栓婶想想有理,于是就没去。

治疗张大栓的伤口,大栓婶有自己的办法。

她赶紧扑向了家里的祖宗牌位,家里的祖宗牌位是常年供奉的。

在牌位的面前,有几柱大香,那些香灰可以用来疗伤。

香灰疗伤,是山民的土办法,从前村子里的人,有个滑伤刀伤什么的,都是用香灰包裹,三五天以后就没事了。

香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伤口恢复以后,会留下疤瘌。

张大栓的伤在屁股上,平时穿在衣服里面,反正外人看不到。

于是,大栓婶捏了一把香灰,将香灰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然后扯出棉花,帮着男人包扎了一下。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手术就算是成功了。

张大栓痛的呲牙咧嘴,彻夜地嚎叫,那嚎叫声在大梁山的夜空中飘荡,传出去老远。

他不能下炕了,在土炕上整整躺了半个月,伤口结痂以后,才能一步一挪行走。

很快,到了五月割麦的日子,张大栓因为不能干活,地里的麦子差点烂在地里头。

最后,还是王海亮找人帮他收割了,脱粒以后,将麦籽帮他扛回了家,倒进了粮仓。

***年的五月,大梁山尝到了大路修通以后的第一个甜头。

那就是,人们脱离了五月开镰人工收割小麦的劳苦。

千百年来,五月人工收割,先将麦子放倒,然后捆打成个子,用排子车,牛车,跟驴车将麦个子拉回打麦场,然后套上牲口,扬场放磙的日子将一去不再复返。

因为在小麦黄尖,麦穗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海亮就出了一次山。

这次,王海亮从山外领来了两台联合收割机。

联合收割机走进村子,将大山里的数千亩麦地,几天的时间就收割光了。庄稼地只剩下了低矮的麦茬。

人们不用下地,只需要将车开到田间地头,等着装麦籽就可以了。

从前,五月收割,一直到小麦收仓入库,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现在,只要一晌午的时间,一年的收入就到家了。

联合收割机不但省时省力,而且收割得很干净,麦穗子也不用捡拾。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从大路修通的这天起,大梁山已经开始了新的飞跃。

王海亮首先将村子里的困难户,劳保户还有五保户家的庄家收割干净,最后才收割自家的。

他开着农用车,将张大栓家的粮食背回家,倒进粮仓里以后,张大栓却一点也不领情。

在他看来,王海亮这是故作热情,跟他坐牢十年的苦楚比起来,王海亮付出的这点热情跟辛苦,毛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