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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库这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周道长昨日还说,不能要二两银一碗,要十文,这样会有更多人知道灵泉,会日日来买,怎的今日,听这话,嫌人少,赚得少了?

也是,若这灵泉赚了,他可是答应给周道长送丰厚的出山费,“那,周道长的意思是?”

“罢了,这一万多人,也够了!”

“什么够了?”一身绸缎,缠宝石腰带的王宝库,后拿古玩,听得云里雾里。

“一会你就知道了,呵呵。”那周道长咧嘴笑着道。

……好好,那我就等周道长的好消息。”王宝库讨好道。

“好消息,呵呵,的确是好消息,哈哈哈……”周道长竟然仰头笑了起来。

王宝库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也在旁边跟着,“呵呵,呵呵……赔笑一通。

虽然排队的队伍很长,但是,买水的速度很快,碗自带,舀一碗,十文钱。

旁边放着五个大木箱,钱哗啦啦地往里扔。

那声音悦耳动听。

离得近了还有股味道。

喜欢的,说那叫铜钱的香味。

赚脏的,说那是铜臭味。

树下等了一会,刘司晨一手端了一碗,往树下这边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人,腰上别着一串青葫芦。

阙清月见到此人,微微一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石桌,走上前。

“白衣见过燕前辈,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前辈?前辈你这是……”

来人不旁人,正是那瓶千草大乌丸的主人,隐仙谷,燕荔阳。

他依旧一身破旧红衣,腰上挂了一串葫芦,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哎呀,白衣别作揖,别客气啦。”他笑道。

东方青枫与鹿三七元樱也走过来,打了招呼后。

燕荔阳笑呵呵道:“又遇见你们了,有缘啊,我带了一壶猴儿酒,到时候给你们尝尝,这不,本打算回隐仙谷,谁知道,返回途中,听说这里出了灵泉,我喜出望外,以前在山脉深处采药时,我可是见过灵泉,灵脉里的泉水,搓出来的药丸子,毫不夸张,药效能翻上一番,如今,玉霞山有这样的泉水,我怎可错过。”

“燕前辈,请坐。”阙清月回身,将凳子让给燕荔阳。

燕荔阳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坐吧,我看你这身子骨,养得不错,比我上次见到你时,气色可好多了。”他随后将装灵泉的碗放到树下的石台上。

他们站的地方,是梧桐树下,桌子春绿色,不时还有红叶落下来,再加上处于高地,可观玉霞山的风景,看着颇有几分意境。

刘司晨也将碗放下,拿着腰巾,擦了擦手。

“晚辈要多谢燕前辈那瓶千草大乌丸,真是帮了大忙了。”阙清月道。

“你那五百两银子,也帮了我大忙,否则,我都回不了隐仙谷了。”

阙清月看向元樱:“元樱,三七,你们去搬几块石凳来,让大家坐下来说话。”总不能都站在石台边,一个凳子来回让,怪尴尬的。

“好咧,没问题。”不一会儿,元樱和鹿三七便拣了几块废弃的四方矿石,大家在石桌前坐下。

阙清月也撩开披风,优雅坐下。

然后看向石台上,那三碗灵泉水。

这水买的人,有当场喝下,有的带回家去。

“燕前辈见多识广,你觉得这泉水,可真是灵泉?”阙清月问。

东方青枫也看向燕荔阳。

燕荔阳手指搓着眉毛,望着这桌上三碗水。

这三个碗,都是瓷碗,且都是白色。

水倒入其中,清澈无比,看不出什么异样,就跟普通的泉水差不多。

但燕荔阳是谁,他有一手观气功夫。

可在山中辨别草药,凡过二十年药草,能观出气,也可称为精气,药龄越久,气越足,一观就知道哪里有好药材。

他越看越皱起八字眉,最后嘶了一声。

“这水……确实是灵泉。”但……

阙清月目光瞥向东方青枫,东方青枫挺直腰背,坐在石凳上,也看向她。

她移开视线:“看样子,前辈还有后话吧?这水哪里有问题呢?”

燕荔阳左看右看,远看近看:“老夫,确实见过灵泉,这水跟灵泉一样,有气,但是,老朽见到的灵泉,乃是蓝色气,气较清澈,喝了之后,神清气爽,可这灵泉,为何是红色的气,且有些浑浊,但这绝不是普通的泉水,普通的水,气很微弱,是没有灵泉的气强盛。”

“蓝色的气,红色气?”阙清月当然不会观气,但是她看向燕荔阳。

“前辈,你可知,玉霞山这名字的由来?”她问,“会不会因为这玉霞山的地质问题,才出了红色的灵泉?”

“玉霞山?”

燕荔阳道:“隐仙谷,离玉霞山倒是不远,对于当年的玉霞山的事,多少知道一些,玉霞山,它最早在西丰时,并不叫此名,而叫西伏,因为边境,以伏字命名,图降伏之意,后来西丰败了,西丰那位战死的大统领,贺图。”

“据说,手下兵被杀光,他仍不降,最后只剩下他一人,持枪站在西伏山,望着西丰群山,最后被大聂将领刺杀,饮血峰顶,当年那座峰,被血染红,又正是夕阳下落时,落下一片晚霞,将红色的山峰,映出道道霞光,后来虽纳入大聂版图,但玉霞山这名,还是在民间流传了下来。”

树下,有风吹过,阙清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所以玉霞,并不是玉霞山的山质,而是因为西丰的那场大战?”

“怎么会有这么多凄凉的传说与故事。”她道:“那燕前辈,你知道,当年西丰大将,贺图,他是站在哪座山峰上殉国的?”

燕荔阳想了想,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葫芦:“这……这倒是没听说,但是,那山是不高的,你想啊,太高的山,怎么爬上去?光爬上去就累个要死了,怎么打仗,最多,就是……”

他看了看周围:“就像这座山一样,易攻,难守,将人逼到这座山上,才能逼得那贺图的人,战至一人……”

燕荔阳说着说着,脸色突地一变。

阙清月目光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突然燕荔阳站了起来,又看向桌上的三碗水。

“不好,是灵泉的灵气,掩盖了煞气,那污浊的红气,是血色煞气。”

“这世间,唯有灵气可以遮住煞气,让人查探不出跟脚!哎呀,坏了。”燕荔阳道。

“这山中有煞气,难道,这里就是贺图当年战败的那座山?”他被阙清月一提醒,震惊道。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巧?

这句话一出,不说,震惊地站起身的燕荔阳,就是东方青枫,也起身了。

刘司晨听得头皮都麻了,他都麻了。

怎么?又是煞气?还是几百年前的贺图?

天啊,贺图之名,可是与当年大聂的天威大将齐名。

要知道,当年天威大将奉命攻打西丰,是因西丰换了新主,不过年方十六,治国毫无经验,本以为趁其治国不力,全力攻打之下,那年轻帝王必定手足无措,出其不意拿下西丰,可是六年啊,几乎以双败之局惨胜,就是因为,西丰,有贺图这员大将。

这位大统领乃是将中霸王,手下有八百名神将,将西丰守得像铁桶一般。

还是当年大聂国力雄厚,人多钱多,耗得起,生生将西丰以人对人地耗死。

这个地方,也是当年大聂君主心中的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二十年不敢有任何动作,西边快没兵了啊,那一战不知死了多少人,就像一块咬不碎的骨头,就算生啃下来,嘴巴也鲜血淋漓。

元樱看着他们的神色,又看向坐在那里的祖宗。

这是什么意思啊?

阙清月揣着手,望着石台,又看向那碗里的水,她道:“那这水,喝了会如何?”言罢,望向燕荔阳。

燕荔阳脸色更难看了,“不能喝,这水有煞气,不能喝!”

他话音刚落。

山上就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疼死我了。”

“这水里有毒,呕……”

“王宝库,你竟然害我们!”

“救救我……”

山上所有当场喝过灵泉水的人,滚倒在地,全身涨痛,不久便吐起血来。

王宝库惊得手里的玉玩都掉在了地上。

“周,周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泉水,这泉水有毒?”他望向身边毫无反应的周道长。

周道长笑看着如此景象,“这水,没有毒。”

“那那他们怎么会?”王宝库爱财,但也没想杀人啊,若这么多人死了,这出了事,算他头上,怎么办?他慌了。

“水没有毒,但有煞气,黄泉煞入体,就要沦为黄泉鬼!”说罢,他的手一穿。

身边的王宝库整个人身,被一只手掌穿过,他喷出了一口血,看向周道长,用力抬起手指,指着他:“你……为什……”然后软倒在地。

“你也将……”

那周道长,抖了抖手中血,咧嘴道:“成为我域中的鬼。”

……

见此景,树下六人一愣,阙清月从凳子上站起身,往后一退,凳子翻倒在地。

周围起雾了。

是血雾。

经历过远来客栈黑雾的人,神色都变了。

因为,这雾,很明显,是……域啊。

这是黄泉域!

之前张玉娘的黄泉域,不过是一家远来客栈而已。

可这里的域!

“该死的,是古战场,他娘的!这是西丰之战的战场!”刘司晨忍不住破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