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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片刻,叶将白闭眼,手里捏着个东西,重重握了握。

“我知道了。”他道。

长念在北堂府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醒来的时候满眼茫然,头晕欲吐,像是宿醉过一般。

侧头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她想了想,倒是咧嘴笑了:“北堂。”

北堂缪无奈地摇头,手里一碗粥已经是热过几遍,眼下尚温,忙让她洗漱了,先吃上两口。

“睡得好舒服呀。”她眼里泛光,不复之前的灰败,又活蹦乱跳了起来,一边吃粥一边道,“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了什么不记得了,但幸好是梦。”

北堂缪点头道:“醒了便好。”

看看外头,已经将近晌午,长念好奇地问:“今日将军休沐?”

“不是。”北堂缪道,“我提早下了朝。”

长念很感动:“为了回来照顾我吗?”

看她一眼,北堂缪摇头:“是因为陛下执意要修行宫,谏言不纳,一意孤行。”

长念惊了惊:“您……为此便提前下朝?”

“文阁老况死谏,武将何不能退朝?”北堂缪道,“当朝反对者众而附议者少,陛下犹能只择美言听之。如此朝堂,不立也罢。”

心跟着一沉,长念抓紧了衣袖。

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份上,叶将白也没出来说过话,那这行宫便是非修不可。可一旦修了,父皇便失臣心又失民心,处境不妙。

更令人着急的是,她什么也做不了,以她现在稍有起色的状况,一不能劝阻父皇,二不能平复臣心,只能……只能眼睁睁看着。

赵长念头一次觉得自己没用,小心翼翼地保命,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

“将军。”她眸光几转,拳头捏了又松,最后抬头,眼神坚定地问他,“若我也与皇兄们争夺,将军可愿助我?”

北堂缪一顿,深深地看她一眼,点头:“愿。”

他答得太快太果断,长念反而有点懵,小心翼翼地道:“就算我现在是三个皇子里最差劲的,并且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将军也愿?”

北堂缪与她对视,不闪不避,认真地再点头:“愿。”

长念红了眼,捏着半碗粥,好一会儿都没能再说话。

北堂缪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殿下所欲往之处,臣必为殿下披荆斩棘,踏出一条路来。殿下不必回头,只管往前走。”

……

长念曾经觉得,自己何其不幸,自出生就要背着关乎家族性命的秘密过活,畏畏缩缩,不敢与人高声语。

可她现在又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能遇见北堂缪这样的人,愿意把命交在她手上,甚至连理由都不问。

你看啊,也不是人人都像叶将白那般戒备算计,也还有人有真心,炙热而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