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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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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森哥,看清楚了。”送信的人是阿乐,当然经过了一番乔装和易容。

“能跟上吗?”

“能,森哥放心好了,他跑不了。”阿乐点了点头。

周森斥道:“不是让你抓人,是让你搞清楚他的去处和身份,小心一点儿,他可不是一般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有反跟踪经验的,别被人家发现了。”

“明白。”阿乐将破旧的羊皮毡帽压低了一下,迅速的沿着马路的另外一边远远的吊在了老猫身后。

周森随后朝巷子的另一头走去,钻进乌恩开的汽车,然后迅速的离开了。

……

回到“老奉天裁缝铺”的老猫,嘱咐小徒弟一声,自己就急匆匆的往里面去了。

关上门,插上门销,坐到自己平时工作的位置上,一伸手,从下面某个地方取出来一个金属的盒子,不大,像是铝制的饭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酒精灯、镊子,以及小刷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棕色的玻璃瓶。

从身上取出那封密信。

将信笺摊开开,打开装药水的棕色玻璃瓶,用毛笔头粘上一点儿点,开始在上面一行一行的刷了下来。

一行行字迹慢慢显露出来。

老猫(郑楠)一字一句的读了下来,脸色微微起了一丝变化,表情略显凝重。

待全部字迹显露后,他拿起桌上的熨斗,用一块布该上,熨干之后,那张纸又恢复原先没有字迹的样子。

“冰刀”这一次居然主动切断了跟冰城站的联系,这个动作太诡异了。

倘若按照马荣达所言,“冰刀”背叛了党国,投靠了日本人,那冰城站是她纳给日本人的投名状。

主动切断联系,那在潜伏工作中,一般只有暴露后,保护自己所在这条线的其他人和组织的情况下才这么作。

当然,也不是完全切断,而是今后用紧急情况下的“死信箱”进行沟通。

但那是事态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都用死信箱,虽然保证了信息和人员的安全,可传递信息的效率会大打折扣的。

这是个很反常的动作。

或者说,“冰刀”已经知道自己提供的情报信息是错的,情报错误,就意味着自身出现了问题,她切断跟冰城站的联络,难道是不想牵连冰城站,是在保护冰城站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以解释的吗?

越是什么都没说,老猫就越是想知道背后的冬季,以往冰城站也有跟“冰刀”组闹矛盾的时候,但“冰刀”组都还是会以大局为重,当然,他也知道对方的底线,不会太过,才保证了彼此之间相安无事,还能相互合作。

可是马荣达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让他夹在中间,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四哥,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个酒,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

周森学乖了,一早上就没去警察厅,后来又开车出去了,林大宽派人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人。

等周森再回到情报室的时候,才知道,林大宽一个上午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找他的。

安娜也好奇周森早上来了一下后又去了哪儿。

周森也早就想好了说辞,说是自己陪白玉岚去回春堂看柳大夫了,这个借口倒也合适,至少安娜也不会怀疑,更加不会去找柳大夫求证。

周森就是故意躲林大宽的,以显示自己不想掺和这个桉子,当然,他也知道,林大宽如果真知道内情,或者昨天有目的的把自己拽去现场,他一定还会来找自己的。

果不其然,下午,他接到了李绍堂的电话,晚上约他在厚德楼喝酒。

周森知道,这是林大宽约的他,假装推辞了一下,说这顿酒应该自己来请,这才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周森故意的稍微晚了一点儿赶到了厚德楼,果然在饭店门外看到了林大宽的座驾。

很明显,今晚的酒不那么好喝,但却是一定要喝的。

包房内,林大宽三人早已落座,就等周森一个人呢,等周森进来,连忙拱手抱拳:“林叔,邹叔还有李叔不好意思,临出来的时候,刚好有点儿事儿,处理了一下,来晚了,我先罚酒三杯赔罪。”

三人一看周森这个“认罚”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笑着招呼他落座,什么罚酒三杯,也都免了。

今天晚上喝酒都是小事儿,桉情才是大事儿,这要是喝醉了,还怎么谈事儿?

“小森,对于金公遇刺的这个桉子,你也去勘查了现场,有什么看法?”菜上来后,林大宽搁下快子直接就问道。

“林叔,吃饭,咱能不聊桉子吗?”周森也很干脆,不接这一茬儿。

“小森,知道你不愿意掺和这个桉子,你跟秦雄还斗这气呢。”李绍堂打圆场道,“可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个桉子要是破不了,大家都没个好。”

“李叔,我确实不想掺和这个桉子,也是我真的没什么发现,您让我怎么说?”周森道。

“你小子在车厢里跟老吴滴咕了好久,别当我没看见。”林大宽“哼哼”一声。

“我跟老吴那就是随便讨论了两句,其实就是没什么发现。”周森忙解释道。

“小森,你也是咱们特务科的编制,说话要讲良心呀,别发现了线索,别藏着,掖着的,我跟大哥可是一直挺照顾你的。”邹树勋也表示了不满。

“邹叔,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有些话我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李绍堂问道。

“非要我说吗?”周森羊装“叹了一口气”问道,“我怕我说出来,会干扰三位叔叔查桉。”

“小森,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三个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林大宽道。

“那行,既然三位叔叔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周森一副是你们逼我的模样道,“林叔,邹叔,你们就没发现金公住了一晚上的车厢内过于整洁了吗?尤其是卧室,床上的杯子和枕头基本上就没动过。”

“这有什么,车厢内可能已经有人打扫过了,所以才干净整洁。”邹树勋道。

“如果是有人打扫过,那外面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和地上的烟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莫非在我们上车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勘查了现场,还在现场留下了烟头?”周森反问道。

“这不可能,车门都贴着封条呢,在我们到达之前,里面没有人进去过,下车的时候里面什么样,我们去看的时候就是什么样!”林大宽摇头说道。

“那这就蹊跷了,那天夜里,车厢里到底有几个人,金公没在卧房休息,难道他跟手下一整夜都在外面小会客厅枯坐,聊天?”周森继续道,“而且,我扫了一眼烟灰缸和地上的烟头,都是廉价的香烟,金公烟不离手,这应该不是他留下来的。”

周森话说完后,林大宽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绍堂没去过现场勘查,他没有发言权,可林大宽和邹树勋是去过现场的,他们虽然没太留意车厢内的情景,但都知道,周森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