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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这么快, 张星野觉得自己真是老天立下的头号靶子!一股心火蹿上来, 特别汹!

心伟是兄弟, 虽然不是Tony那种亲的,可是当年他为E立下汗马功劳,自己和Tony早就把他当亲的待!而且,这些年他在国外, 他张星野就是梁家的编外儿子!太夫人做寿, 老爷子生病,妹妹出道捧场,哪次不是他顶着??这私下约了萱, 为什么没听他提一个字??每天一起早餐,什么废话都能说就特么忘了说一句他们已经开始约会了??

还有那个小混蛋!口口声声说对人家没兴趣,为什么要答应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太明显了么?!生日,多少年头一次回来过, 有爹、有娘、兄弟姊妹一大堆,偏偏约她一个人?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她的态度跟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看戏??还有比这更特么离谱的约会么?这一家子是华侨, 从小在国外虽然有中文家教, 可教的都是书面语,能认字就不错了, 还看戏?他看得懂么?!

想起兄弟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张星野真是哭笑不得, 心伟甚少社交, 更不周旋女人, 没想到一旦追起女孩来,认真得吓人!这些日子为了喜欢她挖空了心思,什么都想到了,连他家老爷子都动了,能挖到她有这么个癖好一门心思去讨好也不稀奇,那她呢?就接受?特么小混蛋!小女生恋爱那种智商短缺的样子她也能装得出来??还是终于被他感动??

她还会感动?

一个念头到了这里,脑子里竟然莫名出现她昨天看到花时那惊喜的小样子,完全的意外,冷清的颜色都暖了过来,夕阳里别提多好看。不知道心伟约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一样高兴?一定是,或者更多,毕竟,野花才几天?戏,那四合院,肯定是很多年……

妈的!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她喜欢戏!

短短的时间,两个人就通电话,发短信,共进晚餐,甚至,称呼他“心伟”,而他,死活就是“张星野”!连名带姓,没大没小!不管之前有多腻歪,小狗一样,下一秒就能翻脸!撵他、顶他,话绝得一点余地都不留。以为他是金刚心??

想起昨天勾上来亲他,那么甜,那么坏,张星野更觉牙根儿痒,明知道他会知道他们约会,她居然一个字都没跟他招呼,太特么不把他当回事了!这是想气死他,然后当一辈子小尼姑么?!

“星野,你见过她吗?”

正一个人闷着生气,忽然被梁心妍问,张星野一下没反应,“谁?”

“就是,”梁心妍说着顿了一下,笑了,“迷了梁心伟的那个。叫什么,季萱?”

张星野蹙了下眉,“嗯。”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一餐饭,草草喝了几口汤就没了胃口,幸好心妍也是累了,没像平常那样话多,两个人很快吃了饭就分手各自回家。

……

三月是桃花天,雨水没那么多,太阳没有云遮着,天都似透亮起来。季萱今天下班没等先生催自己就先跑了,心里惦记着那挤在一起的花。

原来昨天他拿去包装送给她的只是四分之一,剩下的都已经载在了阳台的花圃里。说是花圃,其实是两个长方形的大石头花盆,一个正在卧室窗下,一个在客厅窗下,虽然非常好看,而且在床上就能看到、闻到,可实际上并不大,而他,大手笔的张总又买得太多了,全部插进盆里,挤得熙熙攘攘的。

看着季萱就无奈,这是不让喘气了么?野花要的就是自在,所以花瓣才能展得那么开,现在这样子像一个个靠墙罚站的小学生。他这是当花束么?孰不知九十九朵玫瑰那种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东西,呼吸不上来死得最快。

已经提前给花店打电话预订了花盆,路上取了,到家扎了围裙就到阳台。分盆,高低不同,绕花圃摆放。

这一摆弄,分开很多,好在张总么,什么都买得多,花土足够。全部弄完,看着,花茎高,也很粗,满眼过去都是枝枝叉叉的绿。那个时候,在深山里,隆隆的水边,只觉得花儿娇嫩,漫山遍野,风姿绰绰,现在在这精致的花坛,背靠着大理石,像第一次进城的村娃娃们显得有点粗糙、拘谨的,季萱歪头看着,竟有点不知道是谁委屈了谁。

不管怎样,她真的太喜欢了。

这也只有他做得出来,说什么善用Google,野花根本不知道名称,即便查到植被,在那么多种类里辨别,哪有那么容易?摘了眼镜也不行吧?可是他居然找到了,可见浮夸也要资本,而他,就有。

收拾完花,已经九点了,季萱拿了一盒牛奶坐在中心岛边的高凳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阳台门边的两捧,无意中竟像是装了花球的拱门,清香的味道随着小风,满都是,又飘来飘去,一会儿浓,一会儿淡,像山里,吸一口,很惬意。

今天先生把这次慈善艺展的资料都给她了,让她从创意到安排,整个理解一下。先生的大型油画已经开始打底,可能是想让她做助手。季萱明白这是给她找事做,她也不想驳老先生的好意,但是这一开工就要两三个月,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本来大若是准备五月进藏,在惹他生气后,她是打算好好考虑跟他走,不过现在,因为他自己的日程安排有问题,时间改到了八月,其实那才是最好的进藏时间。这样她多出来好几个月,要先回家,如果真的决定去,也可以在路上见。

至于画么……

手轻轻抠着冰凉的牛奶盒,人有点怔……

顾辰和梁心妮似乎已经回来了,可是并不在凌海。电话是通的,没有再跟她联系。而她,还确定他会信守诺言把画还给她。这个念头,自己大声说出来也觉得可笑,可是埋在心里,就笃信不疑。

她要走了,离开凌海,离开梁这个姓。画,会回来的,可是,他们,却不会再见了。这两个念头是怎样彼此矛盾却又都如此独立而坚定,她不想再去想,更不想任何人来同意她。

差一点死在老弄堂里,迷离之中,她竟然只能想起他的名字,而脑海里的那张脸,却是……那个男人……

那个总是喜欢咬她的男人。也许牙齿最有印记。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以为会看到那张脸,潜意识里很清晰,可睁开倒迷茫,直到又看到那件有点皱了的白衬衣。

一个从身材到笑容都标准到可以用来做尺子画图的男人,一个经常性出尔反尔、掩耳盗铃的男人,一个骨子里藏着点文艺小清新又死活干不过自己一身铜臭的男人。往她头发里插小花,他不知道他当时的手有多笨、样子有多天真,目光里充满岁月的温柔和青春的理想,纯洁得像只看到骨头的大狗。

噗嗤,季萱笑了,她不能想他,想他,就没办法做个正常人。把最后一点牛奶喝完,外面起了风,季萱又到阳台上看了看,想着会不会风大,忽然自己笑,骂自己蠢,这都是深山里的佼佼者,风雨是家,怎么穿了好行头就不堪了么?

放心地关了阳台门,遮好窗帘,这才觉得累了,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凌海寸土寸金,这样的公寓,面积都不大,这房子改装后除了开放、通透,另一个让季萱很满意的地方就是浴室,淋浴房很大,三面水柱的花洒,打开,水流的按摩带着热热的温度,很舒服。想着回去给老爹爹装一个,总是老木盆洗澡真是不知人间几何了。

不知是不是水开得太热还是洗得时间长,口又渴,洗完裹了浴巾就迫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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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迫不及待跑出来,到冰箱拿牛奶,正咕咚咕咚喝着,见中心岛上的手机在闪,拿起来,惊讶:她究竟是洗了多久?居然有八个未接电话?

都是那同一个号码,季萱正纳闷儿这是怎么了?忽然门铃响,顾不得放下手机赶忙跑过去。

……

门一开,一股水汽扑来,热热的,带着女孩身体特有的清香。张星野正要开口,一眼看到湿漉漉的小丫头披头散发的,身上只裹了浴巾,雪白的肌肤光滑腻人,像刚拨开的荔枝;胸不大,被浴巾裹得还鼓鼓的,漂亮的锁骨上沾着水珠,简直晃得人眼晕!进门,一把摔上,“你怎么开门了??”

这家伙本来就皱着眉,此刻更加凶恶,季萱莫名其妙,“那你干嘛敲啊?”

“敲门你就开啊?你知道是谁么你就开??还穿成这样!要是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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