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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中的疼痛惊醒,他至今受过那么多的伤,却都没有那次的疼痛。

宋成暄站起身,手握紧了剑柄,仿佛就要将利刃从中拔出,他的眼睛中是冷峻和化不开的寒意。

可最终他松开了手,转身向窗子走去。

安义侯推开了门,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桌上的一盏灯。

窗子打开着,一丝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见屋子里没人,徐清欢松了口气。

“窗子也不关好,”安义侯道,“万一受了风可怎么得了。”

凤雏见状立即快步走进去将窗子关紧。

“都挺好,”安义侯将妻子、女儿反复打量了一遍,看看身边的管事、小厮、丫鬟,还有那只神气的肥鸟,然后才踏实地坐下,“我早就想去凤翔接你们,却没想到苏怀出了事,莫须有的罪名压下来,幸亏有简王在其中周旋,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罪名倒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说到这里,安义侯脸上流露不满的神情:“如今税银找到了,文书到了京城,简王就拿着进了宫,一天也没耽搁就让人将苏怀放了出来,都察院还想生事,让简王几句话顶了回去,来京中为苏怀诉冤的百姓也散了,总归是有惊无险。”

安义侯夫人道:“想想凤翔的事,到现在我还胆战心惊,侯爷你也差点被牵连进去。”

安义侯并不清楚其中内情,看着爱妻眼睛红了,心中更是一软:“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我是没想到族中二哥、三哥早就包藏祸心……现在总算了结清楚……”

“到底有没有了结,现在还不知道。”安义侯夫人看向徐清欢。

徐清欢点点头:“父亲,整桩案子都没那么简单,不管是凤翔的案子,还是广平侯府的奸细,我觉得有好多细节还说不清楚。”就算现在最有嫌疑的人是王允,但她相信光凭王允一人也无法如此布局。

也许查到最后,就会发现就连王允,也是被人放置的一颗棋子。

提起广平侯,安义侯面色沉重起来:“广平侯被留在京中,等候案子审结,西北的兵权恐怕也要交付给旁人了。”

“啊,”安义侯夫人有些惊讶,“广平侯在西北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广平侯夫人是奸细,别说皇上不肯再相信广平侯,素来与广平侯不合的官员也趁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墙倒众人推,可怜广平侯一世英豪。”

这些话不宜在客栈里说太多。

一家人叙了几句家常,安义侯才想起被丢在一旁的儿子:“你又有没有惹祸?”

本着不好欺骗父亲的精神,徐青安点了点头。

安义侯脸上呈现出暴风雨前的宁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不知悔改。”

徐青安点头,但是很快他有不自觉地摇头。

他要……改什么啊。

眼看着安义侯如雄狮般起身,徐青安慌张地道:“爹,娘让你吓着了。”

趁着安义侯去看爱妻的功夫,徐青安像个纸片人般,靠着墙溜走了。

“在外不教子。”

安义侯默念三遍魔咒,恢复了正常,一脸亏欠地看娇妻:“都是我生了个不肖子,你消消气,我给你揉揉脚。”

躺在床上,身边是爱妻,安义侯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了朝局。

安义侯夫人道:“我在凤翔听说广平侯进京求娶清欢,心里有些焦急。”

安义侯道:“你们都不在家中,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多亏你没应,广平侯世子爷八成凶多吉少了,这些年……大周乱糟糟,我真怕。”安义侯夫人说着攥紧了安义侯的胳膊,将头依偎了上去。

“说到清欢的婚事,”安义侯叹了口气,“当年我们都已经给她订过亲了,我是真喜欢那个孩子……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如果一切都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已经在为清欢筹备嫁妆了。”

安义侯夫人明显地感觉到安义侯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她死死地攥紧了安义侯。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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