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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见状,便是转身对着杨博说道:“杨大人,我们锦衣卫的地位确实大不如前,但我们家都督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这话无疑透露着威胁之意,但亦算是一个实情。虽然朱孝希确实不得宠,但涉及到叛国这个层面,已然不会比拼恩宠程度了。

“让他们走!”杨博虽然心里有着一百个不愿意,但知道此刻并不能朝廷阻拦,显得愤愤地下达命令道。

杨府的家丁听到命令,亦是不再阻拦,让开一条过道让锦衣卫将人押着离开。

梁大发看着常祝被押走,不由得担忧地询问道:“杨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你们都回去,我要静一静!”杨博已经无心宴会,当即抬起手淡淡地下达逐客令道。

梁大发三个交换了一个眼色,当即默默地站起来施礼离开,只是他们心里已经不复出狱时的兴奋,此时心情亦是变得沉重起来。

原以为,他们已经逃出了牢笼,但万万没有想到还是身处于困局中。

“阴谋!都是那小子的阴谋!”

杨博待到人都离开后,却是再无遏制不住胸中的怒火,突然一把重重地拍了在桌面上,整个脸显得狰狞地咆哮道。

所有人都觉得林晧然异想天开,所有人都在看林晧然的笑话,所有人都盯着常祝等人的走私案,但殊不知人家真正的撒手锏是常祝私通白莲教。

偏偏地,常祝到他府上才突然间爆发,他现在如何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已经落入到了林晧然的算计中,这把火更是烧到他这位吏部尚书身上。

常祝跟白莲教的圣母滚了床单,这私通白莲可谓是铁证如山。偏偏地,常祝刚从刑部大牢出来,却是当即到他府上做客。

单是这一层关系,恐怕他这位吏部尚书亦是脱不得关系了。

吏部尚书跟兵部尚书还有所不同,吏部尚书固然有手握百官的风光,但亦是一个极容易得罪于人的位置。

而今出现了一个如此严重的“污点”,哪怕有着徐阶罩着他,亦是能保有很多言官对他的行为进行吹毛求疵。

“老爷,不知有什么吩咐?”管家很罕见地看到自家老爷如此动怒,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

杨博知道这一次面临着一场浩劫,亦是冷静下来地询问道:“我记得今晚李阁老不需要轮值西苑,可是如此?”

管家当即认真地算了算日子,而后点头确认了这个事情。

杨博深知想要完成这一场自救,那现在就必须争分夺秒,当即便是命令道:“准备轿子,我要前去拜会李阁老!”

李春芳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自然算是他的晚辈。只是现在李春芳是当朝次辅,而今身陷泥潭之中,已然还得要李春芳伸出援手。

只是林晧然这一场算计来得实在恶毒,偏偏常祝睡的女人竟然是白莲教的二把手,令到他对前景亦是一阵担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还是这一个石破天惊般的重磅消息,很快便是满城风雨。

“锦衣卫到杨府抓常祝?”

“呵呵……锦衣卫疯了不成,谁给他的胆子?”

“杨博是当朝的吏部尚书,背后有徐阶撑腰,朱孝希是找死吧?”

……

消息最初传来之时,不管是酒楼还是青楼,对于锦衣卫的这个不自量力的举动,却是很是默契的一致不看好锦衣卫。

只是在这时,带来消息的人再是透露一条讯息道:“常祝在山西老家被锦衣卫抓拿之时,他身旁躲着一个光屁股的女人,这个女人肤白貌美,此女名叫李自馨!”

“人家睡个女人而已,多大的事啊!”

“不错,哪个男人有事不三妻四妾呢!”

“等等……李自馨,这不是白莲教的圣母吗?”

……

很多人总是后知后觉,在一番不以为然后,一些人很快反应了过来,显得惊愕地揭露了跟常祝同床共枕女子的身份。

原本热闹的酒楼大厅和青楼大堂,众人一下子突然失声般,显得无比震惊地回味着这个消息,同时感到了一种爆炸性的冲击力。

他们一直以为林晧然从北边回来后,却是突然间脑子犯了浑,做着一件极度不自量力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人家早已经谋算好了一切,矛头已然是指向了当朝的天官。

“李兄,不知你是否还觉得林阁老是徒有虚名呢?”

随着事情扩散到整个京城,那些白天对林晧然进行嘲笑的人,已然是变得羞愧难当,却是遭到同伴的灵魂拷问。

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林晧然,恐怕最适合的还是:大梦初醒谁先觉,平生唯有我自知。

小时雍坊,李府。

由于今晚李春芳从西苑归来,这座宅子明显比以往要热闹很多,连同宅子里的灯火都比平日多亮了一倍。

李春芳刚刚送走一位客人回到书房,结果儿子李茂年从外面匆匆归来,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父亲禀告。

不仅是这个时代的孝道盛行,由于父荫制度的关系,令到很多官宦子弟对朝堂之事都格外上心,对父亲的仕途更是极度关心。

李茂年是李春芳的长子,跟着很多官宦子弟般入读国子监,而今官荫入仕,现职中书舍人,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官场新人。

李春芳在听到事情的经过后,却是伸手端起茶盏苦涩地说道:“我们此次都被林晧然算计了!”

“爹,林晧然此次不是算计杨博吗?跟我们何干?”李茂年的眉头蹙起,显得十分不解地询问道。

李春芳抬头望了已经满脸胡须的儿子一眼,却是不由得轻轻地摇头道:“杨博宴请常祝,这是他自寻死路,给林晧然一个重拳打击的机会!只是在整个事情中,林晧然其实早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