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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兴安大珰,这乾清宫琉璃瓦得换多久?”王直看着兴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太监在郕王府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现在站在月台上了,怎么就像是个泥鳅一样,滑溜至极。

兴安俯首说道:“王尚书,这什么时候换好,臣说了不算,得看工期。”

工期呢?得看朱祁钰的心情。

王直被兴安怼的哑口无言,悻悻归班,朱祁钰用力的憋着笑。

早朝依旧在继续,大事说完了就是小事,他真的是听了一早上的经,这些个朝臣,真可谓是念经高手,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听完一句重点落不到。

朱祁钰宣布退朝之后,终于揉着肿胀的脑阔来到了文华殿,开始了今天的廷议。

与其说是廷议,不如说是早朝后的小会,这次的小会,讨论的问题,却是钱。

户部尚书金濂俯首说道:“陛下,居中国者,不可从夷狄,行王道者,不可尚异端,盖王道乃治国之本,异端为害道之由。”

“王道行于上,则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天下享其治矣。异端行于上,则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而祸之所由生焉。”

金濂又开始念经,朱祁钰赶忙伸手说道:“停!说事。”

“朝廷修大隆兴寺,侈极壮丽,若梁之武帝、唐之宪宗是也,京师童谣曰:竭民之膏,劳民之髓,不得遮风,不得避雨。”

梁武帝和唐宪宗都是十分喜欢佛法之人,他们大兴寺庙,花费极大。

至于下场,自然是异端行于上,祸患丛生。

朱祁钰非常讨厌这种念经的奏对方式,金濂的这打着王道、异端之类的话,其实都是拆借论语中的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道理他都懂,金濂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引经据典,听起来很是费劲儿。

金濂为官数十年,一看朱祁钰略显不耐烦的神情赶忙说道:“陛下,各寺各庙度牒上都有田,不用纳赋。”

“很多缙绅就趁此将名下上田归至寺庙,垦荒田为下田纳赋。臣以为长此以往,损失的不仅仅是朝廷,地方缙绅做大,于国不利。”

“京师仅崇国寺三千余顷,兴隆寺就有五千多顷,天下寺庙云云何几?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朱祁钰立刻来了精神,传教什么的影响暂且不提,在大明的地界上,不纳赋税,怎么能行!怎么可以!这是在偷他的钱粮!

“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臣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金濂小声的说道:“太上皇帝被留贼庭,崇国寺国师、僧众谈笑自若,前几日还办了水陆法会。”

“臣以为,崇国寺国师同僧人仗佛威力,前往贼庭,化谕瓦剌太师也先,送驾还京,便可见国师护国之力,以彰尊崇之效。”

“不然则不足敬信明矣,今后再不许尚佛,实万代之法也。臣每思太上皇大驾在沙漠风吹日上,不胜哀痛!故敢效一言,不知万死诶。”

嘶,妙哉!

金濂的主意是:让朱祁镇当初封的崇国寺国师,去瓦剌大营,感化也先。

如果感化成功,那自然是有护国之力,如果感化不了,那就不该尚佛,那那些占着田不纳皇粮的寺庙,就没有再占下去的理由了。

“胡尚书以为如何?”朱祁钰看向了胡濙,他是礼部尚书。

胡濙点头说道:“臣无异议,当早日启程,太上皇留在迤北一日,臣这心里,就…悲痛万分啊!”

石亨用了眨了眨眼,退了半步,这帮读书人的脑子都是什么做的?

什么叫悲痛万分?

石亨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他们有悲痛的神情?他甚至看到了王直老态龙钟却满是笑意。

几个喇嘛能感化瓦剌,化谕也先?那还要大明一百四十万军士作甚?

太狠了,这帮文臣太狠了。

杀人也就罢了,还要诛心吗?

“金尚书,这些田该怎么归置?”朱祁钰问到了核心问题,这可是数以万顷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