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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充愣之后又装可怜哄她,跟她洗脑,实在是可恶至极。但可恶又怎样?她居然就吃这套,奇迹般被哄好了。

心中憋屈的怒火的的确确消散了大半。

也不知是因为老婆这令人羞臊的词,还是想到昨晚,他的确让她高兴到哭。是从未体验过的,烟花爆炸的快乐。

和他亲昵,她其实并不讨厌,并不恼火。

她羞恼,愤怒,烦躁的一切根源,也许只是因为,谢浔之表现得太强大了。沉稳又游刃有余,就连在床上,他也是如此冷静,理智,循序渐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她戳不破他的金身。

就越想看他这样的男人为她发疯。

她的男人,怎么能不成为她的战利品,又怎么能不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

——

这边,谢浔之久久没有收到易思龄的回信,他转去问梅叔,易思龄的心情看上去如何。

梅叔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观察,然后及时报告:【刚刚还有些生气,现在看上去又高兴了,还让我们带她参观谢园。】

谢浔之松口气,抬手解开polo衫最顶的纽扣,让身体里逼出来的热气散一散。

寒冬腊月天,他穿得并不多,又在室外,居然很热。

果岭上,谢明穗第四杆才把球推进洞,拿了一个par,也是很不错。林董是常年玩高尔夫的高手,水平稳定发挥,加上运气也好,两杆入洞。

综合前几局所得,谢浔之和林进东打平。

“大哥,快过来,最后一局你先。”谢明穗对谢浔之招招手。

谢浔之把手套戴上,站起身,两个球童麻利地跟上去,其中一个球童要为他打伞遮阳,他说不用。

谢明穗戴着超大的遮阳帽和遮阳镜,见谢浔之半点防晒措施都不做,笑着说:“好歹戴个遮阳帽,会晒黑的。”

谢浔之:“没事。”

谢明穗耸肩:“你就是仗着现在还挺白,晒黑了就很难白回去了。大嫂说不定喜欢白的男人。”

谢浔之沉默,指腹在球杆把手处点了两下,随后看向身后的球童:“麻烦拿个遮阳帽给我。”

谢明穗笑出声。谢浔之不管她,戴好遮阳帽后,走到发球台,目光远眺,依次观察球道,沙坑,障碍区,果岭。

最后一局也是个四杆洞,可却是这座高尔夫球场所有四杆洞中难度最高的,发球台三面环湖,球不止要越过湖,还要越过地势不平的沙地。

力道若是不够,就很容易掉进湖,或者沙坑。

谢浔之眯了眯眼,随后收回视线,看向林进东,“林董,若是这局我也能打个eagle,不如就按照我提的利率来?”

双方装傻充愣,消磨了一下午,在这时终于推进到正题。

林进东就是个老狐狸,知道谢浔之的高尔夫水平一般,刚刚那个四杆洞能两杆打完,大概率就是运气好。

他信誓旦旦,“成啊。若是谢董能一杆入洞,来个Albatross,我就拍板了,给蓝曜再降百分之零点五!”

在这个四杆洞里,一杆进球,几乎是不可能的。枫山俱乐部营业的这七年来,也只有过两次记录,其中有一次还是职业选手打的。

谢浔之不是激进派,也不是梦想家,只有当他完全拿得准坐得定时,才会选择冒进,大多时候都稳打稳扎,循序渐进,最终平稳地取得胜利。有关他的报道,无一例外称他为年轻的实干家。

高尔夫这项运动,不是他的主场。

刚才的eagle只是运气。

而运气,不会同时出现两次。

谢浔之面容看不出波澜,淡淡说:“先试试。”

他握紧球杆,调整身体重心,肩膀稍倾,双腿微屈,并没有过多踌躇犹豫,挥杆的速度优雅又迅猛,像极了一条有着漂亮爆发力的猎豹。

他向来喜欢在保持平稳的基础上,速战速决。

谢明穗睁大眼睛,呼吸提上来,视线一开始还能跟着球,但随着球在空中不断升高,跃进,她的视线追不上。

那白色的小球宛如广阔蓝天之中的一只白鸽,又像爱神射出的箭簇,也不知能不能正中那隐秘如心脏的球洞。

众人离得远,只能等待球童的传信。很快,果岭上传来激动的欢呼声,球童满面通红,飞奔过来。

“进了!真的进了!”

“是信天翁啊!!一杆进洞!天啊!这球太lucky了!”

在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就连林进东都鼓起掌来。

“大哥!!”谢明穗激动地跳起来,“真的是一杆入洞!这运气!逆天啊!”

太幸运了。

能在四杆洞中打出信天翁,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五都要归功于运气,那么多有实力的职业选手,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打出一个Lucy Albatross。

这是多么多么无敌的幸运。是被幸运女神亲吻和眷顾过的宠儿。

谢浔之握着球杆的掌心微微发烫,胸口震荡。

他能感受到,他的幸运女神在亲吻他的脸颊。这幸运女神穿着翠绿色的丝绒裙,赤着足,有和易思龄一模一样的脸。

是易思龄。是他的昭昭。是他的太太。是他的老婆。

林进东拍了拍谢浔之的肩膀:“谢董,这局我服气,心服口服!合同的事就这么定了,我让百分之一点五!下周一,我让法务部和穗总对接,商量签合同的事。”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明明最该高兴和激动的是他,但他看上去只是一如既往平和深沉。

“林董一诺千金。”他说。

林进东苦笑,“我这一下被你削了一点五个点,董事会该骂我娘了。”苦笑完又摆摆手,强行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要是有谢董这运气,也不至于这几年都打不出一个信天翁。真是太幸运了。”

林进东连连感叹。

谢浔之眸色深邃,勾了勾唇:“可能是我今天有幸运女神的眷顾。”

谢明穗挤挤眼:“大哥的幸运女神是谁哦?”

谢浔之笑:“你嫂子。”

林进东哈哈大笑起来,搂住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女伴,戏谑:“你啊你,难怪,我说呢,这么幸运,果然是有老婆在场外援助。易家的大小姐真是非同凡响啊,这结个婚,让你连Albatross都拿下了,谢董春风得意。”

怎么不是非同凡响。

谢浔之在心里想。

俱乐部不成文的潜规则,一杆进洞要给全场工作人员派红包,五千三千两千的标准都有过。一个逆天幸运的信天翁自然红包要更大,上一个打出信天翁的老板,足足给全场每人都派了三万的大红包。

谢浔之吩咐助理给整个俱乐部上下每人一万的红包,服务他的球童拿三倍。俱乐部一共54名员工,加起来是五十多万。

林进东笑谢浔之都是个人身价百亿的老板了,怎么出手还压不过之前那位土老板。

谢浔之挑眉,不把这种打趣放在心上,只说:“不争这些头筹。毕竟是有家室的男人,在外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林进东:“………”

谢明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哥现在怎么随时随地孔雀开屏!

——

和京夏银行的合同就这样谈笑风生间落下帷幕。京夏降百分之一点五的利率,蓝曜一年至少能省下四个亿的利息。

不过是一个球而已。但这个球,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迈巴赫驶出高尔夫俱乐部,谢浔之坐在后座,手掌中把玩着那颗被他打出信天翁的球。

这样的幸运,很有可能,一生只会有一次。

易思龄就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Albatross。他确信。

这是上天给他这个唯物主义者的暗示。

这样珍贵的,罕见的幸运,他就该将其牢牢握在手里。

谢浔之低垂眸,凝视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将这颗球牢牢地抓握在掌心。

不过是尝到了一点甜头,他波澜平静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从昨晚到现下,他都不是他自己。

看来结婚不够,相敬如宾也不行。

他想完完全全地吃掉她,想将她整个地吃干抹净,也想让她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