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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爱他。

一句醉话,但醉后吐真言,所以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曾经无数次死守这处关隘,就是倔强,不肯说最后这一句爱他。

她主动吻他,她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她甚至红着脸要求他愺得更狠一些,她也说过谢浔之你要陪我一辈子,谢浔之你不准走,谢浔之你爱我吗,但唯独不说她也爱。

这是她最最娇贵的防线,脸皮薄的傲娇公主不会主动对男人说爱。

易思龄压根就不知道她暴露得干干净净,还在那嘘。

谢浔之安全降落的心脏充盈着温柔,在这样温柔的夜色中,他的心情未免太过春天,就是春天也不足够形容。

她喝多了话很多,一直念念叨叨,谢浔之忽然牵过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牙齿咬上她粉嫩的指节,眼神浓烈,恨不得要将她的手指吞进去,连带着她这个人也吞进去。

易思龄吃痛,飞速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委屈地揉了揉,“花花,你不能随便咬人…”

她想挣扎,从他的怀抱里逃出来。

谢浔之失笑。

她是真的醉了,把他认作陈薇奇,认作花花,就是认不出他。

他叹气,“不咬你了,过来,只抱一抱。”

易思龄又乖顺地窝进他怀里,小小声说了一句头好昏。

谢浔之捏了下她的脸,“喝一瓶,你不昏头谁昏头?”

喝醉后坐车会难受,不必谢浔之提醒,梅叔全程把如狼似虎的迈巴赫开成文质彬彬的绅士金毛犬,加之优秀的减震功能,一路上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动,宛如悬浮飞行的列车,如此轻盈而平顺。

可是车开得再稳,也架不住红酒的后劲,比想象中更凶猛,一点点吞噬着易思龄的理智,视觉,触觉……

很快,连嗅觉都开始模糊不清,她嗅了嗅,仿佛闻到了谢浔之的味道。

“诶,陈薇奇…我怎么闻到了……”

她忽然惊醒,一把揪住谢浔之的衬衫领口,深深吸气,整个胸腔都盈满,随后长长地舒出来。

抬起朦胧醉眼,冲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男人傻笑,“谢浔之的味道……”

是谢浔之的味道。

她根本不懂她说这种话对一个男人而言有多挑逗,几乎是胆大包天地引诱。

谢浔之感觉体内有热气在涌,令他从心到身都开始昂扬,逐渐变得笔直,就这样用一种奇怪的角度杵着,隔着笼子丁页上芯。

完全不受控制。

“喜欢……”

易思龄还在那嗅来嗅去。

其实谢浔之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身上沾着什么味道,因为他不喜欢用香水。

也许是卧室和书房常年焚烧沉香过后的残留,也许是谢园的佣人在清洗衣服时用到的洗涤剂柔顺剂,也许单纯是她的香气留在他身上,成了另一种别致的味道。

不论是什么味道,她反正喜欢。谢浔之被她像小动物一样嗅着,毛茸茸的呼吸从脸颊滑到喉结,再到衬衫前襟。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难耐地隐忍。

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毛燥,不过是被她嗅一嗅,他就迫不及待地给她回应,要为她高高翘,起,像个初尝苹果甜味的毛头小子。

这样其实很丢人。

“谢浔之…谢浔之…”

她来回嗅,缱绻地唤了两声,随后皱起鼻子,软绵绵地骂:“他是混蛋…”

谢浔之低笑出声,即使那儿狼狈得发疼,恨不得下一秒就拨开她的蕾丝,愺进去,但神情和口吻还是很绅士,手指温柔地拂开粘黏在她眼尾的头发,“为什么说他是混蛋。”

“……他打我屁,股。”

易思龄委屈。

“…………”

她意识到自己暴露,又嘘了声,“你别说出去。我只告诉你。”

谢浔之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回什么,半晌他才说,“因为你不听话,所以他才打你屁,股,你听话,他就不会。”

只会温柔地拍,谢浔之礼貌地把真实意图藏好。

易思龄头昏脑胀,强行支起眼皮,白他一眼,然后又闭上,嘀咕:“你懂个屁……他是变态。我现在听话他也打。迟早被我打回来…”

她咬着唇,醉酒了都不忘争强好胜,倔强刻在骨子里。

谢浔之很难不被她气笑,她居然喝醉了会在别人面前说他们的秘密,还给他扣上变态的帽子。

她这样不听话,又这样管不住嘴巴,他以后还敢给她喝酒?

不出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他打她屁,股,他是变态。

那他这张脸还要不要?

她喝醉后像懵懂的小动物,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丢脸也不管了,她根本就不清楚她舒服地窝在谁的腿上,谁的怀里,臋碾着谁的根。

他深吸一口密闭空间中的氧气,迫使自己冷静,随后冷漠命令:“坐好,不然现在就打你屁股。”

易思龄:“陈薇奇你敢!”

她还在把他当陈薇奇。

谢浔之冷静地调整心态,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不把他当那个傻叉前男友就很好了。何况她今晚还说了爱他,虽然这样重大的情报也是只对陈薇奇分享,若是没有今晚的阴差阳错,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听到。

但毕竟听到了她口中轻易不会说的珍贵的爱。

“仔细看看,易思龄,我是谁。”

谢浔之两手捧住她的脸,用了几分粗沉的力道,迫使她看过来。

“我是谁。”

易思龄迷糊地眨了下眼,“唔?”

“我是谁,易思龄。”谢浔之看着她,沉声引导她说出答案。

必须让她知道他是谁。

就像必须让她知道她说的爱是对谁说,今晚接她回家,要照顾她,搂着她睡的人又是谁。

易思龄迷迷糊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道力在压着她,像笼子,逃又逃不掉,很不舒服,还有东西气势汹汹地怼她,把泉芯抵得泛滥。

她喝醉后有些欺软怕硬,他温柔地和她说话,她还会倔强,他一旦强势起来,她就乖得要命,巴巴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易思龄。”谢浔之口吻严肃。

易思龄忽然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兴奋地说:“Wow,是Daddy老公!”

谢浔之一怔。

她在说什么?

什么Daddy…老公?

谢浔之一瞬间语言系统崩塌,瞳孔在黑暗中也会收缩,面部僵硬紧绷着,气息都混乱了。

她继续欢喜地缠紧他的脖子,两只手臂像蛇,唇瓣撞上他的下颌,胡乱地说着,“Daddy老公……Daddy老公……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撒娇起来让他理智崩盘。

“易思龄,你的…”

谢浔之吞咽,不懂她从哪里创造出一些让人丧失理智的称呼,从一口一个谢浔之到一口一个什么Daddy老公,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呼吸都沉热了,另一处只会更烫。

“Daddy老公是谁。”

迈巴赫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目的地,转入窄小的胡同,接近六米的车身转得有些小心翼翼,黄花梨木的地库门接受感应后自动抬起,直到最后一抹猩红的车尾灯也收进去,地库门重新阖上,切断这座院子与外界的所有连接。

易思龄眨了眨眼,不适应突然黑暗的世界,但还是很乖地说:

“谢浔之……”

她红润的唇瓣擦出他的名字,下一秒,被他吞进唇齿中。

车驶入地库,一排排减速带让车身不停地震动,交吮的水声被尽数淹没。易思龄看不清这是在哪,像在通过幽暗的隧道,不知道尽头是哪里。

车停稳,吻仓促结束,一根反光的银丝勾连在两人之间。

谢浔之不停地拿手指摩挲她软烂地脸颊,嗓音沙哑:“回家再吻,老婆。”

回到卧房,易思龄昏沉的酒劲过去,开始变得很躁动,很兴奋,眼珠子不停地乱转,整个人像注射了亢奋剂,她把被窝裹在身上,在那方不大的拔步床上滚来滚去,像欢乐的小猫。

谢浔之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单膝跪在床上,把她拖过来,俯身去吻她。单手解扣子颇为费力,但他的动作优雅而迅速,一丝狼狈也没有,衬衫敞开,热气散出来,易思龄拿手掌贴上他的心口。

她发出一声细微地,战栗地呼气。

“daddy…”

“老公…”

“浔之哥哥…”

她被亲得很舒服,不停地创造出新词来唤他。

谢浔之承认理智早就崩溃,吻得凶悍又强势。她这样偶而来一回还是情,趣,他能招架,若是天天来,谢浔之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纵浴过度不好,她被日复一日反复炒当然也不好,他知道这个道理。

要长期主义,要延迟主义,不能只要短暂的快乐,不能一下吃到餍足,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要做很多很多爱。她要身体健康,他也要保持旺盛精力。

薄脆的,轻盈的,柔软的紫色蕾丝“呲啦”分成两半,她最近心爱的睡衣被他无情地变成垃圾。

她清醒后一定会骂他,但现在,她还在懵懂地咯咯笑,一口一个嗲嗲的“Daddy老公”。

谢浔之眯着眼打量她,苹果散发香甜,这让他想起了十八岁生日宴上,母亲居然给他安排了几千颗苹果糖,就怕他吃不腻似的。

是吃不腻。

他对事对物都有种老派的长情,被她吐槽为老土也无可厚非。很多时候他是有一些些老土,不喜欢新鲜的事物不喜欢新鲜的人来破坏他的生活。

三十年的人生中,易思龄是他唯一接纳的新鲜。

谢浔之很轻地咬了咬苹果。苹果中有一种品种叫红玫瑰,也叫皇后苹果,彤红的果皮,清甜脆爽,一口咬下去,很多汁。显然这对苹果没有红色的表皮,但味道相差无几。是甜的。

易思龄还没有反应过来,紫色的绸缎睡裙就不翼而飞了,扔在了拔步床的角落,可怜兮兮。

她被亲得呼吸不上来,氧气耗费殆尽,尖端又酸麻,她抬手捶他的肩膀,手腕酸软无力,手掌无力,捶了两下又丧气地滑下来。

谢浔之把她抱起来,让她换一个更舒服地更善于驾驭的姿势,动作间,紧实的背部线条虬结贲张,像山一样,笼罩着她。

“这是什么呀……”她指腹点了点,天真问。

谢浔之眯眼,“是你的。”

“我的?”易思龄茫然,“我又没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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